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 萧寒平抬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霍深。
他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飘浮的微妙异样。
只随手系上浴袍的袍带, 再拿毛巾将发尾的水珠擦去, 才走到床头的热风机下坐定。
他重新调出加密记事本, 在机器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声音中继续做笔记。
霍深转过脸, 看着他。
来自一旁的炽热视线实在难以忽视,萧寒平于是也看向他:“有事?”
霍深表面平静:“没有。”
但在萧寒平收回视线前, 他又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办一个婚礼。”
萧寒平:“……”
他沉默良久,也没能追上霍深的思路, “婚礼?”
霍深站起身, 绕过床尾,走到他身前:“我们同居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觉得有人会取笑我。”
萧寒平问:“谁会取笑你?”
换句话说,有谁敢取笑霍深?
霍深:“……”
他反应还算迅速,很快沉声回道, “巩涛。你也知道, 他一直看我不顺眼。”
巩涛已经不止一次险些被霍深气出脑溢血了。
可是打又打不过, 骂又不敢骂,怕被打,可以说相当没有地位。
所以这个答案从霍深嘴里说出来, 没一个字是可信的。
萧寒平问:“你究竟有什么事?”
这一次, 沉默的人换成霍深。
他决定用行动代替语言看,于是往前两步,单膝虚点地, 挤进萧寒平腿间。
他并指轻轻撩开萧寒平的浴袍,将手探进不被灯光覆盖的阴影里。
微带凉意的指腹刮过萧寒平腰侧,又缓缓向上攀爬。
萧寒平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霍深抬眸迎向萧寒平的视线,唇角抿着弧度,又伸手按在萧寒平不被布料遮掩的腰背,内心稍热:“如果你不想结婚,那不如,我们直接洞房?”
他的手带着目的缓缓在浴袍内滑动,掌下的力道或轻或重,一路往下,试图探进更隐蔽的深处。
动作的幅度撑起浴袍的布料。
看到阴影里的风景,霍深呼吸微重。
他正要倾身过来,萧寒平抬手扣住他的手腕。
突然被打断,霍深很不情愿。
他不甘心地问:“你觉得不舒服?”
萧寒平还没开口,他眼疾手快,直接扯开萧寒平腰间的袍带,一把掀开浴袍——
一条煞风景的裤衩暴露在灯光底下。
霍深:“……”
他被萧寒平阻止的手,就停在即将触及裤衩的边缘。
他干巴巴地说:“在家里还全副武装,你在防贼吗?”
萧寒平任由前襟敞开,露出大片胸膛。
听到这句话,他道:“这是正常的着装,倒是你,你以前没有裸睡的毛病,而且最近睡相越来越差。”
霍深的脸又有一瞬间的变形。
他对此的解释是:“资料里说,裸睡有助于身体健康。”
话落又沉默片刻,提出健康建议,“所以你其实应该和我一起裸睡。”
萧寒平不置可否,转而说:“站起来。”
霍深却更贴近一分:“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
见萧寒平无动于衷,他咬了咬牙,终于用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你当初说过,可以答应我任何要求。”
萧寒平深深看他:“你打算要求我和你做|爱?”
霍深五指微紧,喉结上下滚动一次,才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中止。”
他膝盖落地,直起上半身,在说话间已经贴近萧寒平。
话音落下,他试着去亲吻近在眼前的唇。
萧寒平顿了顿,抬手按在他的后颈。
带着薄茧的手掌传来灼热的温度。
萧寒平默许的态度更像顶级良药。
霍深退出毫厘距离,重重呼吸时,还似有若无擦过对方津着水光的唇瓣。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脸侧,让他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他迫不及待褪下萧寒平的浴袍,腰间的浴巾也在不知何时悄然散落脚下。
萧寒平的右手抚在霍深脑后,拇指轻轻摩挲着掌下的肌肤。
他双眸阖起,微仰着脸,冷峻的轮廓还分明,平日里强大的从容却染上情|色,叫人欲罢不能。
霍深终于忍不住——
中间晋江不宜。
过了一会儿。
萧寒平道:“去床上。”
热风机下空间狭窄,本来也只够坐一个人,霍深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开,当即同意。
“好。”
他后退一步,但抓住萧寒平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松开。
萧寒平随着他的力道起身,又被他拉到床边。
两人一并摔在柔软的床上。
霍深单臂撑在萧寒平耳侧,立刻撕开那条碍眼的裤衩。
他屈膝顶进萧寒平双腿之间,盯着萧寒平不复寡淡颜色的薄唇,愈觉得喉咙发干——
中间晋江不宜。
又过了一会儿。
萧寒平呼吸稍稍急促,他抬臂揽住霍深腰身,微一用力。
两人位置翻转。
感觉到抚在后背的手正缓缓下滑,霍深浑身绷紧:“等等!”
萧寒平微蹙起眉:“怎么?”
霍深张了张嘴。
他低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选择认命:“算了,没什么——”
话音刚落。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萧寒平看向床头的电子钟。
看时间,是柳琴他们回来了。
霍深眼前发黑。
他赶紧抬手勾住萧寒平的脖颈:“我们继续!”
但丁海的大嗓门恰时响起:“明锋,霍团长,你们在家吗?我们从餐厅带了宵夜回来,你们要吃吗?”
霍深:“……”
他看向萧寒平,摇头,“我不吃,我不饿,我不在家!”
箭在弦上了。
不得不发了。
萧寒平也没有理会门外的动静。
然而,他刚俯身。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明锋?”
霍深额上青筋弹跳。
他赶紧抬腿压在萧寒平腰后,唯恐好不容易谋来的福利飞了:“只要我们不出声,他们就不会再问。”
这话有几分道理。
也果然,没听到门内有回应,丁海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像不在家?”
接着是柳琴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吗?”
丁海笑道:“有霍团长在,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琴说:“说的也是。”
“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今天送来的货呢。明锋说店里不做纯肉的菜,这批货且要用一段日子了。”
门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在原地聊了起来。
门内,霍深的冰系异能只差一个冲动,就会砸到两人头顶。
看到萧寒平眉间刻痕一直没散,他才强压火气,低声商量:“我放一圈异能出来隔音,丁海实力不高,察觉不出波动。”
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萧寒平正要答应。
门外丁海又说:“就是那异兽送来的时候太恶心了,简直就是从城外直接运过来的嘛!炸出来的脑浆都不洗干净,身上也屎黄的,肠子是漏了还是怎么着,跟窜稀似的。”
萧寒平:“……”
看他的表情,霍深心底顿时涌起无限不妙的预感。
也就在下一秒。
萧寒平缓缓拉开距离。
他说:“下次吧。”
看着萧寒平翻身下床。
看着万恶的浴袍重新掩盖住年轻的肉|体。
霍深闭了闭眼。
火山爆发都比不上他此刻的暴怒。
他抓过地上的浴巾围在腰间,挥手打出的冰冷寒气猛地打开房门。
金属制的房门狠狠撞在墙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丁海吓得一抖,下意识转脸,就看到霍深那张冷到极致的脸,不由往后倒退一步。
“霍……霍团长,原来你们在家……”
霍深的嗓音里也裹着不亚于异能的寒气:“怎么,我不该在?”
丁海咽了咽口水。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赔笑说:“哪儿能啊,是我不好,我想岔了……”
萧寒平这时转身过来,对霍深道:“好了,去换衣服吧。”
怒火宣泄出来。
体内的火还喷发着,一刻比一刻烧心。
霍深看着丁海的眼神,让后者一阵犯怵。
可事已至此,就算把丁海生吞活剥也于事无补。
霍深换了睡衣,接着和萧寒平一起,在柳琴的邀请下,去吃夜宵这个罪魁祸首。
柳琴把餐盒都打开,对萧寒平说:“我让万叔做了你以前最爱吃的菜,多吃点。”
霍深的脾气全都冲向丁海,她离得远,没被波及,脸上还有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笑意。
一一扫过桌上的几道菜,萧寒平眼神微动。
他抬眸看向柳琴。
接触到他的视线,柳琴不自然地低下头,收拾起盒盖。
这时霍深也注意到柳琴的异样。
他皱了皱眉,和萧寒平对视一眼。
萧寒平微微摇头。
霍深才和他一起拿起筷子,把几道菜都尝过一遍。
丁海被饭菜的香气勾引,一步一步挪过来。
见霍深不再注意他,也美滋滋地捧着碗筷胡吃海塞。
一顿饭后。
萧寒平和霍深回房。
霍深随手关门。
因为门锁已经被暴力损坏,他索性直接冻上。
之后转身走向萧寒平:“我们——”
萧寒平和他同时开口:“柳琴在试探我。”
霍深:“……”
他心如刀绞,只好改口,“你打算怎么做?”
对于这件事,萧寒平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顺其自然。”
霍深唇角微扬:“那——”
“不想这些,时间不早,该睡了。”
霍深眼睁睁看着萧寒平去洗漱,直觉心口有铁拳在狂捶。
他追过去,据理力争:“时间还早!”
萧寒平看他一眼:“这里不方便。下次吧。”
晴天霹雳。
乌云罩顶。
霍深压着体内不肯消停的燥火洗漱完,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床边。
他掀开被子躺在萧寒平身旁。
并久久不能入眠。
再过久久。
他翻身跨坐在萧寒平身上,紧紧握住萧寒平的肩膀,睁着那双迸出血丝的眼睛,索要彩礼。
“婚房!我要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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