楚云铮亦伸手回抱住她,谁都没有再言语,但无声胜有声,此时的心思二人都懂。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又问,“平安呢,让他好好查查崔文扬。还有沈娇,也要查的清清楚楚。”
江慕乔便把地窖中她和沈娇的对话又转述了一遍,也说了自己觉得沈娇不是真凶的猜测。
只是爹听完后很是意外,楚云铮却神色平静,“你这么想,崔文扬知道我不会对你遇险坐视不理,所以故意把石子放在小红的马鞍下面引起惊马飞奔,届时我们二人落了单,他正好有机会下手。”
江慕乔顿觉醍醐灌顶,她惊愕的看了眼楚云铮,“难怪我一直想不通我惊马和你遇刺之间有什么联系,听你如此一说,便觉得合情合理了。”
楚云铮讽刺的嗤笑,“若是不懂崔文扬的心思,自然难猜也想不通。可惜他骗的了别人,骗不住我。遇刺之时我便想到了他,此事除了他再没有旁人。”
他说的如此肯定,虽然没有证据,可江慕乔也信了几分,“待会儿我就去告诉爹,让他好好查查崔文扬。这事儿若真是他做的,此人也太可怕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竖。”
楚云铮拍拍她的手背,“莫怕。去叫平安。”
只是还不等江慕乔说出平安的去向,沈娇忽然来了。
房中的二人对视一眼,楚云铮皱眉问,“她怎么这时候来了?”
江慕乔便道,“没准儿也是发现了真凶?不过崔文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揪住,你先等等,我去看看。”
看他脸上顿显被打扰的不满,她冲他笑笑,小心的关上了门。
沈娇在门外等的心急,看到她后不满道,“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江慕乔脚步停下,“沈姑娘,你是跟我说话?”
这一句提醒让正在气头上的沈娇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脸色僵了些,别扭开口,“江姑娘,我有急事找你。”
江慕乔做出十足的姿态,“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沈娇磨了磨后槽牙,憋屈无比道,“关于凶手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
这次轮到江慕乔惊讶了,“这么快?什么线索?”
语气里的怀疑让沈娇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她按捺不住,“快还不好?江慕乔,你不信我,也总该相信崔将军吧。”
江慕乔闻言更惊,“哪个崔将军?”
沈娇带着几分得意,“你说哪个崔将军,就是西征大将军啊。他已经发现了凶手的线索,所以我特意过来告诉你惊马与我无关,还有刺杀安王一事,也被崔将军查出来了。”
江慕乔心中惊讶至极,她和楚云铮才刚刚怀疑过崔文扬,结果他这么快就查出真凶了?到底是楚云铮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还是崔文扬早已经留好了后手?
她心中惊疑不定,面色却波澜不惊,“好,我知道了。”
沈娇没想到她这么平淡的反应,不由急了,“你不信还是怎么?我能骗你不成?”
江慕乔着急要和楚云铮商量一二,便直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凭你说这几句还足以叫我相信。”
沈娇神色一振,“这简单。皇姑父说了,这两件事要彻查到底,一定会让崔将军当着众人的面讲的清楚明白的。我只是等不及先告诉你一声,总之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江慕乔颇为冷淡,“到时候再说。”
赶走沈娇之后,她抓紧时间回到房中,只是这事儿越想越不解,“你说崔文扬到底什么意思?”
楚云铮噙这一抹冷笑,只说了一句话,“看来是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说罢,他从床上坐起欲下床。
江慕乔连忙阻止,“你干什么?伤口还未结痂,不宜下床出门。”
听楚云铮说他也要去听崔文扬的鬼话,她更是坚决不同意,“我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思,一定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到的。”
再想到崔文扬西征的功勋,再想到庆元帝,她语气多了些苦涩,“你只是猜测,咱们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是崔文扬做的,你去也是如此。你先养伤,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放心我不会上他的当。”
看她焦急的眼神,楚云铮方才同意。
二人又说了几句,她命令护卫严守门窗,这才去找爹。
半路上父女二人就碰面了,江伯玉劈头便问,“沈娇去找过你了?”
江慕乔点头,“爹,你也知道了?”
江伯玉应了声,“我正是来找你,皇上下令让咱们去行宫大殿,崔将军发现了线索。”
江慕乔心中一动,“什么线索?”
江伯玉表示自己暂时也不知,只说皇上派人告知,并说沈娇也会在场。
江慕乔心中疑虑丛生,加快速度去了大殿。
沈娇看到她,便给了她一个颇显骄傲的眼神,然后又抬高下巴挺起胸,扬眉吐气的站着。
江慕乔则请了个安,跟着爹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庆元帝见她十分关切,“二丫头,你好些了没?”
听她说无事,又见她精神尚可,庆元帝方才转向崔文扬,“崔将军,把你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崔文扬往前踏了一步,平静道,“皇上,大将军,江二姑娘沈姑娘,证据就是这个。”
他命人送上来一只托盘,而托盘里,则放着一只羽毛和半截断箭。
箭矢的尾羽上带着血迹,江慕乔反复看了几遍,忽然想起,这不正是从楚云铮身上撅下来的那只吗?
当时在狩猎的密林里,为了能让他靠在树干上她亲手折断的。当时慌乱间随手一扔,过后也忘了这东西。可这会儿怎么在崔文扬的手中,还有让看这个做什么?
崔文扬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江慕乔的脸上停留的时刻格外多一些,然后才开口,“大将军带人将安王和康乐县主救出之后,末将不放心,又去密林里搜查了一圈,发现断箭之后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又将其他两只箭都找了回来进行比对,确定之后,方才敢把这件事禀告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