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澡才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 是胖虎的。我洗澡洗得有慢, 现在已经很迟了,室友都已经睡了,我就没给他回。
第二天早晨, 凌晨跟往常一样催我起床,听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又冥思想了想, 确实想不出来我需要与他解释什么,可心底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了楼, 远远地看着凌晨, 不敢靠近,总觉得今天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气场。凌晨也不催我,就那样子静静地看着我, 眉宇之间透着凌厉, 并不像往常那般对我招手。我靠近他之后,他抓着我的手快步走着, 漫不经心道:“想好怎么开口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朝操场走去, 心里直打鼓:“什么方面的?”
“你说呢?”凌晨冷冷地挑起了眉,“这次别跟我装傻。”
在他面前我确实装傻了许多次,可这次我不仅没有装还特别实诚。他生着气,我不敢胡乱猜,也就保持沉默不再说话。跑完步, 吃完饭,他看了看时间:“怎样?”
他的气势越发逼人,弄得我十分心虚, 也害怕得厉害:“你……你给我点儿提示,我真不知道……”
凌晨的脸色变得铁青,冷笑了一下,接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
我以为他只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殊不知他带我去了他的宿舍。他的宿舍没有人,我审视了一圈,有些呆愣,而凌晨就在这个时候推了我一把然后下了锁。
我觉得这样的状况很不妙,孤男寡女地关在一个房间里,这像是什么话。我转身要开门,凌晨从后面将我用力抱住,他的双臂结实有力,箍得我动弹不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摔到他的床上。我的脸埋在柔软的床铺中,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正想要爬起来,还没动作,凌晨已经压了过来,密密地覆盖住我。
女人的力气大不过男人。即使是在这种我觉得自己要受到侵犯的状况下。凌晨压制着我,动手剥我衣服。
“凌晨,你疯了么?怎么来来回回就只会干这个?!”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桎梏,我的外套没上纽扣很轻易地被脱下扔到了一旁。他脱了我衣服要脱我裤子,我死命地用手拉住,这个时候才知道凌晨这是来真的,软着语气道:“有话好好说……凌晨,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凌晨似乎并不想听我说话,一脸不耐地凑过脸来堵我的嘴。我躲闪不已,他就捏着我的下巴,力气很大,疼得我没敢动。他的身体又倾过来,压得我难受。我找准时间咬他,一股血腥味瞬间就在我的口中弥漫开来。我喘着一口气,毫无顾忌地踢他,我觉得我开始失控了,把枕边能够得到的东西都往他身上招呼。这样闹了半晌,凌晨那张整洁的床变得凌乱不堪,我们两人各据一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冷冷地看着,我也冷冷地看着他,呵地笑了一声:“发情的野兽。”
没有想到这句话火上浇油,凌晨的眼睛变得更加暗沉,再一次将我扑到,头凑近我的脖颈胡乱地咬,昨晚的旧伤还没好,他今天又来,我痛得咧嘴,拿脚踢他。他双脚很有技巧地缠着我,并不让我得逞。我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领口都要被扯破了,他发疯了似地咬我,眼睛都边红了,我不住地往后退,半个身子都横在床外。我双手支撑着地,苦苦哀求他,他却置之不理。我觉得烦躁透顶,手突然摸到了摔落在地上的电话,扬起手重重地砸他的脑袋上……
随着砰地一声,我愣了,凌晨也愣了。我们相互望着对方,在对方的眼中寻找自己,可似乎都读不懂对方的神情。我用力将他推开,声音不自禁地带着颤抖:“你疯了是不是?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啊,你这样是做什么?”
凌晨保持着错愕的姿势看着我,额头红通通地一片,肿了一些。他重重地喘着气,没有动作。我见他不再攻击我,退到一旁,开始整理衣服,然后出门。凌晨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昨天你去哪儿了?胖虎那儿,是吗?”
我诧异地转过头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唇角还带着丝嘲讽。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觉得他这个样子很陌生,也很让我冷心。我把门拧开,稍微把门打开一条缝,才低声说道:“我不认为我去见一下朋友有什么错,更何况昨天我们是一个寝室一起去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子管着我,让我透不过起来。”许是现在在气头上,我什么话都敢说,“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连朋友都没有了。我的生活总是绕着你,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霸道地掌控我的一切,我没有丁点儿自由可言。”
“你还不跟我好好说话,每次都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如果因为我瞒着你见胖虎而没法接受的话,我觉得我们不如分开一段时间。”
我一口气说完,也不敢看他的脸色,转身就跑。跑到教师宿舍楼外面,我才诧异不已,我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我喜欢凌晨,喜欢到委曲求全做了许多事,喜欢到看不到他就会郁闷烦躁的地步,可今天我跟他说,我们不如分开一段时间。
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发见人,头发乱乱的,衣服也被扯破了,脖颈处还有许多鲜红的印子,遮都遮不了。我恨恨地想到,他明明不是属狗的。
我索性让室友给我请了半天的假,窝到寝室里不出来。一回到宿舍,方才的镇静全然消失,我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在寝室里睡了一个早上,也不见凌晨给我打电话。我想,或许是我的话伤到了他,可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不对。我既没出轨也没劈腿,他老这样不信任我,一次两次就算了,可他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我,这确实让我无法忍受。
室友中午回来给我带了饭,连问我怎么了。我窝在被子里,虚弱地哼哼:“大姨妈突然来了,不大舒服。”
瑞瑞和小诺表示同情,君君疑惑地问道:“不对啊,上个星期你刚来过。”
“最近……有点儿血崩……”君君记忆力超群,背书就是过目不忘,这种小事儿于她来说更是记得清楚,甚至是想忘记也忘记不了的地步。君君仿佛看出了什么,也并没多问,把她自己床头那堆小说分了几本给我,君君床头的那一堆小说都是她购买的,平日里基本不借人。
下午没有课,我就躺在床上看小说。正看得兴奋的时候,胖虎打了个电话给我。我心情不好,语气也偏淡,不过胖虎也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一副委屈样:“虫妹妹,是不是我昨天招待不周,所以你都不理我了?”
我沉吟了一声:“我有么?”
“有啊。我昨天给你发短信你不回,后来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胖虎的声音本来不粗犷,撒起娇来软软的更是跟个孩子似的。
我想着昨天似并没有人给我发过短信,不禁好奇:“你给我发过短信了?”
“虫妹妹啊,你这就不对了,跟我装傻呢,嗯?”胖虎笑了起来,“我昨天晚上去了夜市,看到些花草,正想问问女孩子的眼光呢,什么花草比较衬我房间。”
“唔……”
“我还问你喜欢吃什么呢,下次你到我家来请你吃。”胖虎叹了一口气,“我连给你发了几条短信,可是你都不理我,我可真伤心。”
我突然有点明白凌晨发火的原因了,凌晨在我睡觉的时候看了我的短信!
“虫妹妹,你下午没课是吧?一起出来喝杯饮料呀?”胖虎很是殷勤地说着。
“我不想去……”
“是不是怕你家的凌哥哥呀,她们说了,他说东你不敢往西……哎,虫妹妹呀,哎……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何年何月了,对了,你昨天到我那儿的时候丝巾落我那儿了,你不记得了?”
“啊?我不带丝巾的啊……难道是小诺的?”我仔细想了一想,似乎没这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放在我家沙发上。算了,等会儿我让你们室友来拿吧,你这么怕你凌哥哥……”
“呃,我下去吧。”我想着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怕凌晨吧。再说了,我跟胖虎本来就是很纯洁的友情关系,凌晨根本就是用龌龊的想法看我们的。
我换了高领的衣服跑下楼,胖虎已经笑眯眯地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等我,把一个小袋子递给我:“丝巾。”
我看了一眼丝巾,粉嫩嫩的颜色:“好眼生,不是小诺的,小诺昨天带着一条黑格子的丝巾,这不会是其他女人的吧?你张冠李戴了!”
胖虎摇了摇头:“小虫妹妹,你眼睛可真毒,其实这条丝巾是送给你的。”
“我不要。”
“当做对小时候的赔罪。”
“我真不能要!”我摇了摇头,“你昨天已经请我和我室友吃喝两顿了,我哪儿还能要什么赔罪。”
我知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见胖虎硬要塞给我,不由沉声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胖虎接着到不在坚持:“这样吧,那我请你喝杯奶茶总可以?”
“我请你吧,昨天我赢了不少钱。”
他没有推辞,与我往奶茶吧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扯着笑话段子。我忍着不笑,也挺辛苦。其实我很难将现在的胖虎跟小时候的胖虎联系在一起,小时候的他别说笑了,哪天不对着我们瞪眼睛,我都觉得那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胖虎的话说都一半,突然开始频频低头瞟我,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我略微皱眉看向他:“怎么了呀?”
胖虎伸手扯我的领子:“这里怎么了?”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不满地瞪他:“别乱碰我!”
胖虎咬牙切齿:“你家那谁也太凶了吧!”
“我……”我刚想说些什么话,身体略微一颤。我略略抬起头,眼角一跳,就瞥到不远处有两名男子齐齐地将视线放在我的身上。
一名是邵湛,还有一名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