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乔对静贵妃这三个字并不陌生,自从来到大齐之后,几次脱险都有这位背后高人的相助。
想到江家这些天的事端,约莫猜出了静贵妃的意思,她对棉棉点点头,“走,咱们回去准备一下。”
三人快步回了拘华院。然而有人比她们更早到了一步,老夫人身旁的杜鹃已经站在院子里,看到她回来才走上前行了个礼,“给二姑娘请安。”
江慕乔微微皱眉,“怎么你来了?可是祖母有事情找我?”
杜鹃请她进屋说话,“二姑娘,刚刚外面人多奴婢不便多言。是老夫人吩咐,她听说静贵妃下了口谕请您进宫,便让婢子过来交代姑娘一句,进了宫您可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江慕乔一张俏脸猛的沉了下来,贵妃口谕不比圣旨那么大张旗鼓,要传过来也是先传给拘华院。
可她人还没回来,老夫人就已经派了杜鹃过来!除去双双一来一回的时间,也就是这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了荣华院!
暗暗的记下了这事儿,她不动声色的对杜鹃点头,“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杜鹃看她不怎么当回事的模样却有些着急,“二姑娘,老夫人可是反复交代了!您可千万得注意!要不您先跟婢子说一遍,我也好回去跟老夫人复命?”
看了眼口气虽然称得上恭敬但是神色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杜鹃,江慕乔口气冷淡,“祖母既然交代了我自然会做到。你若是不放心,不如你替我去给静贵妃回话?”
杜鹃被噎了回去,她不情愿的对江慕乔行了个礼,匆匆出了拘华院大门。
棉棉随后跟着进来,她手里端着明日要穿戴的首饰,放在妆台上一边挑拣一边抱怨,“杜鹃也真是的,有什么话还得拉着您私底下说?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呢,走的时候,脸色还很难看呢。”
坐在镜子前的江慕乔也一起看首饰,然而心里却对今天的事情起了膈应。
老夫人的消息竟然比她的知道的还早,看来这拘华院还是不够干净!
只是今日终究不是处理这件事的好时机,心里暂时放下,江慕乔专心的对付明日觐见静贵妃的诸般事宜。
翌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让棉棉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带好首饰之后又捡了一身素净的衣服穿上,她便站了起来,“走吧。”
棉棉看她穿着简单不由迟疑,“就这样妆扮?您的首饰都这么素净了,这衣服不穿的鲜亮些吗?那可是进宫啊!”
江慕乔回头看了看镜中明眸皓齿的少女。青春就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妆扮,更何况这张脸还如此有资本?
她轻轻的笑了笑,“棉棉你不懂,素净最好。”
素净低调,才不惹人注意,更不惹人讨厌。
如此出了将军府的大门,然而坐着的马车才刚刚走到转角就被拦住了。
车夫只喊了一声,接着便没了动静。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江慕乔立刻睁开眼,“谁?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一只手却撩开了马车的门帘。
楚云铮站在马车外面,凤眸眯起,玉白的面容带着几分不满,“真跟本王置气了,嗯?静贵妃要找你,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让人跟我说一声?那我让平康跟在身边有何用?”
见到他人的刹那,江慕乔便觉得心中的紧张风平浪静。
听着这怨气四溢的话,她没忍住笑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也没找我?还大早上的带人拦着我的马车,若是耽误了我进宫的时间,静贵妃唯你是问!”
楚云铮瞪了棉棉一眼,后者知趣的下了马车之后他接着坐了上来,“若是贵妃真问,就说是我拦着的。”
他说的随意,江慕乔却从语气中听出了几分认真,“你不想让我进宫吗?”
楚云铮坐在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嗯”了声,“现在还不是好时机。静贵妃之前就说过让我带你进宫,我拒绝了。只是不想这次她越过了我直接找了你。”
江慕乔不由反问,“我不能进宫吗?可这时候若是不去,是不是得想个理由。”
楚云铮单手托着下颌,看她一眼,“算了。人都出来了,若是再回去也没法交差。我来就是告诉你,不管贵妃问你什么,你想回答就回答,若是不想就不回答,一切都有我担着。”
他一番好意江慕乔明白,她便安静的答应,“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楚云铮的神色有些冷,“你们江家人心软的要命。我告诉你,宫里头你不该管的事情少管,不该说的话少说。明白吗?”
这话说的暴躁,然而里头的一番深意却让江慕乔心头一凛,“这一趟会很危险?”
楚云铮凤眸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他沉沉开口,“应该不会,可我担心你不找麻烦,却会有麻烦找到你。”
他深呼出一口气,俯身抱住了江慕乔,“你去吧,我就在宫外头等着你。”
江慕乔默默的点点头。然而心里头,却因为楚云铮的反应让她对此次进宫多了几分不安,更多了几分警觉。
因此来到宫里之后,她越发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低着头跟着女官走。
进了静贵妃的承香殿,周围的景致越发富丽堂皇,而江慕乔的一颗心也崩的更紧。
终于到了!
她随着女官的指引请安,低着头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然而偌大的宫殿,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这般静谧,着实叫人心中不安。
然而就在此刻,却听前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饱含威严,“你就是江慕乔!”
江慕乔吃了一惊,男人?
而宫里头的男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霎时间她的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这里是大齐,这是皇宫!而上头坐着的那个男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她立刻磕头,“给皇上请安。”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四处乱看,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
这的声音再度在头顶响起,“听说你拆了你大伯娘家的院墙?怎么,有胆子拆墙,没胆子让朕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