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玉质触上掌心的瞬间, 沈司珩眉心拧了下,手掌下意识握紧了玉佩, 灼人的温度在掌心蔓延,薄薄的细汗从沈司珩额头密密沁出, 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高大的身形甚至是晃了晃。
“司珩?”楚凝下意识惊呼,上前扶住了他。
她那一声“司珩”叫得大声,宋陵澄子也听到了,心下一紧人就本能站了起来,看到被楚凝扶住的沈司珩时脸色也跟着变了,顾不得挺着的大肚子, 快步上楼去。
“发生什么事了?”
宋陵澄急声问, 上前扶住沈司珩,沈司珩额头沁着汗,脸色很苍白,拧着眉心看着似乎很难受。
宋陵澄有些担心, 握住了他的手掌, 担心地一声声叫他的名字。
沈司骐和沈家其他人也已走了上来,看到半倚在宋陵澄身上的沈司珩时一个个也都担心地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沈司骐沉声问,凌厉的黑眸直直望向楚凝。
楚凝也有些莫名,语气有些急乱:“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司珩问我拿我玉佩看下,他拿过后突然就这样了。”
玉佩……
宋陵澄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急切地伸手去拉过他紧握着玉佩的右手, 强行掰开,把他握着的玉佩掰了下来,沈司珩却突然像失去力气般,高大的身子倚着宋陵澄的身体压了下来,幸而沈司骐及时伸手扶住。
“诗雅,叫救护车。”沈司骐转身对乔诗雅急声吩咐,乔诗雅是沈司骐的妻子。
乔诗雅点点头,很镇定地拨了急救电话。
沈司珩在两个小时后就醒了过来,除了精神有点差,没什么大问题。
宋陵澄从送他进医院来就一直在一边陪着他,心里又惊又怕却无计可施。
沈司骐和乔诗雅在在这边帮忙照应着,楚凝沈司思沈父沈母也都在,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昏倒了,没有不担心的。
沈司珩醒过来时大家也都还在,指尖刚稍稍动了下一个个就围了上来,问沈司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陵澄也颤着手握紧了他的手,关爱的声音太多,直接将她的声音淹没了。
沈司珩先看到了她,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反手握紧了宋陵澄的手,软声安抚她:“我没事。”
“没事怎么突然说昏倒就昏倒了。”说话的是沈母,一脸担心。
沈司珩抬头望她:“可能最近工作太累了。”
沈司思接话:“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沈司珩没应,只是往几人望了眼:“我真的没事,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有陵澄在就行。”
沈父沈母看他也这么说了,也怕他累着,也就点点头,叮嘱了几句,招呼着其他人先回去。
“大嫂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放心,我和诗雅也先留下吧。”沈司骐说,往其他人扫了眼,“爸,妈,司思,楚凝,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沈母点点头:“也好。”
拉着其他人要先走,楚凝神色有些迟疑,往病床这边望了眼,但也没什么立场要留下来。
她望过来时宋陵澄这才想起玉佩还没还她,刚才匆忙把玉佩从沈司珩手里拿下来,顺手就拿着了忘了还楚凝。
“楚凝。”宋陵澄叫了她一声,站起身,有些歉然地把玉佩还给她,“不好意思,刚才太急了,忘记把它还给你了。”
楚凝笑笑,没关系,正要伸手接过,沈司珩突然出声叫了她一声:“楚凝。”
“这玉佩……能借我两天吗?”沈司珩问,黑眸直直盯着楚凝。
楚凝神色突然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轻轻点头:“好的。”
宋陵澄不知道沈司珩要留下玉佩做什么,看楚凝也同意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拿着玉佩重新坐回了床边。
沈司珩手伸向她:“给我。”
宋陵澄想起他稍早前突然昏倒的事来,握着玉佩的手下意识一缩:“不行。”
沈司珩望她一眼,难得没有坚持,只是抬眸望向沈司骐:“司骐,这里有你大嫂就够了,挺晚了,你和诗雅早点回去休息。”
沈司骐凌厉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些,在床畔坐了下来。
“没事,我们晚点再回去,大嫂现在是四个人,哪里敢让她一个人照顾你一个病人。”
乔诗雅也是温柔地笑了笑:“对啊,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
沈司珩也笑笑,没再坚持。
宋陵澄发现沈司珩沈司骐兄弟感情似乎挺不错的,以前鲜少听沈司珩提起过沈司骐这个人,对他的印象也仅停留在那三个字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看来,沈司骐人确实挺不错的,对沈司珩这个大哥也是尊敬有加,对他也是真的关心。
乔诗雅也只是安静地在一边陪着,宋陵澄看的出来,她对沈司珩的认知就和她对沈司骐一样,她和沈司骐的感情也远没有表现出来那般亲昵。
闲聊时沈司珩会不时把话题带到宋陵澄身上,或者聊一些她能参与的话题,不让她觉得无聊。沈司骐却不会,泰半时候只是公事公办地和沈司珩聊着生意上的事,和乔诗雅……感觉很陌生,乔诗雅也只是一直保持着温和有礼的微笑,不热络。
他们回去时宋陵澄送两人下的楼,她挺着肚子不方便,特就送到了楼梯口,看着两人下楼,回病房前宋陵澄往楼下望了望,看到了已经走到楼下的沈司骐和乔诗雅,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什么交流,连背影看着都有些疏离。
乔诗雅似乎是打算自己打车回去,中途被沈司骐拉住了手腕强行塞进了车里一起离开的。
宋陵澄看着有些疑惑,回到病房时就忍不住问起两人的事。
“他们相亲结的婚,认识一个月觉得合适就领证了。”沈司珩说,嗓音淡淡的,“都结婚三年了,不可能真没感情。”
宋陵澄忍不住皱眉:“在一起三年看着还没我们在一起三个月黏糊。而且,”
宋陵澄望他:“你都没到相亲结婚的地步,他三年前怎么就急着相亲结婚了。”
“大概是,”沈司珩偏头望她,“我心里一直有人,不愿意将就。司骐没这方面的切身体会,年纪到了有个家就算完成人生大事了。”
“楚凝呢?”宋陵澄奇怪望他,“你不是说是他在背后替她保驾护航的,不是真爱会这么做?”
“具体原因我不好说。但楚凝有一个哥哥是因为司骐才去世的,她的哥哥很疼她。”
沈司珩没把话说的太明白,宋陵澄却隐约能猜到一些来的,只是提到楚凝沈司珩注意力就先回到了玉佩上去,手掌突然就伸向了她:“拿来。”
宋陵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玉佩。”
宋陵澄一听就下意识捂住了外衣口袋:“不行。”
沈司珩手掌依然平伸在她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拿来。”
宋陵澄也紧紧捂着口袋不给他乱碰。
沈司珩看了她一眼,手掌冷不丁伸向她的口袋,宋陵澄早有防备,他的手掌没碰上她的衣服之前她已经转过身,沈司珩另一只手掌钳住了她的腰,将她扣压在胸膛前,一边伸手去抢玉佩。
宋陵澄弯着腰,死死捂住外衣口袋,嘴里嚷着:“沈司珩你不能耍赖,又不是你的你别瞎碰。”
“你不是说以前是你送我的?怎么就不是我的了?”沈司珩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都抱搂在了怀中,侧身想拿过玉佩,又怕压到孩子。
宋陵澄捂着口袋压在肚皮上,一边回他:“那现在也不是你的了,是楚凝的。”
“那可说不定。”沈司珩手掌压上了她捂在肚皮上的手,扣着她的手掌一根一根地掰开。
宋陵澄一急,失声就说道:“儿子,你爹又欺负娘。”
话音刚落,宋陵澄便觉得肚皮下动了下,像小脚在踢,很用力地踢动,而且不只是一个。
宋陵澄一下就震住了,沈司珩动作也有些愣住,手掌贴着她的肚皮,掌心下明显的胎动让沈司珩心里突然涌起股很奇妙的感动,这种感动比刚知道自己初为人父的那一瞬间还要强烈,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宋陵澄肚子里孕育着的小生命。
这也是宋陵澄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胎动,很惊奇地扭头望沈司珩:“他们是不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在踢你呢。”
沈司珩垂眸望她:“明明就在踢你。”
话音刚落掌心下又感受到了一次很强烈的踢动。
宋陵澄得意地捏着沈司珩的手掌:“看,我儿子多护着他们的娘,叫你以后再敢欺负人。”
沈司珩唇角勾出些柔和的弧度,轻揉着她的肚皮,缓缓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
沈司珩一吻她宋陵澄就有些晕眩,吻着吻着捂着口袋的手就慢慢松了下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等吻得彼此都有些气喘吁吁时,沈司珩掌心里多了块莹润的古玉佩。
“宋陵澄。”沈司珩嗓音有些沙哑,低头望着眼神依然有些迷离的宋陵澄,掌心里捏着的玉佩举向宋陵澄。
“……”宋陵澄眼神陡的清明起来,下意识就伸手要去夺,指尖刚碰上,沈司珩手掌已经迅速合上。
宋陵澄突然很担心地盯着他望。
“我没事。”沈司珩嗓音柔软了下来,摊开了手里捏着的玉佩,指尖捏着举起,细细打量。
宋陵澄注意力也被玉佩吸引去,刚看了会儿眉心就拧了起来:“怎么好像又多了几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