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诗澄拖着白银走了半里地,才看到一间茅草小屋,小屋外有石桌石椅,上面还有围棋刻纹,右手侧各放了一个棋坛子。
这院子显然是有人居住的,这里难道还有别人?
“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间茅草屋,里面的家具用品很全,我本以为有人在这里居住,但我找了七天,也没有发现一丝人迹。可这屋子里又十分整洁,连灰尘都没落过,屋子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黄诗澄向白银介绍着,她听说活死人也不是不能变成活人,只要亲近之人日日诉说往日经历,就能唤醒活死人的魂灵,使他重新归到身体里。
她吃力地将白银扶坐在院外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她的身子实在虚弱,浑身的灵力被一股淡灰色的雾气锁住,只能靠不多的力气来做一些事情。
“白银哥哥,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做饭,等会就吃饭了。”黄诗澄替白银理了理头发,羞红着脸吻了白银一下。
湿润的嘴唇贴在嘴上,可白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刺激。
黄诗澄做饭去了,白银盯着石桌上的刻纹。
这是很普通的刻纹,许多买不起棋盘的人也会在泥地上、石头上刻下这样的刻纹,再随便找两样不同的东西当作棋子,下棋做乐。
只是这百丈渊底出现的刻纹,会是普通的刻纹吗?
他看了许久,唯一算得上特别的就是,刻纹十分齐整,不仅间距一般大,就连深度和刻纹里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有一根细铁棍印出来一样。
刻下棋盘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他心中自嘲一句,这是什么狗屁话,若非高手,谁落到百丈渊下还能活蹦乱跳,刻下棋盘下棋做乐呢?
“白银哥哥,饭做好啦。”
黄诗澄端了两只碗,两盘菜放在石桌上,小碗和盘子都是木头刻出来的,淡棕色,有淡淡的木香味传进鼻子里。
白银打量着碗盘筷,这些餐具也想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这些碗筷和盘子都是从橱柜里找出来的,屋子主人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的床明明只能住一个人,却在橱柜里放了两套餐具。”
黄诗澄给白银围上一个围兜,一手端碗一手拿勺要喂白银,待勺子到了嘴边,她才想到白银现在是活死人的样子,根本张不开嘴。
她只好一手捏住白银的下巴,一手将勺子送进他嘴里。
只是粥饭到了他嘴里,他还是无法下咽,粥顺着嘴巴缝隙从嘴角流下,落到了围兜上。
黄诗澄赶紧用手去抹掉他嘴边的流食,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两颊添了一丝晕红。她垂着眼帘,一双大眼睛转了转去,晶莹的耳尖点上了粉红色,娇俏可爱。
白银不禁看痴了,连嘴里的食物咔在喉咙都没发觉。
说来也怪,他全身都无法自己动,鼻子却可以自己呼吸。食物堵住了嗓子,他的脸很快憋得通红,眼泪渐渐出现。
但黄诗澄正寻思着白银无法自己咽食物,一想到自己要嘴对嘴地喂下去,一颗心就跳个不停,周围的东西都看不见也听不到啦。
待她发现白银憋的眼珠子泛白,这才后知后觉,慌忙捏住白银的下巴,对着他口中吹气,将粥吹了下去,白银这才好了许多。
黄诗澄咬了咬下嘴唇,轻跺了跺脚,白银哥哥都成这副样子了,还有什么可扭捏的,再说,我,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虽仍然羞红,似水的眼睛已经露出了坚定。
她一口一口地喂白银,直到一碗粥都喂完,这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将碗放在石桌上。
白银盯着木碗壁流到石桌上的粥,那粥落在石桌上,眨眼就不见了。
这棋盘果然有问题!
饭后,黄诗澄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看着白银,白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棋盘,他多想告诉黄诗澄,快看看棋盘,棋盘中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白银哥哥,这两年...”黄诗澄一边和白银说话,一边低着头胡乱放着棋子。
白银盯着那棋子,他越看这棋子越觉得眼熟,越看这棋盘越觉得眼熟。这石桌上的棋盘,一定在哪里见过!
“...这里的小房子真像你在地修殿的草屋,我还记得那天早晨给你送饭呢...”
黄诗澄断断续续讲着过去的事情,当她讲到‘观鱼亭’的时候,白银心头一震,他记起来了,同样的石刻棋盘,同样的石桌石椅,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棋盘上摆了几枚棋子,而这个棋盘上空无一物。
难道,这石刻棋盘是某个空间的入口?棋子摆放的位置就是打开入口的钥匙?
白银真想立刻把这件事告诉黄诗澄,只可惜,他无能为力。
这时,密林中忽然传来一道虎吼声,声若雷震,可见这老虎凶猛无比。
黄诗澄面色一变,连忙背起白银躲进房中,关紧房门,插上插销,透过门缝去瞧。
不多时,有一只斑斓猛虎缓步走到屋子不远处,它往左右看了看,低头嗅了嗅,径直走向石桌。在石桌周围绕了几圈,又向房门走来。
黄诗澄赶紧推过房中唯一一张方桌,抵在门后面。然后拿过一根擀面杖握在手中,紧盯着房门,一旦老虎跳进来,她就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戳瞎老虎的眼珠子。
虽然她灵力不在,甚至也虚弱无比,但她总还是练过武有底子的。
老虎在门口转了几圈,忽地跑开了。
不多时,又吼叫着来到门前,抬起爪子拍了拍门,颇有人性。
黄诗澄不应门,只是手心出了一些汗。
老虎推了推门,扭头就走,黄诗澄刚松了口气,那老虎去而又返,猛地一跃,两只前爪像两把镰刀,哗啦一声,将木门劈出两道大口子,老虎黄澄澄的眼珠子就从缝里往里张望。
黄诗澄不仅手心出了汗,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
老虎往后退了退,一声虎吼,两只爪子像绞肉机一样,眨眼功夫就把木门绞的粉碎,木屑飘飞中,猛虎一跃而入,跳上木桌,居高临下冲着黄诗澄一吼。
不待老虎吼完,黄诗澄已经握着一尺长的擀面杖戳向老虎的眼睛。
她速度不慢,但老虎更快,它只一拍,黄诗澄的手腕便如撕裂般剧痛起来,手中的擀面杖直接飞了出去。
猛虎一击得手,当空一跃,扑倒黄诗澄,一口咬向她的脖颈。
黄诗澄奋力扭头,脖颈避开了虎口,肩膀慢了一拍,尖锐的虎牙直接洞穿了她的肩头,滚烫的鲜血泉涌而出,洒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