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灵气的小花园中, 沈然坐在檐廊下,呆呆的看着花园中盛开的花朵, 司阳端着一杯清茶路过,凉凉道:“想见就去见,我这里不养望夫石。”
沈然回头看他:“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 你会怎么样?”
司阳道:“这个如果不成立。”
沈然:“为什么?”
司阳朝他微微一笑,以往即便笑着,但依然淡漠的眸子此时却有种温柔潋滟的味道,直把人看的心口直跳:“被我爱上的人,你觉得他可能不爱我吗?”
沈然吞了吞口水, 无话可说。
司阳一秒收敛表情,端着茶杯进了小书房,这间小书房是被他特别改良出来的,所有的墙壁全部敲掉, 改成了一间相当通透的阳光房。虽然他没什么工作是需要在书房里处理的,但在一个优美的环境中看看漫画都是令人愉悦的。
有了新的身体但依然是个小纸片的小纸人勤勤恳恳的拎着它的小抹布,将司阳踩过的地方抹的亮的简直能反光。沈然看了眼这个家里最勤劳的小东西, 转过头看着小花园继续思考妖生。
镇压着贺博易的山上,一群光头和尚围坐着金钟念着佛经,为首的善济大师心有所感, 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 那金钟也同时发出震颤,正在念经的和尚们同时睁开了眼睛。以往金钟偶尔也会发出回应,每当金钟有回应的时候, 他们便能感觉自己等人似乎被佛光照耀了一般,那种心灵的沉静感远胜十年潜心修佛。
这样一个拥有佛性的灵器,简直可以用佛门至宝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惜这是别人家的东西,而他们能够有幸参悟当真是一种机缘。所以灵谷寺中修为悟性俱佳的和尚都被派遣出来,一面念经帮助金钟尽快的消灭贺博易,一面也是自身的修炼。
众人以为这次又是金钟给予了回应,正高兴着。一个灵谷寺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如果让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来参悟,那整个山头都未必能坐得下。所以他们是采取轮流制,有的在礼佛期间遗憾没能得到金钟回应的大有人在,如果得到了,那真的就是运气了。所以这次金钟似乎有了动静众人都十分的高兴,还当是运气极佳得到了金钟难得一次的回应。
当日打算与贺博易同归于尽的十一人之一的善济大师却叹息了一声:“机缘已尽。”
善济话音一落,那金钟直接拔地而起,嗡声不断,一声声能荡涤人心的佛音震颤而鸣,一道金光仿佛破云而出,照耀在整个山头之上。
之前被贺博易阴煞肆掠的山头原本不知要修生养息多少年才能恢复原本一二的生气,如今这道金光似乎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整个山头真的就犹如活过来一样。茂密的山林无风自动,生气弥漫,无论是山顶的和尚,还是山中镇守的普通人,都有种被温和而强大的力量给洗刷过一般的感觉。
众和尚顾不得太多,连忙坐下打坐,将这份金钟和大自然的回馈尽量的吸收。这样的机缘放在如今灵气稀薄的年代,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一场机遇无论是对修行之人还是对镇守在此地不让游客误入的警方的人都是相当难得的福报,这些好处绝对是获益终生的东西。
等众人从这场机缘中醒来,眼前哪里还有那口金钟,善济又是一声叹息,别人家的东西啊,哪怕是六根清净的和尚,要说没有一点点眼馋那便是妄语了。
完成了使命的小金钟愉快的飞回了司阳的身边,一个劲的围着他打转。司阳微微一笑,一伸手,小金钟乖乖的落到了他的掌心:“表现的不错。”被那群和尚念了这么久的佛经,虽然那些和尚的修为不怎么样,但尚算心诚,所以小金钟比起之前颜色更加鲜亮了一些。
小金钟开心的给了司阳回应,这次‘出差’真的是吃的饱饱的,那群和尚念经也念的它很舒服,它现在需要安静的吸收炼化这次的收获,争取实力再提升一些。
一直横在众人的心头大患终于消灭干净了,这下那些闭关养伤的终于可以彻底安下心来,那些想要跟司阳拉近关系的也开始蠢蠢欲动了,首先过来的便是灵谷寺的和尚。
因为之前善济就曾经跟司阳有过接触,而且他也是现在灵谷寺中除了常年闭关的主持和长老之外,身份最高的,所以他的亲自前来也不算怠慢了司阳。
这次善济带着两个弟子前来除了是送上感谢的礼物,更是想要看看是否能再向司阳借一段时间的金钟。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厚脸皮了,善济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才羞愧的提出口的。
司阳对于和尚其实比一般人还要宽容一些,这也是因为在修真界历练时所遭遇过的一些事情所致。
当初那次秘境他的一杀成名虽是背后诸多原因所导致的结果,但也成就了他的狠毒之名,其中牵扯了整个乌山近万年的资源倾斜,如果不杀出一条血路来,那时候他们恒天宗恐怕就被玄阴宗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想要对付一些人,总是不缺理由的。为了让宗门有足够的时间打破玄阴宗近万年来对他们的制衡,司阳直接认下了所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脱离了宗派,走上了看似逃亡实则历练的道路。
后来的事情虽然没有像漫画中那样一片血路跌宕起伏,但也的确走的不容易。这过程中他也结交了许多的朋友,其中就有一个和尚。
那个和尚名为天光,修为高深心沉似海,那也是他唯一忌惮过的人。那样一个笑着,让人永远都捉摸不透在想什么,永远都让人看不透他修为底线的和尚,司阳原本以为千万年之后,大帝的席位或许将会有他一名。可是没想到,那样一个和尚竟然动情一个狐女。
人妖相恋在修真界实属常见,但和尚和一个狐女却是几乎闻所未闻。不过对于别人的感情,司阳从来都是不多评论的。动了情的和尚自然不可能再跟他一起浪迹天涯,于是两人只好分道扬镳。
但是没想到再见之时,这个有着极高天赋的和尚再也不是庄严宝相。
天光问他要宝贝吗。
那时候他的名声已经闯出来了,在乌山的师尊也经过多年的策划,将玄阴宗的实力削去了大半,他原本就打算回恒天宗了。想着宝贝自然不嫌多,回去之前再闯闯秘境也是好的,于是便说要。
却没想到天光带着他走进了死亡之海,那是一片沙海,但没人知道,那片沙海之下竟然是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密库。
后来司阳才知道,天光爱上的那个狐女惨死在宗门少主的手中,受尽了百般凌辱,甚至为了折辱天光,更是将狐女的尸身放在城门口示众。
天光解下一身佛衣,一夜之间,由佛入魔,极尽手段的报复,那个少主一次又一次落到了天光的手上,但天光独独没有杀他。天光要那人生生看着,看着他一代大宗是如何陨落的。
比起司阳来,当年的天光才叫狠,那样一个庞然大物被他悉数杀尽,更是操了人家的老底。司阳还记得在那死亡之海一路厮杀的日子,真是步步惊心,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可是当真是畅快,那种酣畅淋漓的血性真的不枉人生走一遭。
所以见到这些和尚,司阳总是不免的想到天光,毕竟那段日子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此时善济的窘迫司阳自然看得出来,若是别的事不太重要的答应也就答应了,不过小金钟的确不是时候。
“器生灵才能称之为灵器,而所有有灵之物都有自己的修炼法门,大师来的实在是不凑巧,小金钟因吸食过多的阴煞,如今正在炼化。”
“阿弥陀佛,如此,的确是我唐突了。”
司阳微微一笑:“大师说的是哪里话,如今玄门式微,有天赋的弟子本就极少,眼前的资源自然是能争取便争取,这金钟本是偏佛性的灵器,按说佛门才是于金钟最有益处之地,只是这金钟本是友人所赠,又跟我多年,倒是有些遗憾了。”
善济连忙道:“这次贺博易之事还多亏了道友相助,否则当真是玄门重创。”
“如今此事已了,大师也不必再提。”
岚裳端着沏好的茶送了过来,那灵气肆意的茶香,再加上满屋浓郁的灵气,善济也忍不住感叹:“司道友这里当真是极致。”
司阳笑道:“我虽未钻研过佛法,但在友人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算小有接触,大师若是有空,不妨多来走动走动,我出山不久,对如今的玄门之事所知甚少,不少的地方恐怕还需要大师解惑。”
善济连忙道:“司道友不嫌弃,那日后善济恐怕会多有叨扰了。”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谈着。而谈着谈着,就慢慢变成了善济听司阳讲佛了。这哪里是小有接触,就司阳这佛性简直比他当了一辈子的和尚还要深,一些独到的见解领悟甚至往往能令他豁然开朗。要如果不是天色渐晚,他当真舍不得走了。
临走时善济提醒道,威胁着玄门的大患除去,那么自然不少人心思也会浮动起来。这话的意思是,确认了司阳的实力,那些个门派氏族的拉拢试探也会越来越多,如何应对,要提早有所准备。
善济一行人离开之后,司阳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一挥手,整个房子的结界再次变换。
兰谨修听佣人说隔壁来人,还当是司阳有什么事找他,没想到来的是那个叫小福子的小鬼。小福子将一个木盒子递给兰谨修:“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我家主人说为了避免以后有人打扰,特意在门口立了一道结界,没有这个引路牌哪怕到了门口也找不到大门的,所以谨修哥再来家里记得要戴好这个,另外也麻烦谨修哥跟保安室那边打个招呼,以后有事先电话联系,不然保安找不到门那就太可怕了。”
兰谨修接过盒子,里面是两个像个水晶挂饰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给他和玉琢的。
小福子完成了司阳给的任务,又眨巴着一双渴望的眼睛:“谨修哥你什么时候来家里?大叔说他又钻研出一种做蟹的方法了。”
兰谨修将小水晶挂饰小心的收了起来,闻言看向小福子:“连着吃了几天还没吃腻?”
小福子连忙摇头:“不腻不腻!”他活着的时候就没怎么吃过好东西,偶尔有贵人赏下的能分到一点点,但那点吃了反而更加惦记。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放开了吃喝,这嘴馋自然越发无法自控了。
兰谨修正愁着如果去的太殷勤会不会不好,这小福子不亏带了个福字,微微翘了翘嘴角:“还有很多好吃的食材,过两天让你们尝尝新鲜的。”
小福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兰谨修也从工作狂立刻转化成了美食达人。
苍永丰的姐姐生了,不过可能是之前阴气缠绕的原因,那孩子生出来很轻,虽然没什么大毛病,但感觉特别的瘦小。正巧他姐姐隔壁床的生了个将近六斤重的大胖小子,这一对比简直比人家小了两个号。不过孩子的平安出生就是喜事,苍永丰荣升舅舅也高兴的不得了。
正好他们那位放纵学业沉迷拍戏的室友李浩总算是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开开心心的拎着行李来上学了。
李浩就是个天生适合混娱乐圈的,性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细致的很,情商特别高,说话做事都让人十分的舒坦,加上从小就家境优渥,处事的态度落落大方,长得也好看,他自己也喜欢被人追捧崇拜,简直就是为了娱乐圈而存在的,当然这句话是李浩的原话。
李浩一边磕着薯片,一边翘着腿躺在床上靠在被子上,听着之前在苍永丰家里发生的事情,直感叹:“真没想到,这种事竟然真的发生在身边,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有那么重要吗,非要个男孩,家里是有皇位需要继承么,想不通,我妈还老说,生儿子不如生女儿贴心,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李浩说完又朝周放问道:“那你看到鬼婴没?你不知道,以前不是有个电影叫什么大头怪婴吗,我小时候看的,那时候觉得好可怕,但是从头到尾我都一直没看到那个大头怪婴到底长什么样,一直好奇来着,也不知道我小时候都在怕啥。”
周放嬉笑道:“怕啥,怕个氛围呗,我是没看到,当时是永丰跟阳阳在房里,但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据说那个鬼被封进了木牌里,反正当时的情况特别恐怖,你知道那种农村的老房子吧,都是木头加石头的,本来那种房子就鬼气森森的,加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直接变黑了,那可是大中午啊,突然一下黑下来了,阴风阵阵的,比电影带感多了!”
李浩翻身看向正在游戏中厮杀的周放:“那你做噩梦没?”
周放翻了个白眼:“小爷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怎么可能做噩梦。”
洗漱完了的司阳带着一身水汽从卫生间里出来,李浩看着他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薯片:“阳阳你要不别做什么算命的了,去当演员吧,演员比算命的有前途,就你这张脸,没有台词站那儿当摆设也得爆红。”
司阳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我明明有才华,为什么要靠脸吃饭。”
李浩还在感叹:“跟你同寝室住了三年,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的钢铁直,我去混娱乐圈这全都是因为你,看你看多了,连学校的校花都觉得丑了,我得去娱乐圈找美人,不然我真要单身一辈子了。”
司阳轻笑了一声:“你们好了没,随时可以走了。”
周放连忙喊道:“等下!就差一点点了,都打到对方的家门口了。”
李浩跳下床整了整衣服,跑到镜子前臭美:“阳阳,你之前不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丸子吗,你有没有让人变帅的药丸?实在不行,吃了不长胖也可以,或者吃了就能有腹肌啥的,我经纪人天天跟催命一样让我健身,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能吃,重口的东西吃了脸上容易泛油,但那干巴巴的叶子我实在是吞不下去啊。”
司阳突然道:“你们这些演员,是不是很愿意花大价钱在美容护肤上?”
“当然啊,都说这个圈子百分之八十的都是靠脸的,那百分之二十才华的还是特别有才华的,当不了人尖子,自然只能靠脸了。”
说着转头看向司阳:“有没有?不用怕效果太神奇会吓到我,好东西尽管往我这儿堆过来!”
司阳笑了笑:“我给你做个吧,到时候我再给你一个护肤品的网店链接。”
李浩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将你的网络小店渗透到娱乐圈的角角落落!”
闹闹腾腾,一直到太阳下山了他们三人才出门,在路上买了些水果就去了苍永丰姐姐生产的医院。这个时间大家基本都探视完了,他们来的时候病房里很安静,孩子也刚刚送去了育婴室。
根据他们这里的习俗,探视新生儿是要送红包的,他们几个都是不差钱的,尤其是这种喜事,都包了个大红包。苍家姐姐本来就耗损过多,这生完几天了依然还没恢复过来,他们来探视的时候睡的很熟,所以几人也都特别小声,没有吵醒她。
苍永丰道:“我带你们去看看宝宝,特别小特别丑,真心丑,我就没见过那么丑的孩子。”
李浩一巴掌拍他肩膀上:“你就乐吧,当舅舅了。”
苍永丰一个劲的笑,带着他们去看孩子了。
司阳安静的跟在众人的后面,对于苍文丽身上缠绕的满身死气,以及一片漆黑的印堂视若无睹,并未提及半分。该来的,总会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等你们慢慢看的,毕竟剧情是一点一点的出来的,但见好多人说,我就只好稍微剧透一点点.
受很强大,一般人如果喜欢上这样一个强大的人,那明显无法跨越的差距只会让人仰望,即便再喜欢,恐怕也明知自己配不上而默默的放在心里,更不用说文中就攻那目前的条件.
但攻不仅没有因此而自卑,反而对自己的喜欢展开了行动,他又不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你们猜这是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