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取三斤糙米,二两鲜桂圆,五盒朱砂。”姜砚打了个天眼决。矮胖男子一愣。姜砚吩咐的太过自然,这话赶话的,还真上头了？
“姜大师……”
钱丘对姜砚使眼色。风水一行讲究三弊五缺,不管姜砚会不会算地震，这都是窥天机，容易折寿的。
“糙米，桂圆？这又不是捉鬼。”
“太胡闹了。”
钱丘本意提醒,但在一干领导面前,就是钱丘和姜砚心虚。
“要我看，我们先回去再说。”周向河在一旁打圆场。钱丘是通过他的关系请来,若无必要,他也不想双方关系弄得太僵。
“哼。”
矮胖男子冷哼。他们前后耽误了半个月,损失的财力不说,劲松本就效益不好,他们还浪费功夫,这不是瞎折腾嘛。
“姜……”
“不是要算时间？”
矮胖男子本想敲打两句，只见姜砚皱了皱眉头。
“什么？”矮胖男子条件反射的询问。
“糙米,桂圆，朱砂。”姜砚重申。众人反应过来，姜砚这是和旱天雷杠上了。而且看其状态,似乎……真能把地震算出来？
这太搞笑了。
“去把这三样东西找到。”
矮胖男子定神。现在事情朝奇怪方向发展,他倒想看看,糙米怎么跟旱天雷联系在一块！
“这是劲松苞米种植基地,以前获国家优良农产区称号……”现场气氛尴尬，周向河在一旁活跃气氛。只是众人全都拉着脸，活跃效果为零。
“等吧。”
周向河脾气也上来了。要是正常情况，其他领导不会不给他面子，只是现在劲松一把手重选，众人都铆足劲竞争。他已经和钱丘归为一派。要是姜砚算不出个一二三，自己的劲松生涯也终结。
周向河生出一丝懊恼，只是事已至此，他只希望一会不要太难看。
“东西来了……”一小时后，刚才的小助理回来。糙米和朱砂好找，新鲜桂圆用了不少时间。
小助理将三个盒子放好。
姜砚打开，神色满意。
“我说姜……”
“砰。”
矮胖男子准备说些什么，只见姜砚将糙米盒子扬起。三斤重的糙米就像白色石子，从空中掉落。
“哎呀——”众人条件反射的跳到一边。
姜砚单手打决，接着将朱砂一甩，红色朱砂和白色石子混杂在一处，看起十分有意境。
“这是干嘛？”
众人一愣。在朱砂和糙米掉落的同时，只见姜砚来回踱步。不知是不是步伐原因，这些糙米朱砂只在姜砚四周掉落，其道袍整洁如新。
三秒后，糙米朱砂全部掉落在地。
“八卦？”
众人发现，此时糙米朱砂围成一个阵法图形，从远处望去，正是道家讲究的八卦阵。而姜砚处于八卦阵的中央。就在这诧异中，姜砚拿起桂圆，再次一扬。桂圆沿着阵法八门滚动，最终聚集在生门位置。
“乙亥年，三月初十零点十二分。”在众人的不解中，姜砚将桂圆捡起。
“这是八卦图？”
“妈呀，太神奇了，变魔术吧。”
……
众人回神，一边拍照，一边小声讨论……他们目睹了全过程，就算是变魔术，也没这么变法啊。
“这是？”钱丘同样走了过来。他是风水中人，但姜砚这个演算气象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根据卦象，这场地震不少于六级。”
姜砚沉默。自古地震多灾难，他有道术系统打底，并不受五弊三缺影响。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自然灾害发生。
“这是大东省，怎么会有地震。”矮胖男子在一旁皱眉。今天是三月初八，要是真有地震，那就是后天。
“是魔术吧。”
矮胖男子看向姜砚。这个卦象只有姜砚能看懂，要是他弄点魔术随便说个数字，完全有可能啊。
姜砚看了他一眼，没理。
半小时后，众人乘坐收割车，‘哼哧哼哧’的回去。
现在姜砚卦象像一片乌云，笼罩在众人心头。风水卦象有些儿戏，但鉴于姜砚名声，又不敢不信。根据姜砚的卦象，地震是以为玉米地为震源，辐射四周二百公里的范围。
他们正好在‘地震带’。三月初十就在后天，姜砚没必要自毁名声吧？
“听说咱这要发生地震了。”
“真的假的？胡诌的吧。”
“油田领导这段时间不是看风水？就是风水大师说的，姜砚。在网上挺有名。”
……
当天晚上八点，劲松地震就像长了翅膀，在油田的内部传开。自古风水一行玄之又玄，众人虽然不信，但有姜砚背书，再加上旱天雷响了半个月多，确实有点玄的……
“姜砚预测：劲松油田三月初十地震！”
“姜砚出关第一卦，直言劲松将会地震。”
“劲松地震局采访，并未检测到地震预警。”
……
晚上十点，经过劲松职工的广泛传播。‘姜砚地震’登上热搜。游客们兴奋了，姜砚这段时间接过不少卦单。但都是私人单子，他们不知准确率……现在要是劲松真的发生地震，那姜砚就是真正的半仙了！
“喧哗取宠。”有一些科学派游客看不下去，这是大肆宣扬封建迷信啊。
“科学护体。”
“科学护体1”
……
有一些理智派在‘地震’微博下面刷起科学护体的字样。经过这一连番活动，‘姜砚地震’热度不减。
……
“劲松地震……这怎么可能。”
就在姜砚地震持续热搜的同时，京市地震总局的三号检测室里，一个青年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刷着微博。
青年名为赵东，华夏地震局的实时检测员。现在科学发达，加上地震局是个清水衙门，他每天除了监测各地数据，就是刷刷微博，看看新闻。
现在全国地震数据正常，像劲松地震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大姜风水店主，华夏一级风水师……赵东将姜砚的信息看完，越看，越感觉自己刷到了一个大忽悠。
“小赵，把这个报表做完。”就在这左思右想间，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
“来了。”赵东连忙放下手中泡面。这是部门一把手。
“现在各地的监测数据怎么样？”
一把手进来，将报表递给赵东。
“各地正常。”赵东忙答，其实像地震这档子事，n年也难发生一次。
“这是什么？”一把手点头，在离开时，突然指着旁边电脑。此时电脑界面打开，上面是一行闪亮字眼：《论劲松地震可能性》。
整个‘可能性’从气候分析到地理，简而言之，劲松不可能发生地震。
“劲松要地震了？”一把手收回目光。他在地震局工作二十年，对地震数据十分敏感。
“把网上新闻打开。”一把手拉了个小凳子，继续吩咐。
“咳，都是微博谣言……”赵东打开微博。现在被一把手抓到……这是□□的上班开小差啊。
一把手认真看着微博。
零点十二分地震，科学护体，姜砚卦象……地震微博五花八门，极其悬疑和趣味性。
“都是谣言，没有科学依据。”赵东尴尬的解释。
“把劲松局部监测打开。”一把手沉默，继续吩咐。
“李主任……”赵东一愣。
“没有数据？”
“有，有。”
赵东有些晕乎乎，之后将劲松的实时监测图表打开。电脑界面绿线和红线放大，这些图形十分繁琐，只有专业的监测员才能看懂。
赵东仔细看了看，数据确实正常。
“李……”赵东想说些什么，只是见李主任神色认真，也不好打扰。就这样，赵东倒上水，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高端的地震设备前，赵东和李主任神色严肃。只是和赵东的懵懂不同，李主任信风水，在凤山交流会时，他当背景板参加过。
与普通游客相比，他更知道姜砚风水的厉害。现在三月初八晚十一点，离姜砚预测还有二十五小时。要是真地震……情况不得了啊。
李主任从十一点看到凌晨两点，接着又熬到五点。就在他怀疑姜砚是否算错的情况下，只见图表里闪过一丝蓝线……
李主任坐直身子。
“主任，刚才是不是地震线？”赵东打着哈欠，迷迷糊糊道。
“界面放大。”李主任严肃吩咐。
半小时后，京市地震总局开了一小时的紧急会议。
……
京市地震局：经实时监测，劲松油田（北纬5237度，东经12356度）监测出地震源。范围笼罩劲松，吉市，哈市等多处人流聚集地带。地震预计5级到8级之间，时间晚八点到下周三。请广大市民做好地震防护工作。【紧急】【紧急】。
上午九点，京市地震局更新微博。
“卧槽，大东省要地震了？我还在哈市上班啊。”
“这地震新闻稿……感觉有点眼熟。”
“这不是姜砚的地震论？附上视频链接。【链接】”
……
东省地震属于大新闻。在京市地震局的微博发送后，直接被推上微博首页。华易，果乎的等新闻门户网也争相转发。之前吃姜砚瓜的游客晕晕乎乎，姜砚宣传封建迷信也就算了。京市地震局凑什么热闹啊？
“这是姜砚算完了，地震局跟风？”
有不少游客无语。先是姜砚风水大忽悠，接着京市地震局跟风，这一个个的，太不严谨了。而且从新闻稿内容。地震局还没姜砚的卦象详细。
吐槽归吐槽，东省居民全都火腿方便面充电宝被子的在各地广场等待。他们不信风水，但就像前两年的囤盐热，必须跟风。
“十五点二十七，离开地震还有九个小时。”
“瓜子矿泉水已备好，静等地震。”
“哈哈，市政府发通知，各个单位全部放假！不管有没有地震，这假期休的爽！”
……
华夏下午三点，东省各个广场围满了人。他们有一部分是真信了，但更多的，还是凑个热闹。
“事情闹大了……”就在全国热议的同时，劲松油田的高档会议室里，周向河翻看媒体新闻。
劲松以前是国有单位，消息灵通。据京市传来的消息，京市地震局虽然监测到地震，但数据不准确。根据大数据分析，劲松地震的可能性为00009，这是一个近乎于‘0’的数值。劲松是地震‘谣言’的发源地，要是东省什么事也没有，劲松是拿全国人民开涮。
“周厂长，劲松要不要准备？”思索中，小助理在一旁询问。地震事情闹得太大，现在其他领导遁走，周向河负责地震全部相关。
“命全体员工，晚十点大广场集合。”周向河神色复杂。劲松广场地理位置开阔，可同时容纳三万名员工。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
“钱大师呢？”周向河说完，随口问道。
“在招待所。”小助理忙答。劲松招待所是油田直营，规格五星级标准。
“姜大师呢”周向河再问。
“不知道……”
“什么？”
“一下午没人。”
周向河：！！！他有点高血压了。
……
“亲爱的游客朋友，这里是东省哈市广场，现在晚上九点，整个广场已经聚集了五万多名市民。我们蓝衣警察在维持治安……”当天夜里九点，哈市广场，一个甜美主持站在街头采访。
劲松市是一个地级市，以劲松油田得名。现在劲松地震在全国范围传来，东省成了全国焦点。在知道劲松地震是一个风水师测算出来后，这也为‘焦点’蒙上了传奇面纱。
信风水的游客还好说，有心思活跃者，完全是看热闹的心思。现在不仅劲松油田，就连京市地震局也放在了烤火架上。
劲松地震要么是一场传奇，要么是一场闹剧。
“这位市民朋友，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
“没啥心情。临时收到通知，有点太突然……”
“请问你对京市地震局的官微有什么看法。”
“人家让咱出来，咱就出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地震。”
……
东省市民豪爽，在遇到这么大阵仗时，少了几分紧张，更多的是蠢蠢欲动。这倒不是他们不认真对待，而是现在讲究科学发展。地震是根据姜砚卦象算出，这怎么看，都有一些不严谨。
现在姜砚测卦的视频已经传上网络，浏览量9200w。通过视频对比，这更像电脑合成炒作。只是能炒作这么大阵仗，也实属蝎子尾巴独一份。
游客们心情轻松，也有不少人裹着大棉被。神色紧张的等着地震。
就在这复杂的气氛中，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
“群英，长蛇，卧龙……就是这里了。”
就在游客们耐心等待的同时，劲松山林的一处洼地前，姜砚脚步繁琐的行走，最终盘卧在一处老榆树前。紧接着，将手腕上的金龟解出。
根据八卦推演，面前为地震震眼。地震属于自然现象，但是在风水学中，就属于风水玄门。
地震是个大事件。现在劲松地震的消息已经在网上传开，姜砚能做的，就是趁着地震，捡捡漏什么的。要知道，地震过程带动着地脉。这可是大补的物件。
将一切做好后，姜砚闭目，耐心等待。
“十一点五十五。地震算的是几点来着？”
“姜砚那边是零点十二。地震局没确定。”
……
晚上十一点，冷风呼啸。游客度过最初的紧张，都在掐着点等地震。现在十一点五十五，离姜砚的预测时间还有十七分钟。
“咱们是不是有点傻啊。”有个性的小青年他们紧了紧外套，随意唠嗑。要是一会啥事也没有，他们绝对是明天头条。
几千万的二傻子呢。
“傻就傻，上回新闻也值了。”同伴随意回道。他在想家里的小乌龟。
小乌龟忘带，要是真地震了，也不知能不能逃跑……
五分钟，三分钟……随着时间逼近，市民们渐渐紧张，有之前活跃气氛的，也全部安静下来。
五十三秒，五十二秒，三十一秒……倒计时由分变成秒。
“咚咚咚！”
“叮叮叮——”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时间划到零点十二，广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
“没动……啊。”
“我天！”
游客们静等三秒，刚想说没动静，只见大地传来巨大晃动。地动山摇，两侧树木剧烈摇晃……真的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