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也不想这么晚到啊。可昨晚我爸不舒服,我伺候了大半夜,快天亮了才捞着睡觉,肯定起不来的嘛。不是谁都像你,和江扬帆缠绵了一整夜,第二天还有精力上班的。”
苏清月来不及分析苏芸芸话里的讽刺,先抓了重点:“你说什么?什么江扬帆?”
苏芸芸一副“你敢做却不敢认?”的嘲讽表情,也不管队友在对她叫骂,退了游戏开了新闻:“你敢说这个背影不是你?”
可真有本事,这边吊着白承允,那边钓着江扬帆。
苏清月一头问号地看了眼屏幕,眼球被那至关重要的两个字给刺激地狠狠一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狗仔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说完,自己又语塞。
狗仔有职业道德,还能叫狗仔?
正想扒拉看看新闻到底发酵到什么程度,江扬帆的微信语音电话打来了。
“清月,”他的声音哭唧唧的,“我刚睡醒,才知道我们被偷拍了。我现在立马发微博澄清,然后让公司的公关把新闻都撤下来。”
苏清月实在是不想和江扬帆有所牵扯了,她声音清冷着:“江先生麻烦你最好尽快。”
就算大众不可能认识她的背影,但这么被挂在新闻上,也是让人心烦。
江扬帆忙不迭点头,意识到这是语音电话苏清月看不到,又连说了好几声“是”,“那清月……我这边撤了新闻了,你能跟前夫哥解释一下吗?他再这么狙击下去,我们家可就得破产了……”
诚然江扬帆并不想对白承允低头,可是父亲大人的压力在上,他要是不解决这件事就得回家继承公司。
那不行。
他还没浪够。
苏清月:“这跟白承允有什么关系?”
江扬帆想这怎么可能跟白承允没关系?
可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急急道:“那就先这样哈,我挂了。”
苏清月看着亮起的微信界面,无语。
她没再往这则绯闻上分心,但她不知道的是,那边江扬帆撤了新闻,可大部分网友已经吃到了瓜,并且自发自动地猜起了这个背影到底是谁。
苏清月再次看向苏芸芸:“因为大伯还在医院你要费心照顾,所以我可以不追究你今天的迟到。但既然你要来上班了,就要遵守员工守则,明天如果还是这个点来的话,我会扣你的工资,知道吗?”
即便对方是苏芸芸,苏清月也不会纵容她的懒惰。
苏芸芸一来就被批评,她本就不愿意来做这份工作,此时心里的不忿更是涨到了极点。
她很想甩手走人,干什么工作不好啊?非要在这里看苏清月的脸色?
但是她妈那边……
苏芸芸咬了咬牙,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假笑:“知道了姐,我以后不会了。”
苏清月又道:“还有,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情绪,但我不希望你把这个情绪带到工作里来,能做到吗?”
还有完没完了!“姐,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的。”
看着苏芸芸态度转变,苏清月暗松了口气,让人事带苏芸芸去办理入职手续。
人才没走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苏清月还以为是苏芸芸去而复返,“怎么又回来……烨哥儿?”
她看着浅灰方格西裤马甲配白衬衫的小绅士,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啊?幼儿园放学了吗?你爸爸没接你?”
烨哥儿看了眼角落里的行李包,上前坐到会客沙发上,小短腿板正地垂在半空,“苏阿姨,我来接你去我们家住。”
“嗯?”苏清月咣地被雷劈了一下,“你说去哪里?”
“我们家啊。”烨哥儿说的理所当然,他拍着他屁股下的沙发,“苏阿姨,香樟花园那边的工期至少要半个月。难不成这半个月,你要一直睡在这张沙发上吗?”
苏清月被烨哥儿看出她是睡在工作室,也不窘,只道:“我在这里挺方便的。省了路上来回的时间,可以多做很多工作。”
烨哥儿从沙发上爬下来,走到苏清月身边拽着她的手,将人拽到沙发上重新坐下。
拍着苏清月手背的样子,像是一个老者在和她谈人生经验:“苏阿姨,秋园有很多空房间,并不是没有地方住。你整天白日黑夜的都在公司,这方方正正的房间像个盒子一样,人长期待在里面,会得抑郁症的。”
烨哥儿的手比心柑的多肉,握在手掌心里暖呼呼的。
苏清月享受着肉肉的小手,笑道:“放心吧,阿姨没有那么脆弱的。”
这苏阿姨,怎么还油盐不进呢?
烨哥儿继续谆谆劝道:“苏阿姨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小题大作哦。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下,体内激素就会分泌失衡,情绪就会压抑。不良情绪是癌症启动和发展过程中的危险因素之一。苏阿姨也不想心柑这么小,就反过来照顾你吧?”
这刚才还是抑郁症呢,怎么转眼间又癌症了?
苏清月觉得烨哥儿再说下去,她可能即将不久于人世。
但去秋园住,苏清月是拒绝的,“好,今晚我就去隔壁的连锁酒店开个房间,不再住工作室了。”
烨哥儿:“苏阿姨看过一则新闻吗?单身女子独住酒店,差点被犯罪集团拖走拐卖。这样的新闻可是层出不穷的,苏阿姨还是不要涉险了。”
苏清月:“……”烨哥儿是打定主意让她去秋园了?
烨哥儿下了最后一剂猛料:“苏阿姨要是不想看见我爸,那让于管家给你收拾个一楼的房间,和太爷爷住隔壁好不好?”
“你太爷爷也在?”苏清月没想到白元海也住到了秋园。
有白元海盯着,她和白承允应该是不可能有什么相处机会的。
那就好!
苏清月看出烨哥儿今天不带走她,是绝不可能罢休的。
平常看着冷清清的一个小孩儿,较起劲来也是相当的执着,颇有她年轻时认准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苏清月投降,起身开始收拾行李:“行吧,那我这段时间,就打扰烨哥儿了?”
烨哥儿表面上还是白承允似的清冷着一张脸,可眼底的欢喜却是遮掩不住的:“我告诉于管家,今晚加一个人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