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皇城,高公公吩咐小太监将马凳放好。
“陛下,皇后娘娘,也至宫门。”恭敬的撩起帘子,眉眼低垂,也不多看。
可马车中的人还是没有何动作,心中思量了一番,又轻轻开口道:“陛下,皇后娘娘,也至宫门了。”
子骞第一声便听清了,只是靠在他肩上的人不见任何动作,心中思量一下,还是拦腰一把抱起。
太监见此,忙打上灯笼,将人往皇后寝宫引。
高公公眼轻轻撇了下打灯笼的几个太监,示意他们,这皇城虽是灯火通明,但任是要小心些。
子骞自然不曾注意这些,只是双手抱着,可,他竟不知这人何时这般痩的,如此厚的衣物,抱在怀中还是不见一点重量。
高公公走在前方,忽的看着皇后宫门口站立一人,一身白色狐裘,身后跟着几名宫女,手拿灯笼,规矩的站立一旁。
“梅妃娘娘。”特意大声的开了口,示意身后所有人。
可也是晚了,皇后宫中的灯笼通明,也将众人看了个满眼。
子骞如听一道惊雷,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直至那站立前方的人,行了一礼,道了万福,方才回神。
“你怎来了?”他开口问道,方才还觉得有些轻的人,如今竟这般重了,压得他不得动弹。
“臣妾是来请安的,应早想到陛下与娘娘会一同回来的,竟还是来冒犯了,还望陛下娘娘恕罪。”清歌话语轻轻,双眼正好藏在阴暗处。
子骞闻言更是开不了口,也不知该说什么。
清歌袖中手指紧握一下,嘴角轻勾,“陛下娘娘已经回来,那清歌就先行回去了。”
话语说完,又行一礼,转身快步走开了。
子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了半响,方才记得进入殿中,将怀中的人轻手放下。
又嘱咐了几句宫中人好生照顾,便转身快步追了出去,动作之快,连众人都不曾想到。
就在那人转身之际,榻上之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手指紧握,眼泪瞬间滑出。
“娘娘。”
姜嬷嬷见此,慌忙开口,手中药碗也抖动了几下。
“退下吧,本宫累了。”倾拢看着那打开的房门轻轻开口,语气很是平静。
“可是,太医之前留下的药还未吃,怕……”
“滚,都给我滚出去。”手臂用力朝那药碗扫去,哐当一身,顿时变做碎片。
房中众人慌忙跪下,不敢言语。
“怎的,都要反了不成?”倾拢见此,气急败坏的朝那芙蓉帐用力一扯,哗哗啦啦,也不知何来的手劲,竟嘶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姜嬷嬷与宫中宫女从未见她这般发火过,慌忙起身,哆哆嗦嗦的下去了。
“呃。”
众人方才下去,倾拢便身子猛然向前,一声呕吐,又是一口鲜血打在那通红的鸳鸯被上。
“啊。”一声嘶吼,所幸连那被子也扔下了床。
双眼愈发泪水泛滥,手指紧握,竟抱着自己的腿哭泣起来,如同孩子一般无助。
她倾拢就这般不如她?
子骞,你竟如此待我。
再说清歌这边,她自从见那一幕之后,便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如何也不能将子骞抱着倾拢的样子移出脑袋。
“娘娘。”
“娘娘。”
“娘娘。”
众人几声惊呼,她才意识回神,身子停下,痛感方才袭来,她竟从那台阶处滚了下来。
“娘娘。”慧儿最先跑下,慌忙扶她起来,用灯笼细心打量着,见无血迹渗出,心中方才放心了些。
“无事。”清歌缓缓开口,双眼向上看。
所幸这台阶尚算不高。
“去找太医。”慧儿如未听见清歌口中话语一般,忙吩咐身旁的人。
“回来,本宫无事。”
清歌忙叫住那人,冬日衣物穿得够厚,她也未感觉疼痛,想来是没有什么事的,叫了太医,何其麻烦。
慧儿见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转身一巴掌打在那扶人的宫女脸上,又瞪了一眼那打灯的宫女。然后自己拿起一盏,扶着那人。
清歌也没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向上走去。
几人方才上去,黑暗中一人就冲了上来,带着寒风。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也将那白衣之人抱在怀中,很是用力。
慧儿回神正要说什么,就看见那人正是子骞,忙向周围人使了个眼神,都离开了,却又在不远处站着,等二人说完。
“陛下怎的来了?”清歌开口,因被他抱得及紧,脖子有些向上仰着。
“清歌,你莫用那般眼神看我。”子骞用力的抱着她,双眼开始通红。
“何眼神?”清歌开口询问。
“那种看透了的眼神,死心了的眼神,清歌,我真的受不了。”子骞说着,又想起清歌方才眼神,都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他真的接受不了。
清歌一听,心中也疑惑了,但还是手臂抱上那人,口中道:“清歌不成想过。”
“真的?”他语气颤抖。
“真的。”清歌抱眼前的人更紧了些。
子骞听见这般,方才将那人放开,细细的看着她,她依旧是那般平静,嘴角笑容浅浅。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子骞再次开口,就在那黑暗中,一瞬及逝,可他还是捕捉到了。
“陛下是天下之主,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陛下正妻,清歌怎敢妄自想些什么,到是陛下这般跑出来很是不妥。”清歌轻轻开口,水袖中的手指却握得及紧。
“我管不上这么多了。”子骞看着她,恨不得将这心掏给她看。
“陛下。”清歌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他的双眼认真。
子骞看着她,没有说话,可心中却本能的想要抗拒她接下来的话语。
“陛下是一国之君,怎可为了一妃嫔而迷了心智,清歌虽不聪明,也也懂美色误国之礼,陛下这般,可对得起未你付出生命的其他人?”清歌话语说着,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我……”
子骞低下了头,他自认为不曾误了朝政,也努力做了一个不错的君主,只是,这死去的人,他能付对得住,他心中真是不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