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昕,该下山了。”
“师傅……”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早上路吧!”男子笑着说道,这孩子还是太善良,不能以平常心看待这些生死别离,师兄,我教出的徒弟依旧也比师兄的徒弟差一些,心肠太热,做不到阴阳家的漠然,不好!男子笑着摇头道,如自己一般,心中牵挂太多,做不到像你一样冷眼旁观。
慧昕看着男子,若春花般灿烂的笑里看不到一丝的不安,或许,在这些世间庸俗之事困恼的人只有自己一个,而师傅早看破了生死。
慧昕点头,转身离开,只是步伐有些沉重。
慧昕从刚入门的时候,师傅就说过,卦师,一辈子给别人算卦,唯独不能给自己算,卦师给自己算卦是大忌。这是她入门后,第一个学到的东西。慧昕觉得,一切皆有定数,卦师能看穿世人的命数,唯独对自己的命数不能看清,这是天意。作为卦师的慧昕,她是非常认命的人,自从她开始帮世人算命,每每总是应验后,她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的轨道,变不了。师傅不止一次跟她说,这并不绝对,但是她依旧消极。师傅摇头说,他日,你必定吃这的苦头。
男子看着远去的背影,这孩子认命,但是这本不是她的命,她是代人受的,算了,这必须有一个人来受,是谁并不太重要。只是他想起师兄的那个徒弟,极有天赋,但是心极冷,本来可以在这一门有极好的成就,百年难得一见,但是十五岁就下山,断然浪费自己的天赋,这些本是她的命数,却由自己的徒弟来受,异常自私的人,不愧是师兄的徒弟,连自私也那么像。
男子笑容越变越淡,神情越来越虚无。
慧昕的目的地是连山。龙脉在连山的中段的底部,本来坚固的龙脉,出现了裂缝,必须得及时补救,不然,天下大乱。
自从宫岁寒想通之后,她马上去找元敏,此时元敏看着窗外,脸色有些迷茫和无助,这样的元敏并不多见,简直是少而又少。
“皇上、皇上……”宫岁寒见她没反应,又叫了一声,见到此时看起来很脆弱的元敏,宫岁寒很想把元敏搂在怀里安慰一下,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厉害的皇上露出无助的表情?
元敏听到宫岁寒的声音,马上神情马上冷凝起来,速度快到,以为刚才的只是宫岁寒的错觉。
“你跑哪里去了,朕给的假期昨天就完了,你是不是活腻呢?”元敏冷冷道,她发现宫岁寒最近越来越不怕自己了,是不是自己最近对她太好了!
“那个……”宫岁寒有些脸红,那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她,太意外,有点被吓到,当时还没想明白怎么办。
元敏看到宫岁寒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感觉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脸红个啥?
“那个什么……”元敏靠近宫岁寒问道,相对最近两天沉闷的心情,现在好多了,宫岁寒似乎能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
“那个……”宫岁寒发现元敏靠近自己,连她身上的香味都能闻到,她感觉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宫岁寒的脸就更红了,连耳根都开始泛红。
元敏看宫岁寒的脸红得不太寻常,以为她又发烧了,“要是生病了,不需要来!”元敏的语气说不上关心,但是比刚才冷冷的语气好多了。
“我没有生病,我喜欢你!”宫岁寒一口气喊了出来,要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她的手紧紧拽住衣服,衣服都快扯破了,她不知道元敏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说宫岁寒想看自己惊讶的表情的话,那么她做到了,元敏惊呆了,宫岁寒喜欢自己,她喜欢自己。但是元敏的脸色从开始的惊讶,然后渐渐变冷。
“你喜欢我什么?”元敏冷冷的问道。
“我……”多话的宫岁寒变得非常的嘴拙,没人告诉过她,自己现在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元敏又进一步靠近宫岁寒,身上散发的如死神般阴冷的气息。
宫岁寒摇头,她不知道,她被元敏逼人的气势吓到了。
“你知道将来又要有多少人死在我手里?”宫岁寒还是摇头,她非常怕这时候的元敏,她吓得往后退,她退一步,元敏就向前一步,根本就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看到宫岁寒恐慌的样子,元敏心里冷笑,无知而肤浅的喜欢。喜欢吗,现在却怕的要死,别说是宫岁寒,她都有些怕现在的自己,自己都没有办法喜欢自己。
“别拿你那套无知而肤浅的喜欢套在我身上,我从来就不是好人,别臆断的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元敏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这是宫岁寒从来没有看到的一面,让她非常的害怕。
宫岁寒想发声反驳,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皇上不该是这样的才是啊!
“这样程度就受不了了!”元敏冷笑的退离宫岁寒身边。而宫岁寒已经腿软的跌坐在地上,感到有些失魂落魄。
其实是宫岁寒运气不好,什么时候不表白,偏偏在这时候表白,当了元敏的炮灰。
本来元敏被自己的身世搞得神经紧绷,这时候,言拓来了,还带了一个情报,井易没死,而且似乎跟那些人扯到一块了。事情本来就够复杂,现在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井易何许人也,既是元敏的侍读,又是元敏的初恋情人,更是今年逆谋案的主角之一,跟元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时候出现,让元敏措手不及。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却一再的背叛自己,让元敏心更冷了,而元敏现在已经够烦了,宫岁寒偏偏选在这时候添乱,自然是凶多吉少!
因为此事,元敏对人性的信任度又降低了不少,本来打定好的计划,因为言拓带来的消息而犹豫了起来,所以刚才元敏才会显得迷茫,元敏恨透了此时难以掌控的情况,心理的烦躁可想而知。
宫岁寒人生的第一次表白,以被吓到腿软告终。宫岁寒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的感情,真如皇上所说,无知而肤浅吗?不然明明是喜欢皇上的,而刚才却怕到不行,如果真点喜欢那个人,会有这样深的恐惧吗?那种心脏都发麻的感觉,到现在依旧没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