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我爱罗看着天花板,算计了一下鸣人来的时间,又想到将来还要持续的时间,他突然真的很希望鸣人能快点好起来。真的,天生性格冷淡的他这一辈子很少有这样强烈渴望的时候。一方面是出于他对鸣人的关心,另一方面,看着睡在床上的鸣人,睡在地上的我爱罗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一直都一个人睡在房间里的鸣人突然不习惯起风之国夜晚的风沙的声音了。他睡前一直拉着我爱罗的衣角不让他走,弄得我爱罗莫名其妙。小祭提醒到,也许正是因为鸣人的感知能力在恢复,所以迟钝的听力也开始敏锐起来,而风之国到了夜晚,那风声的确是有点吓人的,至少和狼嚎虎啸也是差不了多少,他一个人睡,会害怕是自然的。但是要我爱罗和鸣人晚上一起睡,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他今天替鸣人洗澡的时候已经发誓,绝对不会再做出这以外的肢体接触了,现在却要他更进一步,我爱罗不仅仅是措手不及这么简单而已。
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只是个梦,他从梦里醒来,一切都还在鸣人还没来的那一天,他手里拿着信笺,知道齐藤夫人将带鸣人来,至少那一天,他觉得这辈子还没这么幸福过,至少那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到如此局促的地步。
但是现实总是要不留情地捏碎我爱罗的梦想,他看着鸣人楚楚可怜的眼神,心里坚强的防备慢慢地就崩塌了下去。尽管他不断地警告自己,为了避免意外绝对不能再和鸣人睡在一个房间里,可是现在他却已经稳稳地躺在了这个房间里。
嘛,有抵抗力和无抵抗力那些事,也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至少,我爱罗心里还会庆幸,自己最终没有忍不住答应和鸣人睡在一张床上,这已经是他能忍耐的最大限度了,而他居然也妥协了,那就万事大吉了。
说起来,鸣人失去神志后,耍赖皮的工夫还真是上去了。女人耍赖皮,一哭二闹三上吊,小孩耍赖,一哭二撒泼三打滚,而鸣人耍性子,那就只有哭,虽然不是那种不要命的死哭,可是他哭起来,那真叫耐力持久。他哭起来,气息显得格外地急促,一停一抽,让人的心悬得厉害,这也是让我爱罗一直不敢放任不管的原因。他还真的怕他哭出问题。而且他哭了还不容易哄住,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喜欢躲在我爱罗找不到的角落里偷偷哭,我爱罗每次找他还费力。什么衣柜里,墙角里,空箱子里,澡堂放光了水的池子里,最让我爱罗担心的是他曾经爬到阳台上一个人偷偷哭。当我爱罗赶去,只见他离屋檐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的时候,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于是,就这么着,鸣人每次都哭得我爱罗心软,也哭到他不得不妥协。
同天晚上,鸣人就是用了这么个手段,在天台哭了一个小时终于让站在下面怎么都够不着他,跳上去拽他又怕吓到他的我爱罗答应和他睡一个房间。
安抚鸣人睡下,我爱罗觉得“尴尬”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已经可以完全麻木到忽略了。他躺在地铺上,侧目见他睡得安稳,心头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当然,如果事情能这么顺利解决,我爱罗也不用担心了。
半夜,我爱罗睡着睡着突然醒了。
机敏总是在一瞬间。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片漆黑,停了好几秒后他一闭眼开口
“谁说你可以过来的?”
一声问下,背后的人只是继续呼噜,丝毫不搭理他,我爱罗于是想转身。当然,他转不过来,因为有一双手理所当然地就从背后抱住了他。这种情况里,我爱罗暗示自己要镇静,他闭着眼睛深呼吸几秒,随即去掰那双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手一松开,我爱罗迅速转身往后退几步,果然看见他熟睡的面孔。
鸣人穿着他的睡衣,理所当然地睡在他的床铺一边,似乎觉得格外安心,而十多年听不到夜晚风沙声的我爱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却突然听见了墙外如狼似虎的咆哮声。他的心头砰砰跳着,一闭眼,无可奈何地扶上额头。
[还说今天怎么那么听话,居然半夜偷偷爬了过来。。。]
想到这里,他慢慢伸手,想去拍醒鸣人。可是,当手离鸣人只有几厘米远的时候,我爱罗突然停下手。
鸣人睡得很熟,因为睡得很熟,此时的他和以前的那个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我爱罗的手停了,他借着月光看着这样的鸣人,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真正的见到他了。
这样一种带着怀念的微妙感觉也是我爱罗很少遇见的。他时刻想着十几年的孤独夜晚,陪伴自己的只有长空下的月亮。他还时刻记得,夜半不适合多想事,因为容易伤感。可是那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就是这么孤独地想着很多不该多想的事情,因此他白天的时候才会如此沉默。
沉默,犹如此时。
知道自己又要开始多想,我爱罗及时遏止住思绪。想到叫醒他大概又要生事端,于是他的手小心地碰到鸣人,也放弃了叫醒他的冲动,慢慢地将他抱起,送回了床上。盖好被子,他转身,一步步走回自己的被铺。
躺下,他侧身看着月光落在面前,突然没了睡意。
其实我爱罗早摆脱了守鹤的纠缠,不需要如此失眠,但是他依旧失眠。
齐藤夫人曾经告诉我爱罗,失眠有五类:肝郁化火、痰热内扰、阴虚火旺、心脾两虚、心胆气虚。我爱罗问自己是哪一类,齐藤夫人却笑而不语。她说:肝郁化火是由恼怒烦闷而生;痰热内扰是饮食不节,肠胃受热导致;阴虚火旺是身体虚精亏,纵欲过度引起;心脾两虚为心脾受损引起的气虚血亏所成,至于心胆气虚。则是因为惊吓而为。可是我爱罗你却不属于以上所有。
她说,我爱罗,你是第六种情况,强迫性习惯失眠。
我爱罗不解,继续追问,女人于是答到:你习惯了失眠的感受,突然有一日让你安睡,你反而无法习惯。当然,这不是说你喜欢失眠,喜欢失眠带来的烦扰,而是因为其实你失眠后的空虚并没有办法得到弥补。你的精神亏损地厉害,所以你强迫性地失眠。
我爱罗依旧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他能多少体会到。他也不是不能入睡,只是如果不巧醒了就再也无法睡。因为他习惯了夜晚孤寂的感觉。因为他觉得天下只有他和这个夜晚是一体的,他觉得冷清孤单的月光其实就是他。所以他回到了夜晚才能安宁。
但是女人说过,那不过是我爱罗的臆想,他不会变成夜晚的月亮傻忽忽地挂在天上,他需要的只是一定的药物治疗和必须的精神抚慰。所以她说,这个是可以补救的。我爱罗疑惑并且好奇,于是在她的哄骗下尝试了所谓的“失眠解药”,那以后,无数古怪的梦境就纷沓而至。
是的,他的梦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场景。女人知道后,捂着嘴偷笑,说这就是药效所在,我爱罗很快就不会失眠了,但是我爱罗却头冒青筋,并且在下一秒将女人的药丢出了窗户。
药让我爱罗安睡,也让他窥视到了自己心头的一角。原来他失眠,不仅仅是孤独而已,也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和任务突然多了而已。
他在深深地喜欢着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躺在他的那张夸张的大床上,而他躺在地上,丝毫不敢靠近他。
我爱罗闭上眼睛,腰间好像还残留着刚才他的手的体温。他突然觉得更加尴尬。
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告诉自己,鸣人会突然跑过来缠着他只是因为他现在精神出了问题而已。
但是他的内心其实真的侥幸地想过,鸣人会不会因为他的照料对他有了好感。
但是就算有了又怎么样。他一直到失去神智的时候都还记得要替那人送信,他尽管如今这般,搞不好也只是对我爱罗的习惯性依赖而已。因为这风之国上下,只有他我爱罗认识鸣人,是他唯一的帮助的。
鸣人只是信任他而已。
这就是我爱罗的总结。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尤其也不能让鸣人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趁自己的危。于是他沉默几秒,开口
“我说过睡自己的床,你怎么又跑下来了?”
这话落完,一双手偷偷地收回去,我爱罗一侧身,看见那偷偷钻进自己被子里的人。
刚才那腰间依稀残存的温度居然并不是我爱罗的幻觉,而是这个家伙在偷偷地探察,看我爱罗是不是真的睡了。
鸣人头顶着被子,心虚地看着发现自己的我爱罗,眼里神情怯怯的,我爱罗再闭眼,重重叹口气,道
“我会生气的。”
鸣人似乎听不懂,他只是微微一咧嘴,随即伸手过来。但是我爱罗却往后稍微退了一点,让他抓了空。
“乖乖地回去,听话。”
这句话鸣人似乎听懂了。也许并不是听懂,只是他看见我爱罗面上的神情冷淡,眼里也丝毫没有退让,他的身体自主地产生了被排斥的意识。
委屈的神情在鸣人的眼中晃过,我爱罗却也不为所动。鸣人于是抱起枕头转身,还带着点侥幸地看着我爱罗,但是我爱罗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鸣人走着走着,到床边坐下,然后盘腿坐了上去,却见我爱罗一直看着自己,要自己睡回去,于是他只好乖乖地躺下,转身。
我爱罗看见他睡下,于是很快地又躺了回去,但是就在他打算闭目养神的时候,有小声的抽泣声传来。我爱罗看着天花板,开口
“不许哭。”
话落,抽泣声弱了,但是却变成抽噎,我爱罗低啧一声,知道他今天晚上又没完了。
掀开被子,他走到鸣人床边,看见他背对着自己抽噎着,我爱罗伸手过去,鸣人却把自己缩起来,于是我爱罗知道,他又生气了。
“不能总这么任性,哪里有人天天让着你的?”
抽噎。
“不让你和我睡是有原因的。”
继续抽噎。
“你将来要后悔的。”
抽泣和抽噎。
“那些只是风的声音,有这么可怕么?”
抽泣和啜泣再加上抽噎。
我爱罗见他这样,哭笑不得。最终,他掀开被子,慢慢地躺了下去。
我爱罗躺在离鸣人只有十厘米不到的位置,然后看着天花板道
“只有今天。。。不要太靠近我。”
话落,哭泣声停止,鸣人转过头,努力聚焦地看着睡在一旁的我爱罗,抽噎了一下忘记了哭。
“醒了不要后悔。”
我爱罗话才说完,一双手就伸过来抱住了他,他眼睛睁大,面上立刻尴尬起来。
“鸣人。。。不要抱着我!”
可是对方貌似根本听不懂。他用力在我爱罗身上擦着眼泪鼻涕,蹭了好半天,随即慢慢地进入了彻底的呼噜状态。
我爱罗被这么一折腾,心头狂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等他以为还要发生什么的时候,鸣人却睡了,而且是悄无声息地就睡了。
知道他睡了,我爱罗想掰开他的手,但是掰了几下依旧没有用,他啧了一声,随即放弃。
嘛,我爱罗不得不承认,鸣人这一系列的举动其实只是一个怕夜晚的小孩子都有的行为而已。因为他这么快就睡了的结果,实在让我爱罗无法将他执意要和自己睡的动机和任何类似爱情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是的,也许我爱罗对此时的鸣人来说,只是一个很舒服的抱枕,很能安慰他的催眠机而已。
鸣人想和他睡,与爱情无关。
风影大人感受着那曾经渴望得到如今莫名得到现在又格外不想得到的温情拥抱,看着天花板,开始祈祷自己以后不要都过这样的日子。可是现在是冬天啊,所以,在持续的如狼似虎的风之国风沙奏鸣曲陪伴下,那以后每天晚上陪鸣人睡觉,貌似已经注定成为了我爱罗大人的必须办到的艰难任务之一了。
。
“我爱罗老师,我爱罗老师!”
清晨,有人焦急地敲着门,我爱罗清醒的时候,阳光透着窗户照在他的脸上,热热的,眩目的,于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去挡。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突然提醒了他什么。他一低头,看见抱着自己的手臂睡觉的鸣人,面上突然一红,随即小心地去抽手。好容易把自己的手抽出,我爱罗转身要离开,可是却没察觉自己的衣服也被拽着,被这么一拖,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角。很自然的,自动防御开启,沙壁撞上沉木的声音传来,门外的人听见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推门进来。可等看见屋里的情况后,她大吃一惊。
“啊,老师,你昨天晚上。。。晚上。。和。。”
小祭看见昨天坚决不让鸣人和自己睡的的老师现在不仅和鸣人睡在一张床上,还衣服不整(被拽的),一下红了脸。我爱罗看见,拽出自己的衣服,躁闷地道
“什么都没发生。”
“啊?”
“今天是不是有会?”
“对对对,老师,就是有会所以。”
“现在几点了?”
“7点45。8点的会,老师,您要快点了。”
我爱罗匆忙穿上自己的衣服,而小祭也在一旁帮他整理,看着鸣人依旧熟睡,我爱罗点点头,然后告诉小祭
“醒了给他送早饭。”
“是,老师。”
“我今天可能很晚才回来,要是他找我,就说下午我就回来了。”
“是,老师。”
“中午不要拉面。。。送点别的有营养的。”
“好的,老师。”
“晚饭。。昨天长国送的鱼给他做刺身。”
“是,老师!老师那鱼很珍贵的,专门送给风影大人的,你不吃么?”
“不要了。。。对了,别让他跑天台去。”
“是,老师。”
“还有。。。”
“老师,要来不及了。7点52了!”
“!”
戴好帽子,我爱罗最后看了一眼鸣人,和小祭开口
“就这样了,好好照顾他,我下午回来。”
“是,老师!!”
门打开,送走自己的老师,小祭吁口气叹道
“哇塞,第一次见老师和我说了这么多话,我都回答不来了!不过希望老师不要迟到了才好。”
嘛,这该怎么说呢。
我爱罗,果然是个认真细腻的风影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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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日,连日的旅途令人疲惫,几匹马也不曾停歇过;风和沙抹去人原有的不多的精神,不管是怎样强健人似乎都染上了点昏沉,正是有点烦闷的时刻,突然,眼前赫然映入的三个阴刻大字[风之国]让昏昏欲睡的少女眼前一亮,她随即摇晃着身边的人,兴奋地道
“鬼鲛,别睡了,是风之国。终于到了!”
迅速掀开帘子,果真看见那足足有六层楼房高的石柱门。横在中间的大石块已经被被风蚀去了一个角,那上面的字也显得模糊起来,不过的确是风之国。
女人坐在最里面,似乎才从睡眠中醒来。她半睁开眼,透过帘子蒙蒙地瞧见外头的风景,大概晓得是到了风之国。
“恭喜你们啊,终于到风之国了呢。那还愣着做什么呢,快点进去呢。”
女人半调子地似笑非笑到,而紫菀并不理她,只是在旁边催促鼬
“我们快点去找九尾,他应该就在里面了。”
鼬并没有马上驱车前行,反而停下车。紫菀看见,好奇起来,鬼鲛于是一扯她,道
“你上次不是还说风之国的戒备森严起来了么,今天到他们军事要地,哪里那么容易进去。我们要进去,不能驾着马车进,因为风之国所有车辆都需要去别的地方另外登记。”
“所以?”
“所以,下车了,笨蛋!”
女人听见,知道对方异常聪明,也晓得欺瞒他们进去然后等卫兵搜出自己的办法行不通了,于是只好乖乖地跟着几人下了车,接过斗笠戴上。
走到门口,依旧是女人上次离开的护卫队。他们果真是丝毫不含糊,见到有人走上前很快地就拦住鼬他们。
“请出示入境许可证。”
鼬的脸挡在斗笠下,他举起了手里的牌子,那是从女人身上搜下来的。
看见出行牌,卫兵点点头,道
“你可以进去了,其他人请出示相关证明。”
果然,和鼬的预想一样,守卫一旦增强,只靠一块入境令牌是没有用的。于是他在卫兵靠近身后的几人的时候微微拉了一下斗笠。帽沿稍斜,系在斗笠边缘的铃铛被线栓着“叮当当”地响了几声,轻而弱。但是就是这么微弱的声音,却有一种微妙的穿透力,明明并不是多么响亮的飘渺声音,却在瞬间传得四周都是。听见这声音的几个卫兵的头开始翁翁地发震,随即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铃铛声。
他们纷纷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却都在一瞬间突然丧失意识垂下头去东倒西歪地睡了起来。
[好厉害的幻术,这个家伙。。。]
正是连视线接触都没有,光靠这么点声音让一片人中幻术,这让齐藤夫人大为惊奇。她站在后面,眼里神情不自觉地一闪;等侧目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时候,她咽了咽口水。
[真是不舒服啊,如果不是万一的情况,还真不想站在他的对立方。]
女人这么发自内心地想。
鼬并没有多说,他只是一侧身稍微扫了鬼鲛一眼,鬼鲛很快知道鼬的想法,于是对着身旁的紫菀一撇头
[走。]
紫菀点点头,跟了上去。
行走在风之国宽敞的街道上,四周的人不算很少。看得出来,砂忍村已经不允许他国人员进入了,在道路上的都是风之国的百姓。冬天的阳光到这里有点刺眼,因为正是毫无遮蔽的大漠,天空都没有一点多余的云。
“警告你,如果乱喊乱叫,搞小动作,马上要你的命。”
鬼鲛站在女人左边说着,女人看着前方悻悻地开口
“知道知道,不要每走一段路就提醒我一下。婆婆妈妈。我是个很爱命的人。”
看着熟悉的街道,女人心里第一次不那么轻松起来。想到将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她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要知道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往返砂忍村和落风镇,麻烦不说,耗费了她大量时间才是要紧的。眼见手腕间的红色梅花没有消退,而这个男人企图来风之国带走契约者,女人更加烦躁起来。
且不说她这一回牺牲了最后两次契约机会,单说在她眼里,马上就要让这个宇智波鼬得到便宜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咽不气。而且我爱罗一定也丝毫准备没有,到时候直接碰上这群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冲突。即便不发生冲突,她齐藤良子的计划还一点都没开展就要这么被扼杀了,这绝对是她讨厌的情况。
于是她想了几秒,一笑开口
“我告诉你们哈,风影住所附近的护卫队,可不是用一个铃铛可以解决的。而且现在正是风影日常会议的时间,风之国的长老,上忍代表,还有大名的那些私人禁兵都守在前面,随便一点动静都可以引起大风大浪。要是你们不巧没带走他,反而打草惊蛇让其他人知道那小鬼是火之国的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鬼鲛撇了女人一眼,低声道
“你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不要以为我们会相信。”
女人看着前面的路,笑道
“不信我没关系,但是小鬼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吧。”
紫菀听见也想反驳,不过还没开口,街道上突然有什么声音。只见就在几人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来了一队巡逻兵。他们四处查看着过往行人,遇见有半点可疑的人都拦下单独检查。鼬看见,对着身后的鬼鲛使了个眼神,于是鬼鲛当下扯着女人和紫菀,随着鼬跑进一旁的巷子里。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藏身在一家人的屋顶后,女人得意地开口,而鼬看着下面四处来往的巡逻兵,微微皱起眉头。
“风影的住所就在前面了,鼬,我们不如速去速回,被发现了就大打一场好了。直接带着九尾和这个女人跑。”
“不会真的要打吧,鬼鲛,人这么多,而且你也听那个疯女人说了,什么长老会,什么上忍代表团,什么禁兵的,就算鼬和你的确可以对付他们,但是鼬现在身体才刚刚恢复了七八成,一下又要用耗费大量体力的忍术很危险的。。。况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九尾的具体位置。。。”
紫菀一边说一边看着女人,而女人耸耸肩膀
“我真的不知道。那小鬼有手有脚,再说我爱罗也不关心他,也许让人带他去哪里玩了也不一定。”
正是紫菀的话提醒了鬼鲛,他看向鼬,询问道
“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
鼬思忖几秒,突然伸手,竖起两指在眼前,闭眼低念了一句什么。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黑色的勾玉在鲜红的眼中旋转成飞镖的形状。
“喂,鼬,不要随便用万花筒。。。”
话没说完,鼬松开手,慢慢地闭上眼睛。随即再睁开,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紫菀看着半晌,好奇地道
“诶?是用不了万花筒么?”
“不,已经用完了。他从来很迅速。”
鬼鲛答道。
话落,鼬转身看向某个方向,那里是风之国最高的建筑物。那封闭而严实的模样让人觉得沉闷呆板,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并不算太突兀的设计还有森严的架势,果然还是这里最有气派的;所有的建筑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它,直指那是风之国砂忍村的威严所在。
长风吹起的鼬的刘海,轻轻划过他的双眼;他注视着那里,眼里闪过几丝莫名的情感。而同时,在某个风起帘飞的窗下,还在沉沉地安睡着的人发丝纷乱,他的胸前突然有一道红光亮起,缓和饱实。那光芒虽然好似因废用许久而黯淡了,可是当着实亮起的时候却如此耀眼;它一明一暗,一下一下地,带着深切的思念还有情谊,犹如温柔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