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银收了领域,看向慌慌张张的白鳞。
“我,我感受不到灵气气息了。”
白银试着催动灵力种子,灵力在体内涌动,自成循环周天,但就是无法突破到体外,仿若周围的灵气都被吸光了一样。
是谁?
他皱眉看着天空,超级冰山世界的天空很蓝,洁净无比,好像一块蓝布,遮住了这一方世界。
正疑惑间,忽然下起了雨,大颗大颗的雨点劈头盖脸砸过来,生疼。
“这什么雨,怎么这么痛!”白鳞叫着跳着。
白银却伸手接过一滴雨滴,与其说这是雨滴,不如说是一滴泪形状的塑膜包裹的液体。液体不凉,反而有一丝温热。他正看着,雨滴忽然融进了他体内。随着第一颗雨滴的融入,周围的雨滴都聚集过来,噼里啪啦落在他身上。
约莫半个时辰,雨滴就只打白银一个人了。白鳞立在一边,一脸惊奇,暗想白银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这么多雨,就落你一个人?
又过半个时辰,雨终于停了。而白银全身则被裹在一颗泪滴形状的蓝色液体中,他漂浮其中,四肢无意识地摆动着。
白鳞大声呼喊白银,但白银没有回应。他想要撞开塑膜,把白银扯出来,却被塑膜反弹开去。他用了浑身解数,都无法破开这层塑膜。
如此过了三日,天空中忽然暗了下来,先是中央出现一个小黑点,随后黑点越来越大,扩展的越来越快,不过两个时辰,整个超级冰山世界都黑了。只有白银所在的泪滴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其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冰山生物爬上山巅,都往白银看去,一个个惊疑不定。只见那颗泪滴的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半日后,竟从一丈多高渐渐变作火苗大小。那火苗晃了晃,竟直接灭了,整个超级冰山世界陷入黑暗。
‘轰咔’
冰山世界开始崩塌,一座座冰山不住往下落石头,一条条冰链咔咔碎掉。那些冰山生物大呼小叫,不知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就连霸主们,也是心神不定,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变化了,何况是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自从那日融了一滴雨水,他便失去了清晰的意识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团棉花里,软和、温暖、舒适,一阵又一阵的困意袭向脑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带着淡淡奶香味的床上。他扶着脑袋坐起身,浑身酸乏无力。举目四望,房间很小,摆放的家具不多,一张床、一张梳妆桌、一把椅子,别无他物,十分朴素。
这是...哪里?
他闭上眼睛思索先前发生的事情,山水领域灭了群霸后,冰山世界发生异变...他拨开胸口衣服,摸出紫玉,紫玉中,有两个小点,分别位于东和北两个方向。东边的,是一颗古树;北边的,是一颗泪滴。
‘吱呀’,这时,门开了。
打门外钻进来白鳞,青衣白面,浑身散发着金光。
“十七哥哥你醒了!”白鳞一面惊喜叫喊,一面钻出房门,一溜烟跑掉了。白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试着起身,但浑身无力,只能稍微挪一挪,下床都做不到。他也不知道,左右见到白鳞了,说明这里不是什么坏地方。
他打量周围,梳妆台上有一面圆形的镜子,桌面摆了一些瓶瓶罐罐,大概是化妆所用。这明显是女人住的房间,住在这里的,是谁呢?
他心中有些猜测,却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这么些年,除了打斗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跳的这样快过,不仅快,还毫无规律,就连气息都受了影响。
会是...她吗?
水湾湾从白鳞口中得知白银醒来的时候,她正在茶园采茶,正是一年清明前,此时采摘的明前茶,味醇形美,是上等好茶。
“他,他醒了?”水湾湾挎着采茶篮,心像箭一样想回到白银身边,但脚却像扎在泥土里一样,动也动不得。她有些惊喜、有些紧张、有些害怕,这么多年没见,她几乎没有养育过他,如今匆忙去见,他会认自己吗?
“醒了醒了,我们快点走吧。”白鳞拉着水湾湾往小屋奔去,他心急地想让水湾湾快点泡明前茶给白银喝,只有喝了明前茶,白银才能恢复力气。
水湾湾任由白鳞拉着,很快来到院子里。她越是靠近那间房子,心中越是慌乱,五味杂陈,不知怎样面对白银。
“你怎么不走了?”白鳞挠着头,水湾湾却只挎着篮子,手指不断摩挲着。
“白鳞,外面是谁啊?”这时,白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是...”白鳞话未出口,水湾湾给他施了个禁言的术法,他便无法再说话了。
“我进去。”水湾湾轻声说,放下篮子便往屋里慢慢走,缓缓地走,这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她硬是走了一刻钟。
而屋内白银也没有催促,水湾湾一来,他就心有感应地跳的更快了。不止水湾湾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水湾湾。虽说是骨肉相连,但骨肉分离太久,乍一靠近,难免需要时间缓冲。
母子二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中间隔着打开的门,彼此已经感应到对方,但二人都不动了。
良久,水湾湾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白银躺在床上,先是看到一只脚,随后是另一只脚,那个想念许久,从小念叨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陌生,而又那么熟悉。他的眼睛不禁涌上了泪水,他的喉咙不禁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个动作也做不得,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水湾湾,脑袋一片空白。
水湾湾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银,仅管她这几日看了许多遍,说了许多话,但那是对昏迷中的儿子。如今见到了醒来的白银,她忍不住鼻子发酸,身子发软就要跌倒。
二人对视许久,脸上爬满了泪水。
水湾湾哽咽着说了一句孩儿,这两个字似打开了某道开关,她快步走到白银床前,紧紧握住白银的手。
母子相见,泪湿了衣襟,各自无言。
看着水湾湾一头雪白长发,看着她脸上爬满的泪,感受着她略有些粗糙的手,白银鼻头更酸了,他反握住水湾湾的手,一边流泪一边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说不上笑但的确是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