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七五] > 149、一四二章 官配联亲是难避的剧情线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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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似乎该好好关心一下血蝴蝶一案的捕捉经过和后续的时候, 展昭已经准备打道回开封府了。

你如今方想起此事,是否稍嫌过晚?展昭笑着问我, 揶揄完却不忘回道:安心罢, 此事人证物证俱全,核实无误,包大人那儿已下出判决了。

为了找我跟处理邱香兄妹的后续, 他已在秀州多停留了半个多月,加上新获得有关五影阁的情报,他赶着回去给包大人报告, 多留了这么些天, 对一向夙夜匪懈的他而言已经很是奇迹了。

可惜卢夫人给我的观察令还没撤销,暂时不能跟他一道回去。

丁氏双侠一得到展昭要走的消息, 立马送了一张请帖过来, 曰请众人到茉花村一聚, 要替展兄弟办一场饯别宴。

芦花荡北茉花村, 丁家庄后望海台,视野宽阔江水茫茫,雪练层层, 往来船只络绎不绝, 眺而望之, 万分畅怀。

土岭高台之上, 丁双侠坐居主座,开席话酒送别。

状元红、芦花白,清蒸鲥、红梢子, 糯米糕团狮子头、碧螺虾仁旋煎羊。另有果菜点心碟众。皆是地道的江南菜色,丰盛异常不可胜数,色香味俱全,令人不得不由衷感叹丁宅厨子的高深功力,能养大丁女侠这吃货的厨房果真是卧虎藏龙不同反响。

座上欧阳大哥、白玉堂皆在,丁家小妹也主场作陪,话题聊着聊着丁兆蕙不知怎地就感叹起相逢不饮叫桃笑,岂可教人枉度春?然历风经雨蓦回首,斜径远望灯如豆,廊有候归人——岂不令人点滴温暖生心头?

有道是男子十五志学三十当立,展兄如此惊才风逸壮志烟高,为人实诚态度负责(?),翩若惊鸿动若游龙,神采英拔仪表堂堂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以下省略一长串赞美之词,估计若不是因为在座还有其他男性存在,大概连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种生冷句都要被他给扯出来了。

直至最后他才讲出重点:展兄如此瑰杰,必是万众所求,不知如今可已有婚配?

众人:…………(﹁﹁)

(一六七九)

身为当事人者,乃处变不惊的展昭展南侠。

他前头虽然也被这一串溢美之词惊得愣了半晌,导致双箸失礼地停在嘴边良久没动作,不过正题一问出口后他立马就回了神,端正地落下筷子,开口前还懂得保持礼仪先谦虚一下再回答:二弟谬赞了,展某岂敢当之?展某如今是尚未有婚约,不过……

展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丁兆蕙没给他不过完的机会,当即便见缝插针道:不瞒展兄,其实家母久闻展兄大名,早就有联姻之意,只是未曾与展兄有过交集,故而不得其便,方才作罢。不意当日竟能于苏州城与展兄巧识,此岂非有缘千里来相逢?是故小弟如今才敢厚颜提上一提。小妹年近双十,虽称不上娴静秀婉,却也亲厚可爱冰肌玉骨。不是小弟老王卖瓜,附近欲同小妹结亲的人家曾经几欲踏破门楣,奈何小妹就是不中意,这才拖延至今日。小弟这几日观察下来,展兄与小妹男侠女武,兴趣相近,聊得上话,外表也是般配,端地乃称得上是一桩良缘哪!不知展兄是否愿意考虑考虑?

噗——一旁白玉堂疑似因呛到喷出一口薄酒。

……这剧情怎地突然就变成媒婆的节奏了啊?

正剧插入得太突然,没先来个比剑之类的活动提点一下进度,害我惊讶地连正夹在筷上的那颗狮子头都不小心滑掉了,平白弄脏一套浅绿薄衫。

下意识立即将眼神往疑似对丁家妹子也有点意思的当事人身上瞟——发现展昭在惊愣的同时似乎也瞥向我一眼,不过很快便将目光收回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挺镇定,开口却是大公大义:……承蒙二弟抬爱,能得丁家如此青眼,本是展昭之荣幸。可展某人在公门,多是身不由己,执法办案,更常朝不夕保,九死一生,实无能予人安稳生活。故早便绝了成亲的打算,如今又怎能连累令妹?二弟,展某实非良宿,你切莫因一时兴起害了令妹的后半生涯,叫展昭如何担待得了?

我将狮子头捡起放在桌上,用帕子擦了擦衣襬,发现油渍擦不掉,镇定地将帕子塞回衣襟,改用袖子挡住污痕,一边装没事喝茶一边感叹……这工作狂不争气?

这傻子不是明明对人家有好感么?都吃我那碗东坡肉的醋了!

怎么人家送上门来了他还把人往外推呢?现在哪是谦虚的时候!

难得人家硬件条件那么好背景跟你还不是一般的般配重点还是你的官配,怎么还不懂得好好把握机会!

这展昭该不会真被之前两段早夭的感情赔尽了信心,进而真起了一辈子忍抑当和尚的心思了吧?

……这有多暴殄天物!

忠伯会哭死的!

……啊,什么?

你说不一定是被前面两段早夭的感情赔尽了信心,这不还有朵奇葩花嘛?

…………

…………

我捂脸……唉呦啊,这孩子的思想好像被在下给带坏了怎么办?

(一六八〇)

展兄莫这般说,小弟哪里是一时兴起?

丁兆蕙正经了脸色,态度很诚恳,展兄,我们岂会不知你身在公门多是凶险?可展兄你能弃闲云野鹤之身,因心怀天下而入公门,尽忠职守,未曾有一日懈怠。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顶天立地,便该是有如此一番泽披苍生的作为——这亦是家父自小心心念念要我们记住的道理,也是年前于信中对你提到的评价。我、大哥和小妹身为将门之后,自是明白这道理,你毋需因此而有顾忌。且不瞒你小妹是个能自得其乐的性子,你外出公干她有能力替你顾好家中,亦能照顾好自己,叫你无后顾之忧。再者小妹自幼习武,至今小有所成,虽称不上武功盖世,可担个千中无一之名亦不在话下。她几年来陆陆续续闯荡江湖,见过不少世面,同你聊得上话,分得了你的烦恼,除却自保尚有余力助你,与你也堪称般配,否则今日小弟也不敢同展兄提起这门亲事。展兄倘若能成家立业,不但无愧祖宗,身后更有一归宿,必要时还能有人与你并肩而行,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大吸了一口换气,继续推销:我知舍妹食量是大了一些,可会吃代表她身体健朗好生养,将来必能叫你们展家开枝散叶门廷卓盛,还请展昭莫要介意这小缺点,再好好考虑考虑如何?

……前面说的字字中肯句句动人,颇令人动容,可后面怎地倏地就歪楼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呢?

话题急转直下插播进红线五十节目开始,便拿着筷子张着嘴呆了的女主角,在女主角哥说到爱吃好生养的时候,呆停在口边筷子上的肉丸子终于同我方才一样啪一声掉了下来。只听女侠猛然一拍桌娇喝一声:——二哥!!

而男主角展昭在前半段听着听着面上状似多少出现了些触动,可听到最后就变得有些尴尬了。丁月华娇喝过后,他尴尬地看了看女主角,又尴尬地瞅了瞅红线五十里的主持人丁二媒婆,最后略略尴尬地说:……三妹自是有万般好,是展某配不……

丁兆蕙没理他家妹子的娇喝,笑嘻嘻地打断他:——展兄可是已有了中意的女子?

展昭:……

估计是心中有顾虑,展昭没有大方坦承自己中意的女子其实就是丁家小妹,只是诡异地沉默一下,往我这扫了一眼……怀疑是在看在下身旁的丁月华吗……才略显艰难地开口:不,展某并无……心仪的女子。

他的声音比平日喑哑,好像压抑了什么情绪,可丁兆蕙没发觉,还十分高兴:这不便得了!展兄请听小弟一言,犹道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少年头。家室与公业自古乃可兼得。展兄若是不嫌弃我家月华,我们便于今日此时系定良缘,彼此结为亲——

啪嘶——

一道横空破气的惊响猛然打断了他愈说愈嗨的情绪。

丁兆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然后:……

他家月华还维持着使筷作飞镖射出去的姿势,气鼓鼓地胀红着脸道:二哥!我还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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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外!!

我惊:汴梁巨星号称京城闺中妇女最想嫁的如意郎君第一名的展郎雄飞居然被女人给拒婚了?!!

我悟:这莫不是羞到极致才说了反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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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蕙很镇定地压着自己噗滋滋冒血的额角,很镇定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雪白的丝绸帕子擦了擦,然后收起来笑嘻嘻地对着自己的妹妹说:小妹,妳这话已说了好几年了,再拖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到时拖成了个黄脸婆,还不得把家里的人给愁死!乖,听二哥一次,展昭乃万礼挑一的好英杰,嫁他妳是不吃亏的!

疑似有家暴倾向的丁家小妹这回直接丢了个汤勺过去作响应。

她家二哥险险地接住,皱眉开口道:小妹,瞧瞧妳!别家小娘子十六、七岁就在绣花织红相思着如意郎君了,妳如今转眼便要双十了,还镇日舞刀弄枪研究着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妳说妳到底还算不算个女子啊?

……天底下大略没哪个雌性生物,当众被贬谪不算女人还能保持情绪上淡定的,就算是这个平日电波线有些不在标准在线的丁女侠也是一样。

被质疑了的丁月华瞪大了眼,两颊扑红,鼓胀胀的,模样甚是可爱。

她怒极了,高声便喊:——我、我哪里不算女子了?!

她家二哥拿斜眼看她,两眉齐飞,颇有一番邪魅的姿态,在他妹的眼中看起来应该更是格外的欠揍:妳半般女儿心思都没有,又哪里算得是上女子了?

丁月华愤一跺脚,一跺下去就踩崩了石板一角:——我、我哪里没有女儿家的心思了!

丁兆蕙一脸不信:妳有?那妳告诉二哥,妳心里欢喜过什么人吗?妳对哪家郎君有上过心么?没有吧?没有就别跟我说妳算女子。

丁月华瞠目张嘴憋不出话,杏眼瞠得圆滚滚,看得人好不忍心。

展昭不忍看心上人为难,出来帮她说话:二弟,三妹既是不愿,便莫要勉强她了。

一路旁观默许的丁家大哥丁兆兰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二弟,你扯远了。

……这丁家大哥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头丁月华终于憋出一句话:城春遍地飞桃花——我怎地没有过欢喜的人了!

她旁边的白玉堂被她这股气势震得手一抖,碰掉了一双放在筷架上的镶金雕花黑檀箸。

丁兆蕙还在邪魅:喔?妳有吗?谁啊?想象出来的意中人么?是人类么?

丁月华被激得气极一指,出口如三月响雷:——他!!我欢喜的人就是他!!

看了那么久的戏,彼时我正觉得有些渴了,举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视线顺着她的手指所向往左看了看、又朝右瞧了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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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口茶贡献给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春的桃花朵朵其实都真的都挺要命的哈哈!

读心术剧场----

丁兆蕙的心声:我作个媒容易么?又要被妹打又要被妹骂的,还得背一堆赞美词全集烧脑——若不是为剧情需要,我何苦来揽这份苦差!可恶,大哥好奸诈!身为家中长子却自己坐在后头不吭声,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来顶风……可怜的我真是遇哥不熟啊!

丁兆蕙心里的小人已打滚过n片宽广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