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群人坐在警车上的时候,陈念和偷偷对久久说:“等会儿我说什么,你跟着附和,知道吧?”
久久紧张地点点头,手一直抖:“陈念和,你说,他……不会有事儿吧?”
陈念和安抚地对她笑笑,一脸的不在意:“没事儿,一看就是破个皮而已,放心。”
“真的?”
“真的,我打过那么多架,骗你干嘛。”
到了派出所后,因为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民警先跟他们的家人联系,而后就开始询问情况做笔录。
当问到是谁拿砖头打了那个被送去医院的男生时,不等久久开口,陈念和就抢先道:“是我!”
久久愣了下,转头看他,接到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对方的人马立刻对这信口胡言产生了质疑,说陈念和说谎。
民警顿时严肃起来,敲了敲桌子:“按照实事老老实实地说,不要耍什么滑头!”
陈念和急得直冒汗:“真的!那时候我跟那个男生正在打架,我们班长刚好路过,看见我打架,一时着急想上来拉架,结果就刚好赶上我拿旁边的石头砸破了那小子脑袋,我班长就被吓住了。”
因为当时场面太混乱,其实并没有谁真正看到了那一幕。都是在那受伤的男生大叫一声之后才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也才看到呆立一旁的久久。
此刻陈念和突然跳出来混淆视听,所有人就都有些犹豫了。
之前被陈念和揍得抱头鼠窜的带头大哥,突然指着陈念和恶狠狠地说:“对,就是他!我看见了!这小子下手可黑了,差点就把六子砸死了!”
大哥都开口了,其他人犹犹豫豫地对视一眼,也就纷纷跟着附和。
久久低垂着头,紧握着的手心被指甲掐破了皮。
询问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久久他们这边说另外一群人欺负顾颜,陈念和他们仗义相助,久久纯属打酱油路过被无辜牵连,一切都是对方的错。而另外一边则跳脚骂娘说他们污蔑,被民警拍着桌子呵斥一番。
久久他们这边,顾颜长得太漂亮,被男生女生围堵很合理。陈念和是个阳光美少年,久久是一副乖学生模样,还是重点中学的班长。剩下的几个兄弟都是唯陈念和马首是鞍,他不表示,这几个就老老实实地不说话。
对比着对方的几个打扮花里胡哨叽叽喳喳的不良少女,讲话流里流气、头发有红有绿的小地痞,久久这边顿时显得可靠太多。
于是,接下来的问话,基本是久久他们这边顺顺利利,而对方那边屡次被拍桌子呵斥。
没过多久,陈念和的妈妈来了。长得极漂亮,打扮也时髦,一进门先就冲着陈念和过去了,揪着耳朵怒骂:“小兔崽子,你又给老娘闯了什么祸?!”
民警们一片的咳嗽声,陈妈妈忙就换上了个笑脸,涂着大红蔻丹的手一指陈念和:“同志,我是他的妈妈,来接他回去。”
陈念和忙加上句:“还有顾颜和久久!”一边说着一边指给她妈妈看。
陈妈妈瞪他一眼,又一划拉:“对,还有这俩小姑娘。”
“还有我的兄弟们……”
“闭嘴!臭小子们自己想办法滚!再多说你也跟他们一块滚!”
陈念和赶紧闭了嘴,朝着自己的兄弟们做了个苦哈哈的表情。
既然是家长来了,那这事儿就好解决多了。
把前情后事讲了了一遍,受伤男生的家长也到了之后,陈妈妈拍胸脯保证所有费用她出,并对着人父母一通赔笑脸,把问题顺利解决了之后,领着三个闯祸精出了派出所。
才走出大门没多远,陈妈妈就一巴掌拍在了陈念和的脑门上:“打赢了没有?!”
陈念和被她拍得一个龇牙咧嘴:“赢了!那孙子被我揍得可惨了!”
陈妈妈又一巴掌扇过去:“让你小子得瑟!居然就敢拿着转头直接往人脑袋上招呼,万一真打出来点儿事儿怎么办?有没有脑子啊?就是打架那也得有技术地打,,你看看你弄得,直接给人脑袋开瓢,害老娘跟人低头哈腰地赔礼道歉,你对得起我吗你?!”
陈念和被骂得垂头丧气:“母上大人我错了……”
“回去再收拾你!”骂完了陈念和,陈妈妈转身看着剩下的俩丫头:“顾颜,陈念和犯浑,你怎么也不拉着他点啊?”
顾颜低头道歉:“阿姨对不起。”
陈妈妈一摆手,道:“算了,你们小姑娘家家的肯定也吓坏了,以后可别跟着这混球打架了,知道吗?”
顾颜和久久齐点头。
陈妈妈又打量了下久久,拉着她的手道:“你就是念和的班长吧?他之前跟我吹,说跟班长是好朋友我还不信来着,就他这熊样……”
“妈!”陈念和抗议。
陈妈妈无视了他,接着道:“没想到,你还真挺关心他的。以后有空就来家里玩,在学校里多管着点儿这魔王,要是他不听话,你就揍他!”
久久被热情爽朗又豪放的陈妈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陈妈妈刚说要送久久回家,就见出租车上下来一个男生,火急火燎地往派出所跑,看见久久他们,愣了愣才过来:“沈久久,我来接你。”
陈妈妈问久久:“你哥哥?”
久久还没回过神来,许临生已经自然地打过了招呼,说了他替沈爸沈妈来接久久回家一事,同时婉拒了沈妈妈送他们的好意。
挥别陈念和,坐在了回家的车上,久久好像还没缓过来。许临生什么也没问,让司机在一家饭店停下,带着久久进去坐下。
两人沉默不语地吃着饭,久久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你怎么不问我?”
“奥,怎么样?”
久久低着头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许临生递过去张纸巾,久久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地说:“特别害怕。”
“知道错了吗?”
久久点头。
“以后还打架吗?”
久久摇头。
“吃吧。”许临生递过去一串鸡翅。
后来许临生才跟久久说,警察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是他接的,他没敢立刻告诉沈爸沈妈,想先去接久久看情况。如今一切无事,这件事就成了许临生和沈久久之间的一个秘密。
之后两天是周末,久久闷在家里看书,时不时地就会走神想起那个男生满脸血倒在地上的样子,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谁知,周一上学的时候,一张毛笔书写的公告,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