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梦瑶歌一行人就离开了越州,尽管越州县长失踪毫无痕迹,可谁又敢阻拦梦瑶歌。
梦瑶歌坐在马车,听着习秋叽叽喳喳地乱叫着,左一嘴右一嘴没头搭尾。
梦瑶歌嫌习秋烦,趴在窗口看一路上的山山水水。马车旁,语千骑马。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语千你是不是砍了我的马车。”梦瑶歌托着腮帮子,琢磨怎么才能教训他一下。
“我——”原本他是打算不杀沈伟的,所以砍马车也是让沈伟打消对小姐的怀疑,可偏偏最后自己杀了他,其中原因又不能向梦瑶歌解释,语千低头垂首:“对不起,小姐。”
“没有解释?”梦瑶歌歪头,“语千,你的心思为何藏得这么深呢?”
梦瑶歌拉下帘子,阻隔了语千的视线。梦瑶歌至今仍然不知道语千杀沈伟的具体理由,但估摸跟自己多少有关。
北朔国。
婳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惨白的肤色,虚弱的神态,早已经不是当初高高在上的自己。昨日,她才知道轩辕邢宇竟然是轩辕邢修假扮的,他给了自己一个贵妃的头衔就甩手离去,两个心有所属的人,偏偏强凑到一起。
轩辕邢修身着金黄色的帝袍,走进宫殿,看了一眼婳宜。“婳宜公主憔悴不少。”
“你不也是,虽然表面看不出来。”婳宜盯着镜中明黄色的人影。
“不,说错了,应该是朕的爱妃才对。”轩辕邢修弯腰,靠近婳宜的耳旁,轻轻说道。
“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国主。”婳宜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你明明可以娶梦瑶歌,为何偏偏娶了我。”
轩辕邢修纠正:“准确的说,你并不是朕娶来的,皇后才配得上‘娶’这个词。”
婳宜冷笑,扬起下巴:“你为什么不让梦瑶歌和亲,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要我做牺牲品,看来你的爱还真是廉价,就因为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你就这么甘心?”
“对,就是因为你的身份。”
“轩辕邢修,你还真是可怜,薄情寡义,偏偏还以为自己有多深情,殊不知你跟蛆虫一个样。”
轩辕邢修暴戾用虎口钳住婳宜的下巴,阴恻恻地说:“你以为你还是开元国备受尊宠的婳宜公主,现在你只是朕脚下的一只小虫子,朕一踩,你必死无疑,你的生死全都由朕。”
“那你为何不杀了我,啊!”婳宜狰狞着,眼神像毒箭射进轩辕邢修的每一寸皮肉。
“爱妃真的想死吗,朕看也未必。”轩辕邢修掐住婳宜细嫩的脖子,慢慢缩力。“你记住了,你既然现在是北朔国的华贵妃,就好好当着,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还有,朕的事也容不得你插嘴,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我……我不……不懂,难道……你懂……懂?那你怎……怎么……娶不……到梦瑶歌。”婳宜咯咯笑着,轩辕邢修眼神渐渐阴郁,提起一巴掌扇在婳宜脸上,扇倒在地。
婳宜转头看着轩辕邢修,像是看着一只可怜虫。“我是爱而求索,终不得。你是因权弃爱,活该,轩辕邢修,你比我惨多了,至少我什么都努力过了已经没什么遗憾,可是你,我已经想到你今后会有多悔恨,哈哈……”
轩辕邢修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婳宜仰头大笑,泪水直流:“轩辕邢修,你太可悲了。”可是,自己又何尝不可悲,做了权力的牺牲品,连想见他一面都困难。景芝,尽管你待我无情,可我却恨不了你,这一切都怪梦瑶歌,是她逼你这样做的。梦瑶歌,生生世世,我都恨你,此恨绵绵,永无绝期。
轩辕邢修出了殿门,若有所思地迈着步子。那个女人的话确实戳到了自己的痛处,别说以后,现在自己就开始后悔了。只是,婳宜只是一个小女子,而自己是这北朔之主,既然做了决定就要承担其中的痛苦与酸涩,自己还有责任要背负。
轩辕邢修迈着沉重的步子去看望太后。
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容貌推测以前的她算不得是绝色,只能是个中上乘而已,如今更是年老色衰,只能靠脂粉涂抹修饰。只是,浑身的气场是经过多年宫斗淬炼出来的,威严十足。
“昨晚你没有留宿华贵妃处。”太后一开口就是质问。
“是。”
“既然她已经是你的妃子了,这是迟早的事,总不能让朝臣议论,开元国那边也不好交代。”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是说是皇后,怎么给了个贵妃的名分,开元国那边没说法吗。”
“她,呵——”轩辕邢修冷笑:“说是公主,在离开开元国的前一天晚竟然与人私通,开元国那个老头子还是要将她塞入北朔国,真当朕是什么人。”
“好了,知道委屈你了,有这一回事倒是不用担心开元国那边会有什么不满。”太后也算放下心来:“只是她那边,你还是尽早和她完事,那张脸难道不值得你上点心,又不是让你和她生孩子。对了,圆房后一定要给她喝药,切记。”
轩辕邢修按下心中烦躁,自己在她眼中究竟算什么,儿子?呵,哪有一个母亲劝儿子和一个身有污点的女子圆房。轩辕邢修还是沉稳地拱手:“儿臣知道了。”
太后满意点头,这个儿子素来让自己省心。
这天晚,轩辕邢修就到了华贵妃处。
婳宜有些吃惊,不过心里是料定他不会碰自己的,他这么讨厌自己,如果还能下手,那他就不是轩辕邢修了。
“国主大驾光临,不知为何事。”婳宜笑着,凉薄而刻意。
“朕来和你圆房。”轩辕邢修答地不怀好意:“今日朕反思了自己,昨夜朕确实不对,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大美人独守空房,实在是朕的罪过,所以,特来弥补。”
“我不会帮你的。”婳宜斩钉截铁。
“你会的,这毕竟是一个互惠互利的过程,不然,朕的理解意思就是你的不配合证明你想和朕上床。”轩辕邢修笑得让婳宜怒气直上。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太后问你你说我们圆房就对了。”
“不检查吗,丝巾。”
“朕的爱妃懂得真多,不愧是宫里长大的公主。”轩辕邢修调侃,笑意轻浮。
轩辕邢修从锦被里摸出一条白色丝巾,冲婳宜挑眉,婳宜扭过头去,脖子却泛起晕红。
轩辕邢修掏出匕首朝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血液就落在丝巾上,溅成一朵朵血花。
“国主很有经验啊。”婳宜讥讽。
“身为皇室子弟,自然从小就被培养这种事情,其实,依着你的样貌,以前的朕咬咬牙也就干了,可是谁叫梦瑶歌太深入朕心,而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朕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婳宜怒火中烧,是彻彻底底地被踩到痛处,为什么景芝爱的是她,就连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也喜欢她,自己这一生都活在梦瑶歌的阴影里。
“还不睡吗,春宵一度,爱妃可要懂得珍惜,以后可就没有这种机会了。”轩辕邢修看着婳宜。
婳宜上了床:“不稀罕,希望国主以后都不要踏进我这里,我不欢迎。”
轩辕邢修躺在床的外侧,闭上眼。“爱妃还是自称臣妾比较好。”
婳宜忐忑躺下,看轩辕邢修确实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才合上眼。只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一个京都第一美人和他同塌而眠,他都能坐怀不乱,是自己没有魅力,还是因为轩辕邢修心里爱得不浅,他对梦瑶歌,看来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淡。
轩辕邢修第二天醒来早早就离开了,对轩辕邢修来说身旁睡着毕竟是个女人,自己虽然没什么想法,但由于男人的生理需求,以前也做过不少荒唐事,还是避一下才好,他太厌恶这个女人了。
梦瑶歌:“绕不过吗?”
“绕过雍临的话,至少多走三百里,而且还荒无人烟,方向很难分辨。”
“看来是一定要去了。”梦瑶歌心底是千万个不愿的,自己这一身锦衣华服的那些饥荒的人还不活活撕了自己。“到了落脚的客栈,全部人换上粗布衣服,对了,给我准备男装。”
“是,属下这就让人安排。”语千立马遣一个人提前探路,安排相应的事务。
梦瑶歌在离雍临还有些距离的一家客栈里沐浴换上粗衣,习秋帮梦瑶歌盘成一个男子发髻。不得不说,梦瑶歌这张脸即使是穿得再怎么破烂,还是遮掩不住浑身的贵气。
梦瑶歌从厨房的灶房里掏了一把灰抹在脸上,涂得满脸都是,害得习秋看到梦瑶歌的时候都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梦瑶歌把手背在后面,诡异一笑,冲着习秋的脸就下狠手,尘灰飞洒在空中。“这么巧嫩的脸,怎么像个流民呢,本公子帮帮你这个小妞。”
最后,习卉和语千也难逃梦瑶歌的魔爪,纷纷被涂成大花猫。语千,梦瑶歌真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即使识破自己的诡计,甚至弯腰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涂着,听话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