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鱼身、鱼尾巴,鱼鳞片片似银甲,阳光下熠熠发光,风吹过,那鱼儿似风筝般随风打着卷儿,绕了一个圈儿吐出几颗泡泡,追着风游向远方。
白银追着那鱼儿往远处去,看到鱼儿落入林中,搅起几片叶子看到鱼儿撞向树干,树干便瘪了下去看到鱼儿一跃向空中,随风隐入云中,消失不见了。而隐入的云忽地一动,旋转中化作一条鱼儿的模样,在空中静静地飘动着。
“咦?大哥哥你成功了。”
躺在白银对角的小流云露出一丝惊喜。
没错,白银成功了,这鱼儿灵印便是灵印九卷第二卷的最后一道。灵印之复杂在于勾勒其鳞片,数量和排列皆不可错,九九八十一片鱼鳞互相要贴住,缝隙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一旦错了,这鱼儿灵印便是不完美的。
似白银方才放出的那鱼儿便是完美的,随风而走、向云而去。中间无论撞到什么或是经过什么,这鱼儿灵印都会因鱼鳞的整齐排列抵挡外力,并且利用鱼鳞的开合将周围的水灵气凝聚其身,以达到持续行进的目的。
第二卷成,便达到了水覆海给他的出界要求,从这刻起,白银想何时出界便可以何时出界,那个看界的守卫再不会阻拦他。
“你要走了吗?”小流云的声音又传来。
“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祝你成功。”
白银微笑,这小流云人小鬼大,年纪虽只有七,但心里着实成熟的多。
“这个送给你。”
小流云递过一枚蓝色挂饰,这挂饰呈一朵云的模样,但云上却勾勒着三根曲线,这曲线排列的字他认得风。
“这个是”
“风云玉佩,轻身存灵,反正我在灵界也用不着,我这个年纪,神算也不可能让我出去。你就不一样了,你年龄大,整整比我大十一岁,你现在用的着。不过,等我出去要还给我哦,我出去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是外面的天下第一了吧。”
还真是人小鬼大,说话一套一套的。
“好,那我可得好好保管,等你出界。”
“徒弟出界,做小师父的总得给点什么,也不用特别感动。”
白银哭笑不得,这小流云一开始的性格不是这样子的,这油嘴滑舌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最大可能是挑天大叔。这位大叔自从和微微大娘在一起,整个人就慢慢变得油嘴滑舌了,每天有讲不完的话,恨不得把之前四十年藏在心里的话都给讲出来,以致于微微大娘数次对他翻白眼并以不准吃饭做惩罚。
没看出来,挑天大叔以前还是个话痨,不过,话痨不是应该更受关注吗?一个群体中,要么是气质出众的更受关注,要么就是每天他都动一动,人家自然就关注到他了。
他话痨不要紧,小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学了这一嘴,或许当初让小流云给水挑天做儿子也就预料到这个了吧。
“油嘴滑舌,以后出界不要跟人说我是你徒弟。”
白银笑道,他并不因年龄差距而觉得和一个七岁男孩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不恰当,人与人相处,总不应以年龄划开界限。七岁孩童可与八十岁老翁侃侃而谈,此忘年交之说正是因为两人志趣相投,有话可言。既是有话可言,何必倚老卖老,又何必因幼而怯。
“那你也不能丢了我这个小师父的面子啊,要不然,十年后我出界跟人说我徒弟是白十七,人家都瞅我看,那我多丢脸。”
翻了个白眼,白银右手勾出一只小蜜蜂飞向小流云。论水灵力修为,小流云可不怕。况且,白银所勾勒的小蜜蜂只是徒有其型并无其实,因为这小蜜蜂的勾勒比鱼儿灵印还要难,白银勾出来的不过是简化版的。
只看他右手小拇指动了动,一只体型比蜜蜂大了一倍的黑蚂蚁飞到空中。蜜蜂翅膀一扇绕了个圈变作一只小蜥蜴冲着蚂蚁吐出黏黏的长舌头,那蚂蚁摇身一变,一只青绿色的青蛙落在石头上,张着大嘴往小蜥蜴咬去。小蜥蜴慌忙一躲,变作一只棕灰色的伯劳鸟,坚硬地喙往青蛙啄去。那青蛙迎风涨大,长的比伯劳鸟大十倍,一个舌头弹过来,伯劳鸟被其一口吞掉,落下了几根羽毛。
白银摇了摇头,“耍赖啊,说好了天敌相克,你竟偷偷增大灵力。”
“第一,我没有耍赖,因为我们没说一定天敌相克。第二,我没有偷偷增大灵力,我是光明正大地增大灵力。第三,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三这个数字比较好听,所以多加了一个。”
你看,人小鬼大就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明天我就走了,还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做的,赶快说,这次不说,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短暂的沉默后,“再练一遍你的剑吧,上次你练习的那招剑法,很潇洒的。”
“看练剑?你是认真的?”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练剑呢?”
“别的也没什么好看的,说天说地的东西我都听腻了,别的东西你又不能说。你又要让我提个要求,我就提这个呗,要不挑水也行。”
太伤人了
“好吧。”
白银起身,取出墨染,有了阴阳叶的墨染重新变作古朴模样,其上没有寒气环绕,远看就是一柄普通的兵器。
剑尖直指地面,提气运于气海,短暂的静止后,墨染在空中飞速运转。这剑的轨迹极难寻找,小流云自是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得到,因为水灵气的存在。那剑锋利无比,便连灵气也能切开,随着剑的运动,那一片空气中的灵气早已被切割的不成样子,好似一块布被不断撕扯开口子。
好在灵气并非真布,每开一道口子,灵气便从他处涌来想要将其填补,但因剑中阴阳叶在,灵气填补不成反被其吸收,以致于那口子一直存在无法瞬间愈合,一边裂缝一边愈合,两者处在一个动态平衡中。
再看白银,一身白衣左右飘动,似云又风不知其下一脚会落在哪里,亦不知其下一剑会斩向何方。只闻剑吟声阵阵,破空声不止,光本是打在其身,奈何墨剑吃光,随着剑的运转越来越快,白银的白衣渐渐变作黑衣,而他的身形也愈加模糊,遮掩其中看其不得。
这一招式,便是无迹第一式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