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两个大的阿修罗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回到了羽衣平日办公的地方。
“我回来了父亲。”他强打精神说。
看他这样, 陪伴在羽衣身边好几十年的追随者双海问他:“您怎么了阿修罗大人?”
阿修罗呲牙笑笑:“没事。”
他才不会说他被他家哥哥给嫌弃了。
“双海, 小松,你们出去吧。”看出他心中有事的羽衣在一旁说。
“是, 羽衣大人。”双海和小松退了下去。
他们走后,阿修罗脸上的笑容退了下去, 他坐在了平日羽衣处理公务的地方。
见他一脸挫败, 羽衣说:“打起精神来阿修罗。”
本以为他成长了。
现在看来, 他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是, 父亲。”阿修罗收敛心神, 将精力放在了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类文件上。
这不看还好。
一看他的头又开始大了。
不过, 虽然头大,他却并没有逃避的心态。他知道他必须习惯这些。
因为, 这将会是他一生要承担起来的责任。
处理了一会文件,他抬头看向羽衣,开口说:“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除掉我身上的封印吗?”
羽衣抬眼看他:“觉得内疚?对不起因陀罗?”
阿修罗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羽衣, 他就是这么想的。
羽衣明白,他如果不解开阿修罗心中这个结。阿修罗的心永远也无法安定下来。
如此,那他便解开他这个心结。
他看着不说话的阿修罗:“阿修罗, 事有双面。你只看到了她被封印, 因陀罗难过的一面。”
“你可曾想过。若我不封印她。她的存在被世人得知。她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阿修罗已经从羽衣那里得知了非墨的身份。
听羽衣这么说,他愈发沉默起来。
十尾的主意识。可以控制其余九只尾兽的存在。
她是和平。也是灾祸。一切端看拥有她的人怎么去做。
只是,谁又能保证拥有她的人不是掀起祸端的野心者?
把阿修罗的思考看在眼里,羽衣继续说:“天下之大。奇人之多。若她被有野心的人所控。这刚安定下来没多久的世界将会再次掀起一场空前大战。”
“战争的残酷, 想来你已经从周围各个国家看到过。”
“但我要告诉你,因她引起的战争,将会比你所看到的战争残酷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如此,你还坚定地认为不封印她是正确的选择吗?”
他的本意并非是封印她,利用她去做什么。
而是封印她,避免她被有野心的人所得,利用她去毁灭世界,让干净的她染上这世间的污秽罪恶。
对她的封印,说是一种控制,不是说是一种保护。
阿修罗、及阿修罗的血脉,他们将会永远地守护着她,保护着她。他们相依相偎并存。
于她来说失去自由或许残忍。
但对担负起守护之责的阿修罗、及阿修罗的血脉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他不期待着阿修罗和因陀罗能懂他的做法。
但他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他的这个做法而心生怨恨。
“那也可以把她交给哥哥来守护。”阿修罗最在意的是因陀罗的感受。
羽衣在心中叹气。
“我是可以把她交给因陀罗来守护。”
“但你想过没有。因陀罗离开了怎么办?”
“谁来接过守护她、保护她的责任?”
阿修罗刚想说他可以。
羽衣的下句话便阻断了他的话。
“你能保证你活得过因陀罗吗?”
“就算你能活得过因陀罗,同样垂垂老矣,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你,你还有时间去培养可以守护保护她的继承人吗?”
如此现实的问题,要他如何忽略过去?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因为心中的不忍为这世间留下一个不可控的祸端。
阿修罗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说:“我明白了父亲。”
从今以后,他会摆正他的位置,绝不再提把她留给哥哥那样的话。
羽衣欣慰的点点头。他不再说什么。
因陀罗的院落内。
他回到房间时,非墨还蜷缩在床上睡着。
见她睡得如此可爱,因陀罗的眼中弥漫起了柔和之色。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抬手轻抚上了她的脸庞。
要想喜欢上她,并不是件难事。
她是一个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温柔气息的美丽女子。
他喜欢她的温柔。更喜欢她温柔注视他的样子。
为了留住这样的温柔,他一定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此想着,他收回手站了起来。
他要去父亲那里,将这一切弄个明白。
他刚站起来,非墨就悠然转醒,睁开了眼睛。
这会儿,她是彻底睡饱了。
睁开眼睛后,她软乎乎的喊了一声:“因陀罗。”
“嗯。”因陀罗即刻回身,他又坐回到了她的身侧。
非墨动动身体,像只小猫似的趴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可爱举止让因陀罗整颗心都变得软下来。
“饿了吧?”他动作轻柔的轻抚着她的长发说。
认真的说,吞噬融合了神树的意识后,她是一点饥饿感都没有的。
她很诚实的回答因陀罗:“不饿呢。”
“不知道饿。”她又补充。
补充完,她像小猫撒娇似的贴着他的腿蹭了蹭。
不知道饿?
“是哪里不舒服吗?”因陀罗继续轻抚着她的长发问。
非墨声音柔软地咕哝:“不是呢。就是不知道饿。”
在她决定要面对他对她的喜欢时,她就调整好了她的心态。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又该怎样跟他相处。
怎么相处才能勾起他心中对她的怜爱。
如何用这怜爱,搭配着她不让他察觉的来自精神意念上的安抚,让他心中残存的黑暗停止翻滚,她内心无比清楚。
她会将她所能利用的一切利用起来,不让他内心的黑暗散发出来。
之后,一点点地驱除掉他内心的黑暗。
让他真正的开心起来。
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幸福。
因陀罗并不知道非墨私下里的所作所为,无知无觉受到她精神意念安抚影响的因陀罗抱起她,把她抱进了怀中。
“不要任性。我带你去后面梳洗一下。”他以为她不想吃饭是在任性。
“梳洗过后,我们一起吃饭。”他拍板钉钉,不容她反驳地抱着她站起来,拉开门去了后面。
后面的小院子里有一处天然温泉池。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会踏足这里。
他抱着她来到温泉池旁,把她放在了温泉池旁的石台上。
“你先泡着。我去前面给你拿梳洗用具,还有换洗的衣服。”他的态度就像在哄小孩一样。
被当成小孩哄的非墨无语地眨了眨乌黑纯澈的眼睛。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家伙还有当‘保姆’的潜质。
见非墨盯着他看,他伸指在她的额头轻点了一下:“乖。”
这下,更像是在哄小孩。
非墨……
她无语的看着他收回手,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非墨微微歪了歪头。
梳洗用具可以有。
换洗衣服的话……
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身上的衣服好像可以随着她的体型变化大小,也可随着她的意念变化形状。
也就是说,她无需换洗的衣服。
她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只要通过精神意念去构想,她身上的衣服就会变化成她所想象的样子。
对于她身上的这个转变,她也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对于想不通,看起来也没什么重要关系的事情,非墨的处理方法向来就是丢到一边。
把这问题丢到一旁。她伸手解开身上的衣服,将它脱下放在一旁,凭着感知走进了温泉池中。
着重一提。她的衣服不会湿、不会脏、不会破、不怕火。有很多她尚未研究明白的特殊功能。
大约五分钟左右。
因陀罗带着一些全新的梳洗用具,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走进来时,非墨正背对他抓着头发在那想用什么把头发束起来。
打眼一看,不用转到正面去看她此刻的表情,因陀罗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把手中的衣服放在离温泉池有一段距离的衣架上,拿着梳洗用具走到她的身后,把梳洗用具放在了她的一侧。
做完这一切,他从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根顶端雕刻着木兰花的木簪。
这根木簪是他在那个世界,得知她喜欢这种花的时候,亲手用一种不会腐朽,常年散发着清香的奇木所做。
做好后,他并没有把它送给她。
现在,他拿着木簪,跪坐在她的身后,从她手中接过了叫她苦恼着怎么弄的长发。
“我来。”他说。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非墨就已经知道。
而就在他进来时,她就已经用她的精神意念包裹住他的身体,在悄无声息地安抚着他不平静的精神世界。
认真的说,在她的精神意念尚未彻底恢复时,她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她的精神意念恢复的更慢,或是停滞不前,一直无法恢复。
在明知她这么做对她有害无益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既然她已经接受他。
那么,她就会接受并包容他的全部。
接受包容他的全部,自然也包括尽她所能的让他开心,让他幸福。
有她在。
她永远也不会让他走上那条充满荆棘与孤独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因陀罗=斑=佐助……
我在想斑爷碰上因陀罗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