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天蒙蒙亮, 还不到六点。
崔圳接到了陈翀的电话, 得知张立民要跑路, 陈翀还让崔圳早做准备。
崔圳挂上电话后,又回卧室里躺了一会儿, 但他不可能睡得着, 脑子里翻滚着各种各样的思绪,等到六点的时候起了身。
娄小轩问他这么早去哪儿, 崔圳说:“我去买早餐,你再睡会儿。”
娄小轩应了一声, 等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
崔圳起来接电话的时候,娄小轩就醒了,她后来也没睡着, 也是结婚四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同床异梦。
娄小轩心里拔凉,起来梳洗,整个过程都是心不在焉的。
然后,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 脑子里翻滚着前一天晚上尤玮的那些话。
她越想越乱, 直到手机响起, 她看到来电显示,是顾丞打来的。
娄小轩想也不想, 飞快的接起:“顾丞哥。”
顾丞低声道:“小轩, 崔圳在么?”
娄小轩说:“不在, 他刚才出去买早餐了。”
顾丞顿了一秒,说:“张立民半夜的时候离开总部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时候他应该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娄小轩愣住了。
顾丞接着道:“这个消息,应该已经有人通知崔圳了。”
娄小轩立刻想到崔圳接的那通电话,那个时间,那么早,如果不是急事,谁会打来呢,而且肯定不是打错了。
娄小轩一下子闭上眼,心里害怕急了。
她声音颤抖的问:“那阿圳还会回来么?”
她真怕买早餐只是个借口。
顾丞:“他不是去买早餐么,你不用多想。”
可娄小轩如何能不多想,张立民已经跑路了,这说明事态非常严重,而且还牵扯了崔圳。
娄小轩:“顾丞哥,我该怎么办?”
顾丞说:“你先深呼吸,听我说。”
娄小轩深呼吸两次,等自己稍稍平静一点,说:“好,你说。”
顾丞:“我知道你对崔圳的在乎,让你选择揭开他的面具,你是难以做这个决定。其实这个时候你只要问问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是不是够充分,就可以了。你之所以不敢,是因为你怕覆水难收,以后做不成夫妻。那么小轩,你再反问自己,是不是不揭穿这件事,你们就可以继续做夫妻了?以你的性格,办的到么?”
娄小轩沉默了。
她做不到。
娄小轩闭了闭眼,说:“我能不能哪边都不选,我宁可不作为。”
顾丞接着说:“你不作为,就是装作不知道,这就等于你做出了选择。这样,我再给你一个理由。”
娄小轩:“是什么?”
顾丞:“崔圳一直和张立民在暗中合作,这样的合作关系到底持续多久了,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四年?如果是四年,那么也就是说,在你和娄副总的关系还没破裂之前,他们就就开始了。小轩,你想想看,崔圳一边在和张总合作,一边在追求你,因为他你才和娄副总关系不睦,冷战四年,后来你被迫投靠方副总和张总,为的就是和自己的父亲斗气,在此期间崔圳到底一直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难道不想知道么?”
听到这里,娄小轩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不仅觉得冷,还觉得毛骨悚然,根本不敢往下继续想。
然而,顾丞又在这时补了最后一刀:“如果我记得没错,在你和崔圳秘密交往之后,崔圳也开始受到人事部的重用,赴美进修的名单他不是人事部的第一人选,可他却是人事部唯一一个去进修的。你因为怀孕和崔圳先一步回国,你们结婚,你和娄副总闹掰了,你投靠了方副总,四年间一步步做上企划部主管的位子。而尤玮呢,她也是因为成为娄副总的得力助手,这才有机会赴美进修,回来后又做出几单漂亮的成绩,成为行政部主管。那么你想想,你和尤玮都为此付出过巨大牺牲,明争暗斗,这么辛苦才到了这一步。那么,如果崔圳无权无势,既不投靠任何人,也没有手段,只是凭着工作努力和老实本分就能做到人事部主管的位子么?”
娄小轩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痛苦的闭上眼。
顾丞最后说道:“我知道,‘老实本分’是一个非常容易蒙蔽双眼的人设,正是因为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才会显得崔圳这样的人设难得可贵,你们都想保护他,珍惜他表现出来的品格。但是小轩,‘老实本分’并不是万能的,这样的特质在职场上绝不会成为进阶的通行证。你与其纠结以后还能不能和这样一个人做夫妻,还不如换个角度想想,你到底有没有勇气接受这样的事实,让崔圳亲口告诉你,当年他和你在一起是出于单纯的喜欢,而非利用。”
***
顾丞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他相信,娄小轩是可以自己想明白的,他太了解娄小轩了,她有智商,也有手段,性格上虽然有缺陷却不是大毛病,而且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
所以,他就要把她最不容忍的东西摊开来。
娄小轩和崔圳是否能做夫妻,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样可能藏着骗局的婚姻,娄小轩能否忍受。
但这些话,尤玮是不会说的。
同样是女人,尤玮给娄小轩还是留了一丝恻隐之心,这绝对是因为性别和同理心才会产生的共鸣。
更何况即便没有娄小轩帮忙,这个局崔圳也逃不出去,所以尤玮守住了最后一层底线。
可是顾丞却做得到戳破所有的窗户纸。
……
顾丞讲完电话,就听到卧室里有细微的动静。
很快,卧室门开了,尤玮眯着眼走出来。
她刚睡醒,趿拉着拖鞋,手上拿着手机,声音沙哑的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顾丞到厨房里倒了两杯咖啡出来,同时说:“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尤玮结果咖啡杯,问:“我教给你的事?”
与此同时,尤玮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娄小轩。
两人一同看向手机屏幕。
顾丞说:“接吧,她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了。”
尤玮一怔,飞快的接起电话。
然后,她听到娄小轩说:“尤玮,我决定了,我想死个明白。”
尤玮诧异的看向顾丞。
顾丞却拿着自己的杯子,和她的轻轻一碰,进而笑着将咖啡送入嘴中。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到了六点半,陈翀接到尤玮的信息,借口说是去准备车,率先离开张立民的房子。
没几分钟,张立民拿着一包东西遮遮掩掩的出来了。
很快,等在外面的人围了上去,有有关部门的调查人员,还有接到举报电话的公安人员。
张立民人赃并获,包里有天价翡翠玉石,还有他设计的所有财务报表和贪污证据。
张立民百口莫辩,彻底傻眼了。
陈翀躲在远处的角落里,用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转而发给尤玮。
***
尤玮验收完毕,满意的笑了。
这个时间,她已经喝完了咖啡,还吃了两个顾丞煮的鸡蛋,不仅醒困了而且非常亢奋。
尤玮将视频发给娄小轩,同时打下这样一段话:“小轩,张总出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偷偷跑回家里取东西要跑路,已经被公安抓了。我听说集团这边已经去接触了,张总的随身包里还搜出来一些翡翠玉石和这些玉石的证书,哦对了,还有他贪污的证据,据说这些证据会牵扯到很多人。你以前听令过方副总,你一定要小心,这次牵连会很广。”
事实上,尤玮这段话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和娄小轩已经通好了气,她一收到视频就发过来,还煞有其事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娄小轩自然要配合,露出诧异的模样。
但娄小轩也是真的很诧异,她没想到张立民真的闹到这一步。
娄小轩和崔圳正在吃早餐,崔圳看到娄小轩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崔圳刚才听到她手机里嘈杂的视频背景音,听上去好像是谁被抓了,他心里一惊,却佯装无事。
娄小轩将手机递给崔圳。
崔圳看到视频,自然也看到尤玮那段话。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但却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露出明显的马脚。
可娄小轩呢,她这时候看崔圳是戴了放大镜的,无论崔圳有什么细微的表现,她都会注意得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这一刻崔圳脸上的恐惧,娄小轩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
两人刚吃完早饭,崔圳多一分都没有留,只告诉娄小轩他突然接到部门的电话,有个事要先回去处理。
娄小轩也没有多问,就那样看着崔圳出门了。
娄小轩拿起手机,只发了几个字给尤玮:“他出门了。”
***
趁着早高峰还没有开始,崔圳一路驱车飞驶回耀威酒店,但他并没有回部门,他的那些备份资料是不可能放在办公室的。
要是张立民把他供了出来,那么集团的人到他的办公室里一查,他就完了,他才没这么傻。
当然,这些东西也不会放在家里。
所有部门主管在酒店都有一个休息室,崔圳和娄小轩自然也有,他们有时候连夜加班,也会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下。
崔圳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放了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却将一块移动硬盘放在娄小轩休息室的高柜顶上。
那个地方,娄小轩一定不会想到。
崔圳从后门走进酒店,进了电梯就直奔休息室所在的楼层,他打开娄小轩那间的房门,一点没有耽误,拿起一把椅子放在柜子前,接着就登上椅子去摸上面的硬盘。
可是很奇怪,崔圳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
他越来越着急,心里也开始慌了。
……
休息室的门板被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了。
尤玮不动声色的走进来,穿过过道,站在房间的入口处,就看着崔圳在那里一脸着急的模样。
这时,尤玮的手机忽然响起。
屋里太安静,越发显得那铃声刺耳。
崔圳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震惊的看向声音来源,却看到正接起手机的尤玮。
“喂。”
手机那头是娄小轩:“阿圳,回酒店去了么?”
娄小轩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不确定。
尤玮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对着崔圳拍了一张照片,又对娄小轩说:“你一定想不到,他把东西藏在哪里,我发给你。”
话落,尤玮就切断电话,将照片发给娄小轩。
娄小轩没有再打来,但是尤玮可以想象她此时内心是怎样的崩溃。
但眼下管不了那些了,在尤玮面前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崔圳已经走下椅子,一屁股坐在床沿,他从刚才的震惊、不可置信,到现在已经渐渐冷静了一点,仿佛一桶水当头浇,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也接受了被揭穿的事实。
崔圳索性也不再装了,看着尤玮的眼光很是冰冷。
尤玮定定看了一眼,自嘲的笑了:“你从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我,你的演技真的很厉害,连我都骗过了。”
崔圳别开脸,却没接这个茬儿:“硬盘是不是你拿走的。”
尤玮也很痛快:“是。”
崔圳又看向她:“还给我。”
尤玮:“我是有交换条件的。”
崔圳点点头,这套游戏规则他很熟悉,他也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好,你要什么。”
尤玮安静的眨了一下眼,这才说:“有一件事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
崔圳抬起眼皮,忽然说:“你想问的是,当初我爸和你妈决定结婚,又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我做了什么。”
尤玮吸了口气,没说话。
崔圳笑了:“是,我去找陈妙之谈过一次,那次之后她就放弃了和我爸在一起。”
尤玮缓缓点着头,尽管这件事她已经猜到一点,可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冷。
尤玮喃喃道:“那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已经十几岁了,快要高考了,崔叔叔和你妈妈已经离婚五、六年了,他和我妈准备在咱们高考后结婚,却突然反悔……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他们那时候已经没有阻碍了,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呢?”
尤玮看向崔圳,问道:“你到底和我妈说了什么。”
崔圳又笑了一下:“我告诉陈妙之,你很喜欢我,而我也很清楚知道这件事,我更加清楚地知道如何让你高兴、痛苦,甚至是毁了你的一生,还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如果陈妙之真敢跟我爸结婚,那我什么都会做的出来。就像我和你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流传着陈妙之和我爸那些事,你因此受到校园霸凌,那些消息也是我散播的。”
尤玮瞬间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她闭闭眼,连耳朵都嗡嗡的作响。
崔圳的语气再轻描淡写不过了,到了这一刻他在描述这些真相时,是那样的平静,还带了一点小得意,这说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他原本就认为这些事做的很对,很漂亮。
想到这里,尤玮垂下眼,缓缓开口:“我早该想到……当时学校里散播的那些消息,来得太突然了,那件事原本就很奇怪,可我当时太小了,没有成年人的心智,不知道如何去分辨,你又恰好站出来帮助我,保护我,没有计较我妈和崔叔叔的事,我便一厢情愿的认为,你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人。”
隔了一秒,尤玮又抬起眼皮,说:“后来还是我长大后回想起这件事,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觉得奇怪,是因为我越来越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不问缘由的‘帮助’,会有以德报怨的人性。何况那时候你也是受害者,你对待我应该是憎恶的。只不过我不想去细想这件事,我甚至觉得是因为我心里太阴暗了,才会怀疑你这样的好人,你的世界一定是光明的,只是我没有见过而已。”
崔圳冷笑出声:“没有黑暗的烘托,哪来的光明?你说得对,这世界上没有不问缘由的‘帮助’,我之所以帮你,接近你,让你信任我,喜欢我,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近陈妙之,我才能从你口中得知陈妙之和我爸的进展。其实,陈妙之一直防着我,她很早就看出来我在演戏,可她太在乎你了,你是她最大的软肋,就因为如此,她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一个不是。陈妙之还反过来跟我说过,希望等她死后,我也能一直保守着这些秘密,她怕你受不住。呵呵,她太低估你的能力了。”
……
崔圳说到这里,尤玮也不禁想起陈妙之到了弥留之际,和她说过的一番话。
陈妙之的确没有说过崔圳一个不是,陈妙之只是说,崔圳帮不了她,如果她要在人生的追求上获得成功,崔圳就不是一个好人选。
现在想想,其实陈妙之这番话里就藏了暗示。
个人价值的实现和追求成功带来的满足感,对于尤玮来说比命都重要,崔圳是绝对不可能与之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重的。
尤玮沉默着。
崔圳却突然开口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尤玮吸了口气,说:“从崔叔叔把我叫到病房里说话,却让你先出去那次开始。”
崔圳一顿,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问:“我爸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尤玮听得出来,崔圳很在意这件事,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一个好儿子。
尤玮说:“崔叔叔什么都没有说,他甚至都没提过你,他和我说的都是生活上的一些琐事,他的一些小嘱咐。我当时不懂,为什么崔叔叔要和我说这些。后来我才想到,或许崔叔叔只是为了表现给你看,他想让你心虚,让你以为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甚至掌握了你的把柄。这样一来,万一他手术有个意外,将来你也不敢轻易对我出手。崔圳,其实崔叔叔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甚至认为他根本就知道是你拆散了他和我妈,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他拿你没办法。所以在那一刻,他送了那张底牌给我,他让你心虚了。”
崔圳愣了片刻,进而才摇头笑了,说:“没想到,真是棋高一着。看来,我还是火候儿不够。”
很快,崔圳又问:“就因为我爸找你谈话,你就开始怀疑我其他事?你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尤玮说:“我以前毫无条件的相信,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和人格,这是我对给予所有信任的基础,一旦这个基础打破了,那么但凡是我被人背后捅刀子的事,我都会下意识联想到你。你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太了解我了,你要给我一刀,一定直中要害。我以前总觉得奇怪,为什么酒店出风波,尤其是论坛上流传那些我的绯闻、丑闻,每一次都打的那么准?直到最近我开始回想小学时发生的那些事,我还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在那么小的年纪,你就已经是一个非常擅长动用舆论去攻击他人的人,那么后来这些事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
“崔圳,你知道么,我认识你这么久,曾有过三个瞬间,你的表现让我感到很惊讶。第一次,是小学时你帮我,那天你的笑容,你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掉。当时的我,将它解读成温暖。但现在想想,那是得逞的笑。第二次,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和娄小轩在一起了,你也在笑,你很开心,你当时的样子我也忘不掉,我更加搞不懂为什么你和娄小轩这么不同的两个人会彼此吸引?后来,我去破坏你们的约会,娄小轩有一次趁我去了洗手间,故意把你带走。我很生气,想去追你们,可我被顾丞拦住了。我后来就在想,如果你不想走,娄小轩是带不走你的。第三次,是顾丞刚回来的时候,娄小轩和我一起拍酒店的宣传照,娄小轩布局想引我离开酒店,趁机制造我和顾丞在酒店外单独约会的绯闻,结果我没上当,我躲在酒店里假装不舒服,然后是你找到了我。你当时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也让我很愧疚,你还问了我一句‘这次,小轩又做了什么’。我最近想起来这件事才明白,其实你当时想问的是‘你又做了什么’,但你停顿了一秒,你把这句话做了修饰。”
“我现在想起来这些,真的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每次闯祸,都是你在帮我背黑锅,崔叔叔骂的都是你。你很熟悉我闯祸的那些套路和手段,所以你帮我背黑锅才会那么及时,换做一个真的老实人,又怎么会立刻做出反应呢?呵,我可真傻,你是这么一个聪明,反应灵敏,一眼就能看穿事情真相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老实本分’呐?我和娄小轩为了上位,曾经斗得你死我活,而你却顺顺利利的坐上人事部主管的位子……现在想想,你那个位子,应该也是用利用娄小轩和出卖我换来的吧?你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搭进去作为筹码,你真的比我狠!”
尤玮说的这些,崔圳基本都认,他也没有反驳。
直到那最后一句,崔圳开口说话了:“我是出卖了你,但我没有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做筹码。”
崔圳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看着尤玮。
这一刻他的眼神,尤玮也记在了心里,那目光很深刻,也很通透。
尤玮问:“你敢说你和娄小轩在一起,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么?”
想想也是,娄小轩喜欢过那么多男人,她的恋爱经验很丰富,之前都没有成功并不是因为她太失败,而是因为娄副总让顾丞去搞破坏。
顾丞每一次都成功,偏偏遇到崔圳这次失败了。
娄小轩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就被一个‘老实巴交’的傻小子拿下了呢?
还有尤玮,也在这里栽了跟头。
崔圳在女人这方面真的很有手段。
崔圳说:“接近是带着目的和任务去的,最初认识小轩,她在我眼里是晋升的阶梯,但我不会把自己的婚姻也赌进去,我爸我妈的婚姻不幸已经给了我教训,我娶小轩是发自内心的,我对她有感情,我也希望和她共度一生。”
顿了一秒,崔圳笑了:“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小轩会反过来帮你,引我入局。我还以为,只有她是毫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的。”
尤玮也跟着笑了:“那是因为你欺骗了她,你们的感情是用骗局开始的,你却想要一个好结果,还让她毫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凭什么。”
“崔圳,我妈的确不应该破坏你的家庭,这件事我无法为她开脱。但这不是你作为报复的理由。还有耀威,这里就像是个动物园,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想往上爬,我很认同,可是和张立民为伍,这是你做的最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