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岁寒摸着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自己也得了绝症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宫岁寒心里一阵发寒,她是怕死的。
事情是这样的,早晨,元敏,从朝堂上回来就没理过自己,一直在皱眉思考,之前有过这种情形,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彻底忽略。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感一直都很薄弱,但是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被打破了,刑部来人。
“皇上……”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敏皱眉,“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那个……宫书佐跟这次……”刑部尚书不敢说,宫岁寒虽然压根不过是个小人物,但是毕竟是在皇上身边的当差的,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要动皇上身边的人,自然要请示一下皇上。
“不想说,就给我出去!”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元敏就有些烦躁,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臣怀疑宫书佐跟这次买官、卖官事件有关,想请回刑部协办。”见皇上有些不耐,刑部尚书,赶紧说一口气说完,还尽可能用委婉的语气说。天知道,这件事情,宫岁寒是脱不了关系的,说是请回去协办,实际上是押回去审。
宫岁寒,听他这么这么客气的说法,还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买官、卖官,那是啥东西,跟我啥关系,一头雾水。
“宫岁寒,这样的人,多一个无妨,少一个无差,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元敏说完,转身看向窗外。
宫岁寒听完,突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揪起似的疼,明明是自己壮得跟牛死的,怎么就突然疼了。她从来不认为,一句话可以让人心痛了。在感情上,她是迟钝的,当年据说暗恋先生,都是路芳跟她说。
刑部尚书一听,就放心了,看来,这个宫岁寒,在皇上心中什么分量,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那就照程序来。
“来人,把宫岁寒,押回刑部。”这下刑部尚书的架势才出来。
宫岁寒没明白,怎么这位大人的态度怎么就来个大逆转,宫岁寒头皮发麻,似乎惹上什么麻烦了,她求救的看向元敏,但是见到的却是元敏的背影,异常的冷漠,心里又是万分低落。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皇上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吧!直至后来,她想起这一幕,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发疼。
宫岁寒就这样被架走了,一点反抗都没有,也无从反抗,而且她也不擅长反抗。
“明明胆小怕死的人,怎么就没见她求救……”元敏喃喃自语,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是她心里知道,即使宫岁寒求救了,结果也会如此。
“皇上,你明知道,宫岁寒这样的人不可能跟这事有关!”林仲文有些激动的说道,此刻,他如果不管宫岁寒,就没有人会管她死活。
“仲文你态度过激了,朕不管她跟这事有没有关系,但是毕竟牵连进来了,就必须得察。”宫岁寒对于林仲文来说,果然是不一样的。
“皇上,她有救驾之功……”林仲文知道自己失态,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坐视不管。
“仲文,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不能因一人,而乱了朝廷的法度。”元敏打断林仲文,语气虽然一点起伏都没有,但是一点都不容人反驳。
林仲文知道,元敏一提到朝廷,绝对就没商量。元敏可以为了这个朝廷,翻脸不认人,他不早就知道了吗?宫岁寒扯进这样的事件里,即使没罪,也很难全身而退。死活就在元敏一念之间。
元敏这里说不通了,就只能找办法给宫岁寒脱罪。
“皇上,我想参加重新阅卷。”林仲文坚定的说道,只希望这封奏折是无中生有。
其实元敏并不那么乐意他加入,林仲文做好她交给他事就好,修书一事她也是非常重视的。但林仲文向来不主动想自己提要求,既然他主动提了,她若是拒绝,也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诺!”元敏答应。
十天后
元敏看完今天刚呈上来的奏折,又是恼怒,又是可气,又觉得可笑。宫岁寒这个白痴,这么快就屈打成招了,她就这点出息,二十大板就能屈打成招,没见过这么胆小无用的人。本来自己没打算把她给弄死,现在倒好,自己去找死。亏林仲文为她累死累活,这下好了,怕是会被她气死了。
招是招了,但是怎么买官,却交代得不清不楚,一看就是屈打成招,乱说一通。但是元敏更生气的是,底下的人这样的奏折都敢呈上来,简直就是糊弄自己。
这么混乱一弄,自己开始怀疑之前的奏折的真伪,但是一切都得等阅卷完毕才能定夺。即使是假,也不能轻忽。
十二天后
本来十五天完成都显得非常仓促的阅卷工作,在皇上的高度重视,且一些关心人士的加入,十二天就完成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卷子除了一些有疑义外,大部分,都没有问题。确实,按理说,这是属于正常的,毕竟阅卷不是同一人看,都会有些分歧。所以大颍的阅卷制度算是合理,一份卷子要由两个考官阅过,两人都说好,才能通过,所以要想中进士确实不易,简直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
而稍有嫌疑的人,进了刑部也没审出个所以然,当然宫岁寒例外。大臣们都有些放下吊在心口上的心。
事情到这里,元敏心里有八分肯定之前的折子是无中生有,事情本来,就再次打住,但是元敏一想,折子能经过层层到达上面,心里还有两分的不确定。元敏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必须得彻查到底,必须有十分肯定,才能放心。即使折子所言失真,必定有人失职,因为失职,导致这次浪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必须严惩。
元敏对底下的人办事非常不满,朝廷自从立储事件大换血之后,投机者倒是不少,但是可用之人不多,毕竟当时换下都是精英分子。元敏想再次换血的决心不容改变,最被她看好的就是新科状元叶民,他是自己试过才的,绝对放心。
“中书侍郎叶民,朕封你为按察使,就奏折从何而来,是否属实,是否有人失职,进行彻查,即日启程去宣和县。”
事情往往都是会有出乎意料只外的发展,本来马上要落幕的事件,只要随便派一个,但是这次派的人是叶民。叶民何许人也,在众多士子中脱颖而出,让元敏刮目相看的人。
结果牵扯出一个却是元敏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说到宫岁寒,到了牢房,还是没想明白,她到底是犯了何事,说到女扮男装,皇上说了不追究,虽然她觉得皇上无情,但是皇上说的话,她没由来就是相信。除了此事,她向来安分守己,怎么都想不通还犯啥事了。
后来到堂上才知道,他们说自己买官,她哪有钱买,但是堂上的大人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买官,自己当然是坚决否认。
但是问到自己怎么中进士的,她也说不明白,就这样僵持了几天,刑部的人终于被磨光了耐性,大刑伺候。
宫岁寒一开始还是有些骨气的,没有的事,怎么能说招就招。打了二十大板,她还算挺住了,毕竟她还曾今是皇上身边的人,刑部的人不敢往死里打,万一,没审出些什么还把人给打死了,皇上要是万一来要人了,那可不好办。
刑部打定主意,每天来二十大板,看谁能撑得住,还不会把人打死。
打了三次,宫岁寒撑不住了,她觉得直接给自己一刀得了,每天二十大板,迟早也会被打死,自己怕疼也怕得要死,皇上也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宫乐找不到,宫平不回家,世上就没有一个少了她宫岁寒就不行的,自己死了得了,万般绝望下,一想不开,就胡乱招了,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在宫岁寒看来,这是她这辈子干过最胆大,最勇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