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传承封印, 是一种以自身灵魂和生命为代价将某物、或某人封印的霸道封印术。
铃木以前从未接触过。
乍然接触到这个封印时, 铃木愣在那里。
见铃木愣住,因陀罗问:“怎么?”
铃木回神:“因陀罗大人, 如此霸道的封印术,我没办法彻底解决它。”
不等因陀罗问, 铃木又说:“我只能切断两者之间的关联。”
说到这里, 她话锋一转:“但是, 若是施术者在我切断了两者之间的关联后, 再次重启这个封印术时, 我的这个术就会永久失效。”
永久失效=再也不能使用这样的方法将阿修罗与非墨隔开。
因陀罗很清楚这点。
同样的非墨也明白这点。
“麻烦你了铃木小姐。请动手吧。”非墨微微一笑说。
余下的问题她相信因陀罗可以很好的解决。
铃木看向因陀罗。
见因陀罗无甚表情, 铃木低声应了句:“是,非墨小姐。”
说完, 她便开始做准备。
纵使不用彻底解决封印,单单只是暂时切断两者之间的关联,仍旧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等到术法完成时,铃木不止用尽了所有的精神力。同时, 她也付出了三十年的寿命。
“已经完成了因陀罗大人。”铃木精神萎靡的说。
她本来是个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孩。有着花一样的容颜和白皙粉润的肌肤。
现在,她却变成了一个已显老态的中年女子。
短短时间内,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 它令因陀罗的眼中有了片刻的怔忪之色。
铃木从未对他说过她会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非墨的眼中也出现了一抹异样之色。
铃木有多么不喜欢她, 她心知肚明。
她没想到如此不喜欢她的铃木,为了因陀罗一句话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铃木立香。
非墨在心中默念了一声她的名字。
接着,非墨从颈间取下库洛洛送她的那条逆十字项坠,取下逆十字的下半部分, 用剑端划破了她的右手食指。
血液瞬间从她的手指涌出,被她很好的控制着没有滴落。
她将手指送到铃木的唇边。
趁着铃木被她的动作弄得没回神的时候,她把血液送进了铃木的口中。
待到伤口愈合,她才将手指拿开。
具有磅礴生机的血液入口不用咽下也会被身体自动吸收。
血液进入铃木的口中,被她吸收后,一瞬间便恢复了她流失掉的生命力。
随着生命力恢复,铃木的容颜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不,确切的应该说她比以前更美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此时此刻,感受着体内涌动不止的旺盛生机,还有增强了数倍的查克拉,铃木的心剧烈地狂跳起来。
她怎会拥有如此之强的力量?
难道,她真的是来自天上的神吗?
“非墨小姐……”铃木望着眉目温婉的非墨喃喃出声。
她的心正饱受着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烈冲击。
非墨在她心中的形象也随着这冲击变得尤为重要起来。
非墨看着铃木温软一笑,柔声说了句:“谢谢你,铃木。”
铃木后面的尊称已被她去掉。
这是一种距离更近的称呼。
你待我好。我回报你十倍的好。
你若因为这好与我真心相交,我便回以真心。
你若将这好当成是回馈,止步不动,那么,这好就仅仅只是一种回馈,绝不会再有后续的真心交往。
这是非墨处事众多原则中的其中一条。
京乐春水曾对浮竹十四郎说过,当她真心对一个人好时,没人能从她的温柔中逃脱出来。
这一刻,非墨所展现出来的不同于面对外人的温柔,深深地撞进了铃木的心里。
也是这一刻,铃木才真正认识到原来女人也会对女人动心。
“请不要这么说非墨小姐。”铃木低下了头。
她不敢再去看那张美得令人屏息,让她的心砰砰狂跳的容颜。
深知这是个不能过于客套的话题。
非墨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
在铃木切断非墨身上的封印时,阿修罗便已经知道。
他能感知到非墨在因陀罗的院落里。
他也能感知到因陀罗的存在。
他知道因陀罗正跟非墨在一起。
他们两人在一起,他与非墨封印又在这个时候被切断。
就算不用怎么去想,他也能想到这绝对跟因陀罗有关。
再加上他听小松说过因陀罗身边的铃木是个解除封印的高手……
有些事越想越是扰乱心绪。
阿修罗本来想着无视这件事。
可心绪紊乱了差不多一天,他还是难耐心中那些不断涌出的念头而出现在了因陀罗的院落里。
他走进来时非墨正在与因陀罗下棋。
铃木坐在非墨身侧。仓木和石川在因陀罗身后。
他们几人之间的气氛融洽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一家人……
莫名地,阿修罗的心中有了些许低落。
但他很快便又笑起来。
“哥哥。”他像小时候那样喊因陀罗。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地依赖之情。
正在下棋的因陀罗感受到了他话语间的依赖。
因着感受到了这依赖,因陀罗下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没事了?”他将棋子放下,微微抬头看向阿修罗。
心中没了黑暗,他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冷酷。可他的眼中却没了那种叫人惊悚的阴霾。
阿修罗跟因陀罗一起长大,他瞬间就看出了因陀罗的不同。
哥哥……他变得不一样了。
小时候那个会对他笑,会带着他玩,会温柔的叮嘱他,关心他,保护他,把他宠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的哥哥……
他好像又回来了。
“哥哥。”阿修罗来到了因陀罗身边。
“你们在下棋呢哥哥。”他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如同耀眼的太阳。
“这不废话吗?”铃木冷冷的刺他。
阿修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很凶的女人不喜欢他,总在针对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吧?
作为一个男人,阿修罗有着自己的一套做人准则。他自然不会没有风度的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他无视掉铃木的话,继续笑容灿烂的看着因陀罗说:“哥哥,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跟父亲一起。”他拽住了因陀罗的衣袖。
小时候他总这样拽着因陀罗的袖子撒娇。
如今他这么大了还做这样的动作……
说实话,真的挺有损他忍宗继承人的形象。
一旁的铃木忍不住又刺他一句:“阿修罗大人,您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请停止您如此白痴的动作。”
阿修罗……
这个凶巴巴的女人……
阿修罗继续无视她。
“哥哥?”
因陀罗放下棋子,回了他一句:“好。”
看因陀罗答应,阿修罗将视线转到了非墨身上:“非墨,我们一起吧。”
非墨回了他一抹温软柔和的微笑,与因陀罗一样应了一声:“好。”
这会,阿修罗彻底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直到他们一起往羽衣那里走去时,他才想起来问因陀罗。
“哥哥,封印……”他抓抓脑袋,欲言又止。
“是我用别的封印术遮盖住了非墨身上的封印。”因陀罗很直接的给出了答案。
“哈哈。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阿修罗抓脑袋说。
他的心纠结如麻,开始一下一下的抽疼。
明明疼着,他却还笑着问:“哥哥,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
因陀罗看他一眼:“有。只要你不主动召唤她,封印就不会从新启动。”
想了想,因陀罗又说:“阿修罗,不要再召唤她。”
“等时间到了,不用你召唤,她也会自己回来。”
别的阿修罗都忽略了过去。他唯一记住了最后一句。
等时间到了,不用召唤,她也会自己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阿修罗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他满眼疑惑的看着因陀罗,等待着因陀罗的回答。
因陀罗注视着他:“我要离开忍宗。”
“非墨会跟我一同离开。”
“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阿修罗一副想笑但却笑不出来的表情。
“有时间我会回来。”因陀罗并未向阿修罗多做解释。
但他的话已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阿修罗。
他没有在开玩笑。
阿修罗愣在那里。
再多余的话,他已经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乱了。
“走了。”因陀罗拉着非墨的手继续向前行走。
阿修罗怔怔地盯着他们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他迈步追了上去。
羽衣已经从双海那里得知因陀罗、阿修罗、非墨要来这里的事情。
他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他们。
因陀罗走进来时放开了非墨的手,他与阿修罗一起走到羽衣面前,跟阿修罗一同喊了声:“父亲。”
羽衣看他们兄弟两人一眼:“坐下吧。”
“是,父亲。”
他们两人相继坐了下来。
轮到非墨时,羽衣说了句:“非墨,到这边来。”
嗯?
非墨凭着感知抬头看去。她感觉到了羽衣身上的柔和暖意。
她在他身边待了几十年,很多东西已经深入灵魂。
她迈步走了过去。
走过去后,她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羽衣。”她笑眼弯弯,声音柔软的喊了他一声。
羽衣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在他手心中安然沉睡过的小小人影。
因着不自知的来自灵魂的依赖,非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顺毛的小猫一样,可爱的叫人想要把她拥入怀中。
这样的她太过诱人,阿修罗微微侧头不再看她。
至于因陀罗,他的眼神幽深如海,仿佛要把非墨沉溺在里面一样。
“父亲,明天我会带着非墨一起离开忍宗。”他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我要去寻找另一条实现我理想的道路。”他的手越握越紧。
羽衣定定的看着他。
他眼神坚定的回望羽衣。
“因陀罗。”羽衣开了口。
“你想清楚了吗?”羽衣的眼睛里有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是的父亲。”因陀罗坚定无疑的回。
羽衣沉默片刻:“这样……我明白了。”
“你走吧。”他闭上了眼睛。
哈虫莫丸果然没有说错。他留不住因陀罗。也留不住她。
忍宗的未来,只能交由阿修罗一人承担。
因陀罗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回过神,他站了起来。
“您多保重,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您的。”他说。
羽衣没有睁眼,他淡淡‘嗯’了一声。
因陀罗不再跟羽衣说话,他对着非墨伸出了手:“走了非墨。”
非墨从羽衣身边站了起来。
她跟着因陀罗一起走了出去。
这顿晚饭,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吃上。
深夜。
所有人熟睡之际。因陀罗带着非墨离开了忍宗。
与他一同离去的还有铃木、仓木、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