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另一些人是正常的。
宋陵澄觉得这句话特别适用于秦z和她,在秦z面前,宋陵澄觉得自己是个特别聪明理智,而且有礼貌的人。
宋陵澄总觉得秦z不太会尊重人,比如说哪怕沈司珩真的是给她做饭的钟点工,他做的这个汤也确实算不得美味,但宋陵澄觉得,这种时候哪怕不能违心地说一句,这汤很好喝,也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地吼一句,这什么鬼味道,太容易打击人了,更何况,被打击的那个人,还是让他们白蹭了一顿饭的大恩人。
宋陵澄觉得很过意不去,望向沈司珩,态度很诚恳地替秦z补救:“他这人脑子不太好使,平时说话完全凭第一感觉不懂考虑别人感受……”
没说完便察觉不太对劲,宋陵澄清了清嗓子进一步解释:“你别误会,你做的汤真的很不错,他就是味蕾有点异于常人,再美味的东西到了他嘴里都是垃圾……”
“他是谁?”自秦z进屋后全程没说话的沈司珩终于开了口,脸色淡淡,嗓音也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宋陵澄隐约觉得沈司珩此时的情绪不太好,沈司珩是在意自己厨艺的人,她刚才就口误说了句汤的味道不太好他都神色未动就差点把她的汤给倒了,更何况过分得有些欠揍的秦z,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入别人家里还把主人当钟点工大批厨艺……似乎真的过分了些。
宋陵澄越发觉得愧疚,软声解释:“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平时脑子不太好使,老认错我家门口。”
走过去拧着秦z的手臂暗暗将他拉起,贴着他的耳际咬牙切齿:“先起来,这是别人家。”
秦z嚼在嘴里的一块肉梗在了喉咙里,帅气的脸上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沈司珩望着举止亲昵的两个人,神色始终淡淡的,也没有因为秦z对他厨艺的批判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来。
宋陵澄暗暗又拧了秦z一把,秦z放下筷子,不太好意思地对沈司珩道:“不好意思,那个……我以为这是陵澄家。”
提到这个又有些窘迫起来,暗恼宋陵澄刚没提醒她,反手也在宋陵澄手臂上暗暗拧了把。
宋陵澄疼得皱了眉,但觉得在别人家里还是不能太过分,因此只是不动声色把秦z手臂拉下来。
沈司珩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臂看了眼,视线落在秦z脸上,唇角牵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没关系,你慢用。”
秦z哪里还好意思慢用下去,把喝了一半的汤推开:“谢谢哈,我已经饱了。”
人就赶紧站了起身。
宋陵澄很识趣地给两人作介绍。
“这是秦z。”
“这是……”介绍到沈司珩时宋陵澄有些卡壳,昨天她是听到楚凝叫他司珩,但这个称呼应是很熟的朋友之间才会用的,她这么介绍着不太合适,宋陵澄想不出沈司珩姓什么。
沈司珩往她望了眼,朝秦z伸出了手,客气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沈司珩。”
秦z也伸出手与沈司珩客气地交握了下,也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觉得和宋陵澄留在这里不太合适,而且他也对宋陵澄满腹疑惑,因而客套地对沈司珩对宋陵澄的照顾后就和宋陵澄先回去了。
沈司珩没阻止,宋陵澄走时还是很不好意思,连着道了几声谢才被秦z给拽着回了她那边。
“宋陵澄你隔壁什么时候住了这么个男人?”把房门关上,秦z问她。
“很久了吧。”宋陵澄不太清楚沈司珩到底在这边住了多久,不过这几天他很照顾她是事实,在这种落魄的时候身边有个人时不时照顾一下很温暖。
秦z视线落在她手上缠着的纱布上:“手怎么了?”
“烫伤了。”宋陵澄晃着手掌说道,盯着手掌上的白纱布望了会儿,这才望向秦z,“你怎么过来了?”
秦家一家都在巴黎定居,这边虽然有分公司,但秦家的产业重心都在欧美,其他人平时回来得比较少,秦z主要负责秦家亚洲区的产业,回来得相对频繁些,但也不是常住这边,他上个月才飞回了巴黎,一个月没到又飞了回来,宋陵澄还是有些意外的。
秦z是昨天看到宋陵澄的新闻后才赶飞来的,最近半个月他大多在空中飞,没怎么留意国内的娱乐圈,没想到昨天偶然瞄了眼,却发现宋陵澄出事了,还是不小的事。
“你没事吧?”秦z望她,问道。
宋陵澄自然是觉得没事,除了没能吃得太好,她一切如常。
“看你这脸色确实也不像丑闻缠身的人。”秦z捏了捏她的脸颊尝试过手感后哼着道,“爸妈那边也都知道你这里的情况了,他们的意思是,你也在圈里拼了这么多年了,年纪也不小了,该收心了,就趁着这个机会退出娱乐圈,回法国吧。”
“回去做什么?”宋陵澄望他,她不是真正的宋陵澄,也没有宋陵澄那口流利的英语法语。
所有人都知道出事前的宋陵澄英语法语说得很好,出事后也所有人都知道宋陵澄不会说英文法文了,连刚开始讲起道地的普通话来还艰涩生硬,专家说她在事故中伤到了大脑,语言中枢的某个地方可能被损伤了,总之,撞伤脑子,失忆是个好借口,遇到不认识不懂的装头疼多的是表示理解的人。
这几年宋陵澄偶尔也尝试过学别国语言,但宋陵澄发现她在这方面的语言能力真算不得好,而且平时拍戏也忙,一天到晚光顾着背台词拍戏,余下的时间能好好睡一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因此几年下来,她还是基本不会说英语法语。
她失去了某些语言能力秦z是知道的,劝着她:“如果你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那边的语言环境,在家里时让家里人平时也中文交流就行,这都不是多大的事。”
“我不回去。”宋陵澄拒绝,“而且我也不会退出娱乐圈,至少现在不行,就这么销声匿迹了,这所有的罪名就坐实了。”
秦z从不会强迫宋陵澄,这次自然也不会,只是有些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每次他这样捏她脸颊的时候宋陵澄就知道秦z妥协了,整个秦家里大概也就秦z最纵容宋陵澄了,说不定当年宋陵澄进娱乐圈也是在秦z的纵容下才踏进去的。
那些陈年旧事宋陵澄自然是不清楚的,但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秦z作为家人确实对她很好,而且他的纵容不仅只是在口头上不去逼迫她做什么,他甚至会利用他的人脉成全她。
两天后,在一场的商务酒宴上,宋陵澄就以着秦z女伴的身份陪他公开亮相,这是宋陵澄自从出事以来第一次在这样的大场合里亮相,还是以秦二公子女伴的身份出现,秦z在公众面前给足了她面子,尽管这是他强迫她来的。
沈司珩也受邀出席了这场宴会,上次楚凝送过来的邀请函就是官方送过来的。
身为国内八卦周刊主编兼掌门人的林宋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比沈司珩先看到了宋陵澄,一看到宋陵澄嘴巴就“啧啧”地叹着:“连秦二公子都来给宋陵澄保驾护航,这宋陵澄在秦家还真不是一般受宠。”
沈司珩视线随着他的目光在不远处的宋陵澄和秦z身上停了停,落回林宋身上:“秦z什么来头?”
“秦氏集团二公子啊。”林宋扭头望沈司珩,“宋陵澄身份不是一直没被挖出来吗?小道消息说宋陵澄其实是秦氏集团的千金,听说是收养的,当年秦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后身体不太好,但一直想要个女儿,也就托一个远房亲戚收养了宋陵澄。”
“她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不知道还会为了和秦二公子赌气跑去混娱乐圈,宋陵澄以前喜欢秦z的事听说在家里闹得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