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和父母摊牌这件事李越格并没酝酿太久的时间,之前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是一直没机会,匆匆一混就到了这个时候。
白恬曾经和他委婉地谈起过婚恋这个话题,没有一句提到李一北,但是每句都敲打他。这样的谈话并不愉快,最后也无疾而终。
显然,四年的大学放养生活成就了李越格的独立,但是也把他推向了可以和父母对抗的另一面,可以自己决定前途的时候,那些理所当然的家庭责任和伦理道德对李越格完全不会产生约束力。或者说他已经被约束的太久,偶尔也需要释放一下本性。
白恬听到儿子要带李一北回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连愤怒和失望都只是内心涌动,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儿子想些什么,十几岁的时候可以当成是叛逆轻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放任的太久,焦躁不安又觉得无从管起。
李越格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不光他爸妈客厅,连因为和许肖廷分手出国散心的李卿岚居然也提前回了国,似乎刚和父母争吵过,看到李越格回来,找到替罪羔羊一样,“小越陪爸妈聊一下,约了朋友,现没时间了。”
白恬看一眼李越格,明知故问一样当着李名岑的面问他,“一北呢?不是说今晚要过来,还让保姆多做了菜。”
“他今天抽不出时间,改天吧。”李越格大概能猜到李卿岚和父母吵架的原因,应该是两边的家长希望她和许肖廷尽快订婚,而且对他们早就分手的事情一无所知。
李名岑捻灭手里的烟头,“和到书房一趟。”
不过这个时候李名岑还无暇过问他的私生活,“卢修说和庄少于弄投资公司,还和一些背景暧昧的拉帮结派?把部队的训练丢开,就是为了忙这些?不是曹复兴,天天绷紧神经地随时准备给自己的儿子收拾烂摊子。”
“心中有数,不会做连累家里的事。”
“心中有数就别让听见那些不好的传闻,至于私感情,可以捋清了再来和说。尊重的选择,但是前提要尊重父母,丢不丢脸都是别的闲话,反正再过个几年都是们年轻的天下,不想走歪路,到时候埋怨不提点。”李名岑少见地微微皱着眉,李越格什么都让他满意,但是唯一一点的不满意,也足够他郁结胸口难以释怀。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越格也知道他父亲是让一步给他台阶下,再得寸进尺只会适得其反,他只能退一步婉转地表达自己的立场,“只想再这件事上自己做一回决定,婚姻对来说意义不大,选择和谁生活才是重点。”
李名岑很好脾气地翻手上的的报纸,头也没抬,他想这就是他儿子的所谓爱情了,既无美好,也不浪漫,像是被扭曲的残次品,却执拗得让哑口无言。
他甚至没办法把这种感情往同性恋上套,检讨为父母的过错时又无法具体到细节。
他想起那个斯斯文文的清秀男孩子,不算太能折腾,但好像也是性格极端的。他想了一下,“改天约个时间,想正式和他聊聊。”
李越格有点无奈地扯一下唇角,“说实话,他心里对一直有疙瘩,僵持了好几年也没什么多大改观,爸您别说的太过,他又是那种别扭骄傲的性格,您别说过了就好。”
“怎么做想还不用教,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别的儿子还轮不到来教训。好了,明天要回一趟孜瑶,和一起去。”
“这两天可能不行,抽不出空。”李越格想着自己手头的那些棘的事,搞不懂李名岑又是要他去凑什么热闹。
“没空也要去,给引见两位长辈,听说和庄少于投资买了西榭那块地是不是?现政府要重新规划那里,很多都盯上了,们过程没走全,有心之肯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西榭是李越格很孜瑶老城区一块被废置很多年的居民区,因为紧邻市政府,规划了很多次都因为争议而被搁置,庄少于眼尖,一直想把这块地拿到手,就算暂时没能力开发,转手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具体走的什么门路他没太清楚,大概和市长许绍文脱不掉干系。
而众所周知许绍文是李名岑的,出了事肯定会受牵连。
第二天一早飞回孜瑶,不但见了几位长辈和土地规划局的,还见到了曹琛和蓝抒。
李越格这才知道对这块地垂涎的还有蓝抒。
自从曹琛回国后,这两个似乎又恢复了中学时代连体婴儿一样的姿态,什么场合都能凑一块儿。
曹琛还是老样子,光鲜时尚,碎发遮掩着耀眼的红色耳钉,若隐若现地衬着白皙的脸颊,妖娆又玩世不恭的模样。
曹琛坐他父亲身边正心不焉,一抬头看到李越格进门,眉眼一下就笑开了。
他们从小就经常这样的场合见面,又互相看不顺眼,当然没什么愉快的记忆。不过比起和一帮中年寒暄虚假,他宁愿打趣嘲讽李越格几句。
李越格没功夫意曹琛的无聊劲头,他只是奇怪蓝抒现这种身份立场,曹复兴怎么会如此不避嫌地凑上去,还不余遗力地牵线搭桥。
蓝抒一直话不多,谦逊客气,他名义上是曹复兴的干儿子,别不能不卖给他面子,最主要的是这其中还搀和了一个周琅。
蓝抒和周琅有合作,这个是他一早就听说的。
周琅想整他的心思一直昭然若揭,但是蓝抒这一出玩的很有猫腻,他自己手底下的产业都还没漂干净,做得最好的也是娱乐服务这一块,想要另辟市场,就算曹复兴肯帮忙,阅历和手段也还远远不够。
虽然是几个年轻的利益争夺,但是摆到明面上,基本上没他们说话的余地,都是几个老狐狸打暗语一样四两拨千斤。
曹琛终于觉得无聊,出去外面抽烟,顺便调戏一下路过的漂亮服务生。过了一会儿看到李越格出来,笑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凤目乜斜着李越格,“啊,这个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说完递了一根烟给他,“抽么?”
李越格不客气地接过来,“和蓝抒要抢西榭那块地干吗?挨着政府大楼,做什么都得受限制,还有框框套套的规划,按现这个水涨船高的趋势,就算们最后拿到手了也赚不了什么钱。”
“这块地是周琅要的,也知道蓝家的生意是靠哪些撑着的,周琅现是混得狼狈,但是他老子毕竟坐着那个位子呢,山不转水转,总有求着的时候,蓝抒他哥又把权利攥得死紧,蓝抒再不发展点有实际作用的脉,就守着一个破娱乐公司早晚得出局。”曹琛侃侃而谈,一脸毫无城府的模样,最后又故意卖个关子,“会让爸出面,和这块地一点关系也没有,纯粹是和周琅的一点小交易。倒是听说李一北手上捏着要命的东西,该回去问问家那位,小心别引火烧身,蓝抒可没那个闲心跟后面擦屁股。”
这话说的难听又意味深长,李越格盯曹琛一眼,“要干什么管不着,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就行。”
“呵,对可没有一点兴趣,蓝抒的那点兴趣也应该马上用完了。”
“那再好不过了。”
从孜瑶回去后李越格先去见了庄少于,说了西榭这块地的事,很晚之后才过去李一北那里。
李一北累了一天,早就睡下了,半梦不醒地被李越格压身上,惊得一下清醒过来,嘴巴却被李越格堵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通。
李一北被吻得浑身无力,松开了还有些气喘吁吁,骂的声音都软软糯糯的带着鼻音,“操,能不能不发神经?”
李越格把困怀里,唇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掠过李一北的脸颊,留下些微的湿气。
李一北被这样的温情弄得有些别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算坏,又像是默认了李越格的举动,连条件反射的拒绝都失去效力。
李越格把床头的灯打开,忽然问,“是不是捏着谁的把柄,让周琅找来了?”
周琅要挟他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虽然放了狠话,但最后不了了知。李越格不提,他都要把这件事忘记了。
“一点私事。”李一北不想多做解释,皱着眉把从身上推下去,赤着脚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那天他有些意气用事,事后回忆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这么说是确有其事了?”李越格跟上来,克制着语气尽量温和,但还是有些焦躁的怒火,“北北,要怎么说?有时候手里捏着别的把柄就像给敌一把刀,什么时候会被捅刀子都不知道,这很危险。”
“怎么,又想教训?”
“不是教训,只是希望把自私和谨慎用对地方,别那么任性和感情用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忙毕业试验以及码新坑,一直没更,很对不起大家,不求原谅,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