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樽把醉死过去的伊箩送回房间, 转身回到餐厅就把餐桌上的酒瓶全部收走了。
“你干嘛呀。”老狼不解的看向莫樽。
莫樽抬头, 发现老狼手里还有半瓶,抢过来一起收走。
“嘿!”老狼无语的看着战友这一些列操作,“你真相信她能帮我把炸.弹拆掉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 总要试一试。”莫樽把啤酒瓶收回箱子里, 然后抱着箱子往餐厅外头走去。
老狼无奈, 此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只能放下筷子起身离开餐厅。他没有跟着去看莫樽到底把酒放哪了,而是点了一根烟走到院子里默默的坐在了桔子树下。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山里没有霓虹灯的映照,星空显得分外明亮, 老狼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掉这根烟, 抬头仰望着星空。
莫樽走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而后他快步过去,把老狼嘴里的烟也给掐了。
“喂,我说你适可而止啊。”酒不让喝就算了, 现在烟也不让抽。
“我知道头疼你能忍,但是如果要拆弹就必须做开颅手术, 为了防止身体指标不过关, 从现在开始给我憋着。”莫樽异常严肃的说道。
“你忽然变的这么严肃,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老狼笑道,“不过大哥, 你是不是太乐观了,我脑子里的东西……”
老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一枚已经启动了的炸.弹。你见过哪个拆弹专家,能拆已经启动了的炸.弹的?”
“我也没见过已经启动,但是没有爆炸的炸.弹。”莫樽回道。
炸.弹为什么没有爆炸,其实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当初炸.弹被植入的时候,对方刻意把开关卡在了头骨上。这样炸.弹既无法彻底启动,也无法被取出,所以才维持了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平衡。
三年前,当老狼结束任务回到国安局的时候,国家安排了最顶尖的外科专家以及拆弹专家共同会诊,甚至开过一次颅,近距离的观察过炸.弹。但是最终拆弹专家得出的结论是,炸.弹无法取出,一旦移动就会当场爆炸。而为了防止随着时间的推移炸.弹因松动而爆炸,医生甚至还加入了固定炸.弹的材料。
三年来,每一次头痛耳鸣的时候,老狼几乎都有一种能透过头皮触摸到炸.弹的错觉。炎炎夏日满头大汗的时候,他也依然能感觉到脑袋里的某一处是冰凉的。他比谁都想拆掉炸.弹,但是又都比谁都绝望。
“伊箩妹子刚才可是喝醉了的。”是的,伊箩刚才喝醉了,所以老狼并没有把一个醉鬼的话当真。
“那就明天等她醒了再问一遍。”莫樽果断的说道。
是啊,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你怀疑伊箩话里的真实性,那明天等她醒了再问一遍不就行了。但是人就是这样,越在乎,就会越忐忑,哪怕只是一个晚上。
“你对伊箩妹子还真是挺有信心的啊。”老狼忽的笑道。
“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莫樽回他。
“那行,”拗不过莫樽,老狼只能妥协,“那我们也早点睡,明天一早好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拜托咱们的拆弹专家。”老狼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去吧,我整理点资料。”
资料?莫樽要准备什么资料,老狼不用问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自己当初在国安局检查的那些数据。这么看来莫樽对于伊箩的拆弹技术不是一般的有信心啊。
最差不过再一次失望而已,老狼耸了耸肩,也不去理会莫樽的举动,自顾自的回屋睡觉去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能睡着,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第二日清晨,伊箩是在一片鸟鸣声中醒来的,阳光透过树木的枝条照射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伊箩似乎还看见了窗台上站着的鸟儿在她起身伸懒腰的动作间,惊的飞起。
伊箩的酒量很浅,所以昨天其实没喝多少酒就彻底醉过去了,这一整晚睡过来,却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早晨醒来,既没有头疼,也没有宿醉,精神的不行。
洗漱完毕,伊箩出了门在果园里随意的散着步,一趟步散回来,伊箩觉得早饭都可以省了,吃了一肚子的桔子。
老狼看见伊箩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拨了皮的半个桔子。
“桔子好吃吗?”老狼远远的问道。
“好吃,比外面卖的十几块钱一斤的桔子好吃多了。”伊箩笑着回道。
老狼走到伊箩面前颇有些感触的说道:“可惜我这桔子五毛钱一斤都卖不出去。”
“不是吧。”伊箩差点没噎着,“怎么可能啊。”
“没有销路啊。”
“你没有联系什么超市啊,水果店什么的吗?”伊箩问道。
“懒得弄。”老狼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过去说道,“给,老莫让我给你的。”
“手表?干嘛给我?”伊箩奇怪的看着老狼手里拿着的手表,这块手表有些奇怪,说她是女士手表吧有些大,说是男士的吧又有些小,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协调,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丑。
“你不认识?”老狼有些诧异,“这不是你设计的吗?”
“是雷达探测器。”小八适时提醒道。
“哦哦哦~~~”得到提醒,伊箩连忙解释道,“原来是雷达探测器,他们换了一个造型我差点没认出来。”
“没办法,国安局有时候需要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所以随身的物品看起来要越普通越好。”老狼笑道,“不过,连你这个设计者都快认不出来了,看来技术部的人这次改装的很成功。”
“呵呵……是啊。”伊箩心虚的点头,总不能说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实物吧。
接过手表带在手腕上,伊箩这时也想起来了,之前为了让自己拥有雷达探测器的事情显得更加真实,她似乎是和莫樽提过。如果国安局制造出来雷达探测器,希望他们能送她一块。毕竟以后她还有可能遇到炸.弹,有了雷达探测器,再发现炸.弹的也就变的合理了,也不用费心去编理由。
“咦??”伊箩看了一眼表盘,随即轻轻的咦了一声。
老狼眼神微微一闪。
“小八,这个红点是不是就是显示有炸.弹?”伊箩在脑海中和小八求证。
“没错。”小八。
“那这个红点,显示的就是老狼脑袋里的那枚炸.弹了。”伊箩。
“是的。”小八。
真的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昨天还在车上纠结着用什么借口帮老狼拆炸.弹呢,今天,对方就直接送到自己手里了。
“老狼。”伊箩故作疑惑的抬起头问道,“怎么你这院子里有炸.弹吗?好像就在这附近。”
伊箩说着,还故意四周看了看。
果然问了,老狼哈哈一笑道:“别找了,那炸.弹就在院子里,不过不在地上。”
“那在哪?”
“在这。”老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神情举止仿佛他们说的不是炸.弹,而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怎么会?”伊箩虽然早就知道老狼的脑袋里有炸.弹,但是这时语气里的惊讶却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枚炸.弹是怎么进去的。
“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按上的。”老狼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昨天喝醉酒的时候,可是扬言要帮我拆掉的,怎么样,大专家,有没有信心啊。”
“我……我说了?”伊箩震惊了,昨天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依照伊箩昨天的精神状态,老狼和莫樽都没有期望着她醒过来后还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所以今天一大早老狼才会借着送雷达探测器,来让伊箩顺理成章的发现自己身上的炸.弹。
雷达探测器是老狼从莫樽手里拿过来的,他亲自来送,除了因为炸.弹在自己身上外,更大的原因是怕莫樽会从伊箩这里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他自己来,无论结果如何,他自问都可以接受,也会做到不强求。而他把这个结果转述给莫樽,相比于莫樽转述给他要容易许多。
“你说了。”小八在脑中回答伊箩,“你非常霸气的宣布,说你看见的炸.弹统统都能拆。”
“不会吧,那不是老底都露光了?”伊箩有些方。
“放心吧,你当时喝醉了,对方估计不会当真。”其实小八觉得,即使对方当真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反正碰炸.弹了,他们势必会去拆。
伊箩这边和小八聊的热乎,但是落在老狼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老狼见伊箩迟迟不语,神情从懊恼,悔恨,到慌张不停的转换着,小心的收起眼底的失落,洒脱一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早饭应该做好了,我们回去吧。”
“啊??”等伊箩回过神来,老狼已经走出了老远,“小八,老狼刚才说什么了?”
“他在提醒你回去吃早饭。”小八提取出了最有效的信息。
伊箩点点头,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老狼比伊箩先一步走回屋子,几乎是一进门就看见了拿着厚厚一沓资料等在门口的莫樽。
“怎么样?”莫樽一见老狼进来就急着问道。
老狼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再去问问。”莫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越过老狼就要出去再问。
“你再问不就是为难人家吗?”老狼拦住莫樽,“我都说了,脑部炸.弹不是每个人都能拆的,伊箩也许是个天才,但她始终是个普通人,哪里有机会见过这种炸.弹。”
莫樽不是不明白老狼说出来的话没有道理,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到即使昨天的伊箩说的是醉话他都愿意去相信,然后一晚上不眠不休的和王毅艾飞一起找到了老狼所有的病历以及微型炸.弹的所有资料。
“你们在干嘛?”这时伊箩走了进来,看着两人在客厅拉拉扯扯的,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在提醒老莫一起去吃早饭。”说完,老狼扣着莫樽的手,把人强行扯去了厨房,路上还不忘把对方手里那一沓资料丢在了客厅。
伊箩没有多想,开开心心的跟着两人一起去了餐厅。早餐很简单,鸡蛋,咸菜还有小米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有机的缘故,这个小米粥煮的特别香,以至于伊箩吃了小半碗才想起回答老狼在院子里问的问题来。
她看向一旁的老狼很是随意的说道:“那什么,你脑袋里那个炸.弹,我可以帮你看看。”
“哐!”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莫樽身后的椅子已经倒地,他拉住伊箩的正在吃饭的手急切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可以……帮忙看看。”伊箩吓的啃了一半的鸡蛋都不敢继续啃了,“但是……要……要看看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炸.弹。”
得到肯定的回复,莫樽风一样的出了餐厅,转瞬就又带着一沓资料回来,他粗暴的把餐桌上的东西一扫,碗盘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然后把资料重重的拍在了伊箩的面前。
“炸.弹的资料。”
“哦。”伊箩都还没回过神来。
“你大爷的,就不能去客厅看吗?我早饭还没吃完呢。”老狼回神,却是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早餐哀嚎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了,抱歉,先发上来,我去抓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