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笑声的响起,手臂从完好的状态再度变回黑化烧焦的模样,而手里握着的高脚杯无力地跌下座位,摔碎在地。那清脆的一声响,让大蛇丸的脸色黑化了一点,让鸣人的嘴唇微微勾起了一点弧度。
——但是,我不是弱者。如此而已。
看着碎了一地的高脚杯碎片,鸣人敛下眼皮恢复成懒洋洋的模样,然后他微微一笑,“大蛇丸,更何况……我也没有必要听你的目的呢~”带点调皮意味上翘的声音响起,鸣人身上绑着的绳索在那一瞬散落在地,少年蹦离一段距离,微蹲下身体。全身警戒地紧绷起来。
“哈哈……”本想捂着下巴邪魅一笑的大蛇丸,感觉到黑化的手臂,不禁再次黑了一张脸。
“兜。”他低低地嗓音明明不大,却响彻了整个房间。然后他看着面前越来越拉远距离的鸣人微微一笑,“鸣人君,你果然很有趣。而且有点小聪明……但是,这么鲁莽,可是会……死的哦~”看着少年一瞬瞪大的眼,和不断收缩显得被惊吓到的瞳孔,大蛇丸唇边的弧度愈加恶劣起来。
——不过我还真是喜欢鸣人这种打着小主意还要佯装无事的可爱表情呐~
大蛇丸微微眯起了那双变得有些金绿的眼眸,虽然那双手无力地低垂着,却阻挡不了整个人散发着的那种绝代的光华。
那种立于顶端蔑视众人的气质,那种身为王者的气势,那种展露出来的绝对的力量。这个人,只差一点点运气,就将成为王者。
“没有谋划完美就做出鲁莽的举动,鸣人君,是你失策了。”出现在门口的是四枚音忍以及站在最前面的兜,满头白发的少年镇定地推了推眼镜,空气里的粉尘浮起在光束里,带起一阵眼镜的反光。
然后他单膝跪地,“大蛇丸大人。真是对不起。”
“兜!你的药可真是没用。”对方冷漠的视线划过眼前单膝而跪的白发少年,全身上涨的威压,让兜不禁微微颤抖,而那身后的四枚音忍也浑身战栗噤若寒蝉地单膝而跪。
单膝而跪,单手扶在胸前,颔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表示绝对忠诚的姿势。
也是划开彼此的距离的姿势。
不过最后也是达到了鸣人想要的目的。
松绑之后带进了他的房间。美曰其名,好好休息之后明天再说。那蛇眼的模样的男人勾唇邪魅一笑,如此说道,
【既然鸣人君你这么不喜欢被绑着的话,那么我就松开你好了~】
而他当时就配合着做出困惑惊讶的表情。再马上用面无表情遮掩掉。
——成功地扮演了一个在敌人面前掩盖自己全部的人质形象。
从这场对话的开始就谋划起来。从装作被诱惑了开始。
也许这个男人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归顺的渴望。但是他漩涡鸣人,可是拥有着即使葬送掉他的命,也绝对要达到的愿望的人。所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蛊惑。
他只是装作被蛊惑,装作那小小的计划被发现,装作让那个男人察觉自己的伪装的愚蠢。然后赌上他的自负和傲然自大。于是得到了现在宽松多了的处境。
大蛇丸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如果你一点反抗都没有,他会觉得无趣。
这个男人最爱的便是,看弱小如蝼蚁的人在他的掌心里翻滚挣扎。
有着完全与一般人完全相反的,喜怒哀乐。
于是他只要顺着他做就可以了。装作以为这个男人的手臂受伤就会失利,装作以为他吩咐兜出去办事这件事是真的,装作开始谋划自己逃跑的小计划,装作用尽全力将枯藤弄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大蛇丸【希望】他做,所以他全部做给他看而已。
这次所谓的【逃跑】也只是为了满足大蛇丸,也为了自己的第二次【逃跑】做下铺垫而已。
一般人会在你作出逃跑这种事之后会将你更加严加看守。但是大蛇丸这人不同,他会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摧毁你所有的希望,让你产生【绝望】这种情绪,然后你就已经无法再产生【逃跑】这种想法。而他对你的放松守备这种嚣张的做法就会让你产生【已经无用了,这个人太强了】这种想法。
这么一次性就将你所有的逃跑【可能性】摧毁,达到一劳永逸的结果。
而大蛇丸,你所忽略的是——
我也不是一般人呐。
(作:= =|||为毛我在这里想起了某句广告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好吧。我乱入了……被pia飞)
微微勾起唇角,鸣人闭眼慢慢入睡。
地下的音忍村是看不见一点一滴的月光的,只有长年点亮的烛火。而那被封闭的如监牢一般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和那个孤零零的监视器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黑暗中的鸣人,微微蹙着眉,眼尾微微上翘。
而此时,包裹在夜色下的木叶慢慢地显露在那赶路的三人眼前。脸上绑着绷带的守卫男人看见来人,猛然站起。带着一脸惊讶。
“自来也大人!纲手大人!”语气里满溢着喜悦之情。
而身边的包着头巾的男人也瞪大了眼睛,为三位大人安排住宿等事宜。在离开之际,包头巾的男人往自来也的身后瞟了瞟,在看到空无一人之后,有些疑惑地看向面前一脸凝重的白发男人。
“……ano~鸣人没跟您一起吗?自来也大人?”
紧紧抿着嘴唇,自来也垂在身侧的手臂垂下,原本总是充满着戏谑的一双眼眸此刻浮满了凝重之色。然后他听见他的嗓音,粗犷中带点不自然的沙哑,
“鸣人他……被大蛇丸……”轻轻地嗓音仿佛空气的流淌般无声无息地流过在场的每个人心里。而自来也凝重的表情让不远处的白眼少年手里的东西无力地跌落下来。
——那是一只色泽红润饱满充实的大苹果。
“骨碌碌”滚了一路。沾染上尘土,变得污秽不堪。
宁次无暇顾及这些,他感觉到头脑“轰”地一声炸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维。他感觉到自己的脚下生风,然后以丝毫不尊敬的姿势拉住了比自己高很多的自来也。他觉得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背叛了他的理智。他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他感觉到自己的查克拉满盈。
然后他用从未有过的冰冷冷静地声音说,
“你说,大蛇丸,把鸣人怎么了?!”少年面上凝满的煞气和阴沉让自来也微微一怔。
那双白眼里蕴含的情感强烈如龙卷风,席卷了一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于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在那双眼睛的如此强烈的情感中消弭。自来也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和这个少年紧紧蹙起的眉毛,和他紧咬的嘴唇。
他全身都在细小地抖动。
带着某种压抑不住的情感。
仿佛快要爆发。
然后自来也有些怔愣地回答,“鸣人他,被大蛇丸劫走了。”
听完这一句,宁次松开手里的衣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面色有种奇异的苍白,他微微颔首,整个面部都埋在黑暗里,让人不得一窥。好半天,他微微颤抖的声音终于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轻轻地响起,
“是吗?我知道了。”
少年的冷静有种超乎寻常的意味。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手臂,眉眼间的暗色让人不禁微微一寒。这个少年仿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感防止爆发出来似的,
现在的少年与之前冲动地拎着自来也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他面上仿若暴风雨飓风般刮过,无数情感交织的话。现在的他倒是反而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失去了所有的情感。整个人眼眸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色。如果忽略他全身细小的颤抖,忽略他紧紧捂住手臂的动作的话,这样的宁次就和平时无二,就是那样一个礼仪得当,举止优雅,处事冷静的日向分家的少爷。
“谢谢您,自来也大人。之前真是失礼了。真的对不起!”黑发的少年因为刚刚情感的激烈波动导致被绑在脑后的发髻散开,有几缕发丝飘散下来,贴在颊边,让这个少年比平时要惨白上几分的脸色衬得愈加苍白起来。但那双黑眼睛仿若有几分异彩闪过,少年鞠躬90度之后,也没顾得上在场的人,小跑着离开。
在场的几人皆有些怪异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比平时反常多了的宁次少年,不禁轻叹一口气。
——宁次他,还真是个顾及同伴的好孩子呢。
(作:= =|||所以木叶的众忍者其实都是些迟钝得可以,外加有着纯洁思想的家伙们吧……)
在气氛恢复正常之后,地上那只沾满了灰尘的红苹果被遗忘了。清冷的月光慢慢投射在几人的脸上,而那只红苹果的表皮折射着月光散发出诡异的光。戴着头巾的男人携着三人走远去安排住处。
少年立于不远之处,莹白的眼睛折射出一圈圈荡漾的涟漪。微微的震动之后,一道清亮的白影消失在了绑绷带的守卫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