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就坐在他边上, 脸上的口罩已经被摘了放置在桌面上。
他应该是察觉到了身旁的视线, 突然抬起手按在贺安翼的后脖子上揉了揉, 还凑过来对着男人泪湿的眼角亲了亲,“别害怕。”
贺安翼的眼泪却因为这句话流得更凶了, 被胶布封住的嘴巴发出一连串呜呜呜的声音, 就跟被欺侮的小狗一样, 听起来可怜又凄惨。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坐在两人对面的儒雅男人端起一杯热咖呷了一口,眼睛在贺安翼哭泣的脸上打着转。
“恩。”简明将男人颤抖的身体半搂在怀里, “他很害怕做.爱。”
“你们一次都没成功?”
“我不想伤害他,所以每回只是在外面蹭蹭, 或者用手解决。”
儒雅男人点了点头, 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这种情况不能叫调.教师了, 或许应该让精通心理这方面的人来看看。”
那少年也跟着说了一通,“之前我月哥哥也是这样, 对跟海安哥做那种事很害怕, 好像是早年的遭遇导致了一些心理障碍, 海安哥给他找遍了心理医生都没用, 后来还是颜路哥治好了他。”
儒雅男人点了点头,“颜路的确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但若是跟他没点交情的人是请不动他的,那男人性子怪的很。”
贺安翼听到这心里突然一松,‘我这是系统造成的原因,请谁来都没用。’
绿豆豆却有些担心, ‘他既然已经开始找这方面的专家……恐怕安翼翼你的小雏菊很快就要不保了。’
贺安翼咽了咽口水,‘到时候我就放开来使劲哭,哭到他根本不忍心下手为止。’
绿豆豆往前蹦跳了几步,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担忧,‘简明在一些他认为安全的事情上,是不会因为你哭而停下来的……他的心硬起来,绝对是连电钻都戳不进去的那种。’
贺安翼竟有些无从反驳,‘……’因为绿豆豆说得挺对,简明的确是这么一个人,平时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似水,几乎没什么脾气,可在某一些事情上却冷酷到极致,所以他从来不敢仗着对方喜欢自己,就胆大到想要轻易地去拿捏他。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贺安翼还是挺怕他的。
不是假的怕,而是打从心底冒出来的怂,哪怕对方在面对他时的表情语气从来都温温和和的,贺安翼也不敢在简大佬面前太放肆。
“颜路吗?”
简明沉下眉眼想了想,“我之前应该在哪听说过他。”
儒雅男人笑道,“颜路在圈子里挺出名的,大家聚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会提到他一点,他现在应该也在会所里,因为极乐就是李海安开的,他肯定不会缺席。”
简明点了点头,“怎么联系他?”
儒雅男人连忙把手机打开,翻到通讯录备注颜先生的那一页递给了青年,“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简明对着号码输进了自己的手机,直接call了过去。
贺安翼紧张地缩在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那什么颜路千万别来,最好能又快又准又狠地把简明的请求给拒绝掉!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简明看了贺安翼一眼,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到了门外的廊道上。
当房门被再次合上时,贺安翼的小心脏立马咚咚咚地狂跳起来,节奏只快不慢,到最后越来越急促,竟撞得他胸腔生疼。
他闭了闭眼睛,能感觉到眼角有温热的液体爬过脸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水痕,带着些微的痒意。
“哥哥你别哭啊。”那少年表情慌乱地走过来坐到了贺安翼身边,抽了一张纸巾小心地帮他擦拭着眼泪。
“唉——”
坐在他们对面的儒雅男人长长叹了口气,到嘴边的安慰话一直在口中溜着圈儿的转,始终都没找到几乎说出口。
门这时候再次被打开,简明将手机重新放进了衣兜里,神情温柔地走过来将贺安翼搂在怀里吻了又吻。
“颜路马上就过来。”他轻声说着,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来刚刚那通电话让青年的心情瞬间变好了很多。
儒雅男人很知趣地站了起来,“那我们先走了,朋友已经在催我过去了。”
简明抬头朝他道了声谢。
“我也没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儒雅男人摆摆手笑了笑,拉着自家小孩的手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包厢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贺安翼靠在简明怀里默默流眼泪,身体就没停止颤抖过。
简明心疼地不住拍抚着他的背,“我之前就说过不会强迫你,现在只是想搞清楚你害怕的原因而已。”
贺安翼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将烫热的泪水憋了回去,只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乖。”青年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
贺安翼目前的感觉就跟等死差不多,哪怕简明的话说得再好听也不能让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一点。
‘心疼古代那些太监,小小年纪就要忍受这种煎熬。’贺安翼突然没头没尾地感叹了一句。
现在他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拿手用力攥住了一样,紧张到发疼,贺安翼必须说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才会变得好受些。
绿豆豆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等在净身房外的那会儿应该就跟安翼翼你现在的心情差不多了吧。’
贺安翼静默了几秒,突然抖着嗓子说道,‘豆豆哥,我,我突然不想搅基了,我害怕,真的怕。’
‘安翼……’绿豆豆担忧地往前蹦了蹦,‘现在只能赌一赌简明的人品了,希望他能说话算话,真的只是找原因不碰你。’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清晰入耳。
贺安翼就跟听到魔鬼的脚步声一样,迅速地钻进了简明怀里,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简画师,没想到真的是你。”年轻的男声带着一丝烟嗓的沙哑,听起来竟别有一番韵味。
简明朝他点了点头,直奔主题地说道,“情况就是我在电话里说得那样,颜先生如果能治好他,别说一幅了,想要几幅我都可以画。”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颜路笑了笑,径直走到了贺安翼的另一边坐下。
男人察觉到身侧的沙发突然凹下去了一块,顿时就跟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蹦起来,迅速跑到了简明的另一边坐下,委屈吧唧地把脸埋到了他肩膀上。
颜路有趣地挑了挑眉毛,抱着胳膊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地转过头看向简明,“至少排除了一个可能,他并不抵触跟你贴近。”
简明看着他,“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颜路却故作神秘地笑了起来,“这不重要,关键得让他去习惯并且适应正常的性.爱,我这有一样东西,应该会非常适合他。”
“什么东西?”
“跟我来吧。”颜路又站了起来,紧身的皮衣皮裤将他的身体完美的包裹住,细腰翘臀一览无余,一双腿笔直笔直的,就像两根筷子立在地上一样。
太瘦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贺宝宝偷眼打量了一番,心里悄悄给了个评价。
绿豆豆十分怨念地飘出来,‘某人刚刚还跟我说不想当基佬了。’
贺安翼连忙作出了一番解释,‘豆豆哥你要知道,想是一回事,实际上的行为又是另一回事,这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虽然有的人思想和行为是一致的,但很不凑巧的是,我恰恰属于另一类人。’
绿豆豆,‘……’在强行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这方面上,它家宿主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了,简直不服都不行!
“在这等我。”简明蹲下来把他的脚铐在了嵌在地板上的那一排铁环上,才放心地起身跟在颜路后头走了出去。
走廊上。
颜路直接站定了,就连他一直挂在脸上的轻佻笑容也瞬间收敛了起来,“我冒昧地问一句,之前他有遭受过类似性.虐待这样的经历吗?”
简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眼神,反应,还有行为都在告诉我,他害怕一切跟性相关的人和事物。”颜路皱了皱眉,接着道,“我的建议是,短期内,至少一年,你不要真做,可以尝试体表的抚摸、拥抱和言语安抚,以此来缓解他在床上的紧张和抗拒。”
简明的脸色却显得有些不对劲,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的判断,出错的几率有多大?”
“出错?这两个字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倒是新鲜的很。”颜路的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从衣兜里掏出烟盒,一次性倒出了两根,一根递给了简明,一根留给了自己,“记得你答应我的那幅画。”
简明缓缓点了下头,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过身准备回包厢去。
“别急着走,我还有一样东西没给你呢。”颜路点燃了手上的香烟,含在唇间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推开隔壁一间包厢的门走了进去,从嵌在墙里的密码柜中取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小礼盒,然后一把塞到了青年手上,“这里头是一些特殊材料制作的扩张棒,非常柔软,一开始塞进去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一点点膨胀,注意观察他的反应,如果不舒服最好还是先取出来,不过嘛,第一天放置的时间尽量短一点,之后可以慢慢加长时间,这东西能让他的身体迅速的习惯和适应异物的进入,对于心理创伤的治愈也有很好的辅助作用。”
简明将礼盒的盖子揭开,低下头打量着里头的东西,过了很久才轻轻点了下头。
包厢内
贺安翼在绿豆豆的帮助下成功打开了自己的脚铐和手铐,他在房间中转了转,最终还是决定躲在了门后面。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时候如果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刚好站在三角区的他就会正正好被门板挡住。
至于为什么要躲起来。
废话,难不成还乖乖呆在原地等‘日’吗!
‘安翼你想象过简明回来要是发现你不在,一生气就鬼魂化的模样吗?’绿豆豆问道。
贺安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抬起手搓了搓手臂上被吓出来的鸡皮疙瘩,‘我……拒绝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棠棣之华”,灌溉营养液 12017-08-06 10:5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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