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衍对这位皇祖母甚是敬重,不仅仅是因为当年先帝驾崩,这位祖母亲自扶持毫无权势的他坐上皇位,排除妄图篡位以及动摇国本的奸佞之徒,更是在他有了实力后退居深宫,不问世事。
唐佩芸放下手中的茶盏,右手依靠在团枕上,“那便传旨镇国公府,追封静宸公主为昭懿静宸公主,其子钟骁为靖元世子;其女钟璃为霁月郡主。”
叶衍了此言,透出一丝疑惑,“皇祖母,静宸公主这些年左不过是久病缠身,怎么就成了追封?”
太皇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今个翎王世子前来探望,说起了近来的事,哀家这才知道静宸早些年前便去了。还有翎王府与钟府也早有婚约,依哀家看,不如好事成双,传旨翎王府与国公府,世子司徒霖与郡主钟璃择吉日大婚。”
“居然有此事,朕竟然毫不知情。”叶衍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责,突然想起一事,“皇祖母,镇国公归朝之时,朕已下旨钟府之女嫁于太子。如今……这……这该如何事好?”言语间透着难色。
唐佩芸没好气的看了叶衍一眼,“这有何为难?哀家若没记错,赐婚只说了将军之女嫁入太子府为太子正妃,未曾指明是何人。”
“皇祖母圣明。只是如此一来,阳儿贵为太子,这正妃却是庶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朕以为这庶女当个侧妃足以,只是镇国公与朝臣那少不得有些微辞。”
叶衍少有的谈论起朝堂之事,可此事毕竟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少不得让这位隐退朝堂的太皇太后出面。
唐佩芸扶持两代君王,早已看出了叶衍的心思,“皇帝也不必如此烦忧,此事哀家自会处置,今个让你来左不过是看看你的意思,既然你不便开口,那就由哀家来下懿旨。”
“多谢皇祖母。”叶衍立刻起身行了大礼。
“你且坐下,静宸的死颇多蹊跷,听说这些年那妾在钟府可谓是风头甚的很,不仅逼走嫡子;欺凌嫡女,还将老夫人赶出府去。”
“今年的宫宴让镇国公把那小妾与庶女也带来给哀家瞧瞧,哀家倒是要问问可真如传言一般。”唐佩芸让叶衍坐下,看向他没好气的说着,言语间颇有不满。
与此同时,太子叶阳得到了消息,钟府有两位小姐,都生的颇为美丽。尤其是钟璃,生的于其母静宸公主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漂亮几分,在这都城内无人可及。
也不知怎么的,他们居然弄到了钟璃的画像,叶阳见了画像后顿时喜上眉梢,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他身边的奴才自然知晓自家主子这样的笑容意味着什么,立即阿谀奉承起来,这让叶阳很是受用。
“你们随我一同去镇国公府,带上府上最好的药材。”叶阳顿时得意忘形起来,立刻招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而钟府内,百里轩为还未醒来的钟璃切了脉,长长地舒了口气,又与院判商议了一番,这才让杜鹃请来了老夫人与钟子鸿。
“老夫人,将军不必忧心,在下稍后为小姐施针,不出一炷香便会醒来。至于这毒如何拔除还需时日,只是此毒颇为霸道,且炼制解药还需有毒药才可。”百里轩看了眼众人,捋着胡须说道。
“百里先生此话当真?”老夫人听闻百里轩如此说,迫不及待的问道。
“确实如此,这毒药若是能找出来,便可知晓那药配置时所用药物的顺序与分量,如此才能配出相应的解药。”
百里轩也不拿乔,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的判断与分析告知了众人,又转头看向院判,“老夫有劳这位院判大人,为老夫打个下手,在老夫行针时将这份药材用武火煎滚即可,下药时切莫错了顺序。”说着便将药材与方法交给了院判。
院判接过药材,拱手道,“先生客气。先生的医术堪称绝妙,能为先生打下手甚感荣幸。”说罢便让杜鹃带他去了小厨房。
百里轩也不再耽搁,转身进了钟璃的闺房,让晓菲与安然一旁协助,喂了一颗药,飞快的施起了针。
一炷香后,百里轩走了出来,“老夫人,将军,钟小姐已经醒了。待药煎好,把药汁倒入浴桶中,让钟小姐浸浴三刻。药渣制成药包晒干放于枕边即可。”
“有劳百里先生。”
“有劳先生。”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谢,又请了他去燕息室稍坐,杜鹃与晓云几人遵循百里轩的指示照顾着钟璃。
而芙蕖院中可谓一片狼藉,原本颇有意境的景致已不复存在。
下人们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搜查的很是仔细,不敢怠慢如同抄家般的搜查下,才有了些许收获。从钟青荷的首饰匣子的隔层中找出了一个纸包。
嬷嬷立刻将芙蕖院锁了起来,带着纸包进了昕雪院。纸包中的药粉经百里轩察验,确定这药粉就是钟璃所中之毒。
这个结果让颜少兰与钟子鸿很是震怒,当即便要将钟青荷与林月两人投入府衙,恨不得立刻判她们一个戕害嫡女的罪名。
“此事不可轻举妄动,依我看来嫡小姐中毒并不简单。”百里轩见状,立刻拦住了他们,“还请将军与老夫人稍安勿躁,静待几日,嫡小姐安然无事后再做追究。”
钟子鸿重重的叹了口气,垂着头不再说话。老夫人将手中的念珠不停地拨动着,百里轩的医术她很是信任,可中毒之事依旧让她不安。
芙蕖院中,林月与钟青荷并未像之前的那般惊慌失措,神色中多了几分得意。任凭府兵进进出出,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直到府兵全部退出芙蕖院。
“青荷,你是不是又擅自做主做了什么?”林月见此情形,便已猜到七八分,见四下再无旁人拉着钟青荷的手问了起来。
钟青荷眉眼微顿,没好气的然道,“娘,什么叫擅自做主?那个贱人自从坠马之后,哪天消停过,处处让我们吃瘪受罪。我只是小小的教训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