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吊在那群喽啰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那群喽啰的去向正是地龙会总部。
若是神偷手喽啰所言不假,地龙会最近外出打劫,得了个什么名额,最近加大搜刮力度也是在为那个名额做资金筹备。
“这地龙会胆子倒是大,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待着,还想着到别的地方捞一杯羹,也不怕肉硬硌了牙齿。听那喽啰说,要大量钱币的名额,应该是高级的拍卖会。在东洲的高级拍卖会,应该只有天宝斋才能办起来吧?若是如此,那个名额说不得是天宝斋在新原郡的东洲分部举办的三年一次的拍卖会名额,有意思。”
天宝斋的拍卖会有三百个场内座位和八个包厢位,场外座每个一百万轩辕币,对于东洲许多势力来说算不上什么。至于八个包厢位,则是为东洲八大势力特意准备的。
三百个座位,每个都只卖一百万轩辕币,公开卖。看上去很公平,实际上许多势力早早便和天宝斋搭好了线,天宝斋也乐意,若是拍卖会没有大势力大富豪来参加,那这拍卖会还有什么赚头。所以那三百个座位实际上有近两百个都是被东洲十三郡规模稍大的势力预订了。
剩下的一百多的座位才会留给实力稍弱一些的势力抢夺,名额从新原郡买了去,天宝斋便不再管了。你是转卖也好、截杀也罢,一概不管。反正该来的势力肯定会来,我这拍卖会开的不亏。至于那些买到了守不住的人,天宝斋也不在乎,名额都守不住,不如让给能守住的人,说不定能赚的更多。
也因为天宝斋并不管卖出去的名额,每次拍卖会三百个座位都坐不满,至少有三四个座位是空的。
“如果是那名额,那这次来地龙会倒是赚大发了。”
白银一边想着,一边跟在那群喽啰身后。
大街上,众人大惊。
只见神偷手喽啰带着一众地龙会的人急忙忙地往地龙会去,一群人中还有一个人受了伤,右手掌被利器戳了个血洞,被两个人抬着。
“哎哎,那不是吴四爷身边那个自称神偷手的吗?他不是跟吴四爷往街那边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这么狼狈。”有人好奇道。
“这你还看不出?显然是踢到铁板被人轰出来了呗。”有有经验的老汉说道。
“那四爷呢?”
“这还用说?自然是被别人扣住了,这是差这些喽啰去拿钱赎呢。”
“不对呀老伯,这群人里还有三爷的人,你看,那三个黑衣壮汉,那不是常常跟三爷的人嘛?”
“呦,还真是,人老了,眼神不好使了。”
“老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三爷和四爷都栽在别人手里了?”
“伙子脑子灵光,大差不差。我估摸着,是三爷被人扣住了,让他一个随从去报信,四爷听了消息就赶过去,你没见着四爷去时的样子,急匆匆的。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然敢对抗地龙会,地龙会还连续折了两位爷。啧,县城的天要变,要变喽。”
“嘘,老伯悄声,当心被地龙会的人听到。”年轻人连拉着老伯。
老伯往后退了退,仰天大笑,浑浊的老眼有一丝快意,吓的年轻人赶忙又拉了拉老伯的衣服。
街上众人的声音往众喽啰耳朵里去,众喽啰不敢有丝毫停顿,紧跟着神偷手喽啰往地龙会总部奔去。杀神不知躲在哪里,若是不听命令,当心一根筷子飞过来,命就没了。
白银一路跟随,街上众人的声音都听在耳朵里,可见地龙会的口碑有多差。
不到一刻钟,众喽啰便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神偷手喽啰先行入门,进门即哭腔高呼。
“大爷二爷,三爷四爷被人扣住了啊。”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出来十几个彪形大汉,是那地龙会大爷身边的随从。
“偷三儿,你把话说仔细了,老三老四他们怎么了?!”
屋内一个布衣中年男子手提砍刀出得门来,粗眉蛇眼,声若巨雷。
“大爷,不好了,四爷去找三爷,等了半个时辰不见三爷回来,便去福临客栈寻三爷,谁成想,三爷被一个自称三炎山骆炎儿的人扣住了。四爷与那人怒战,怎知那人是个暗器高手,四爷斧头大开大合,被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手臂受伤,也被那人捆住了。”偷三儿将白银与他说的话如数说出。
大爷一听,心中暗道不好,老三本身是暗器高手,那人暗器之术显然比老三强。老四斧法简单,又大开大合没有心计,被那人打个措手不及也算正常,这偷三儿应是没撒谎。
“我且问你,那人放你等回来说了什么。”
“他说,让大爷准备五百万去赎人,三爷三百万四爷两百万。”偷三儿见大爷果然没有怀疑,心中对白银竖起拇指。
“你可知那人为何要绑住老三老四?”
“的不知,不过的临走时听他说‘地龙会也不过如此’,大爷,那人会不会是与我们地龙会有仇的人啊?”偷三儿心问道。
“不会,我地龙会从未出过县城,即便外出也只是到周围山头扫荡一番,并没有大的仇家。那人自称是三炎山的,但咱们这地界百里范围内并未听说有三炎山这个势力。”
“那是不是我们以前消灭的势力不干净,留下来的祸根,来复仇来了?”偷三儿又说道,这话也是白银教他的。
此话一出,李老大果然脸色有变,随即恢复平静。
“此事你便不要管了,带着这些人休息去吧,三爷四爷的事我会处理。”李老大说道。
“大爷,偷三儿要和您一起救四爷回来,请大爷带上偷三儿!”神偷手喽啰当场跪下双手撑地,请求李老大带上他一起。
身后众喽啰皆跪下,大有一股身先士卒的味道。
李老大神情微动,遂说道,“兄弟们,你们是好样的,老三老四没看错人。都起来,你们放心,我一定将老三老四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你们且先下去休息,就让偷三儿代表你们随我前去。”
偷三儿伏地跪谢,众喽啰应声起身。
正当此时,一支筷子破空袭向李老大后脑勺。
李老大心有所感,转身反手就是一刀,将那木筷子一劈两半,筷子应声而落。
抬眼看去,待客厅屋顶上正坐着一位黑衣青年,额上棕红色头巾,耳垂亮银色耳环,眼角砂红色眼影,剑眉黑瞳,面色冷峻,眼有妖异之色,手上玩着一支木筷子,正是趁着偷三儿和李老大说话间隙潜入院子的白银。
李老大眼睛微眯,暗道这青年就是绑了老三老四的三炎山骆炎儿了。
不动声色地往后拉了些距离,方才那筷子速度并不甚快,但此人精于暗器,筷子也只是普通的客栈用品,谁知他真正擅长的暗器是什么。但看他筷子用的如此熟练,必然是类似刀、针一类的细长暗器,不比星型镖、铁三角这种暗器,细长暗器速度极快,威力也更胜一筹,往往暗器上还抹着毒。老三老四一个不慎被人擒了去,还是心为妙。
“那带耳环的少年郎,你就是三炎山骆炎儿?”
李老大刀锋直指白银,寒芒吞吐。
白银冷峻的脸毫无变化,“李老大,地龙会大当家的,怎么这里就你一个,周二当家的莫非又嫖去了?”
李老大心一沉,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把老三老四怎么了?”
“四当家自然是陪着三当家下地去了。”白银声音毫无波动。
李老大蛇眼大睁,眼中冰寒。
“你既然知晓我地龙会,还敢杀了老三老四!你可知惹怒我地龙会的后果是什么!”
“哦?是什么呢?”白银似笑非笑。
“黄毛贼,拿命来。”
李老大不再多言,此人既然杀了老三老四,对地龙会定然是有所了解,说不得此人是兄弟四人闯荡之时杀的某个人的后辈,如今找上门来,可惜了老三老四,白白丢了性命。
“嘿,地龙会的大当家这么沉不住气,是怎么坐上第一把交椅的,我何曾说过杀了他们?”
白银甩手十支筷子甩在李老大身前众喽啰身前,众喽啰纷纷往后退去,李老大倒是成为当头的了。
李老大也不责怪这群人临阵退缩,毕竟骆炎儿可是打败了老三老四的高手,他若真想取手下人性命,以那筷子的速度,自己至多拦下七八支。
骆炎儿此举显然是想让自己当头,既如此,那我就站到前排,看你能耐我何。
李老大心想,抬脚往前走了三步,与一众手下相隔约两尺。
偷三儿见李老大往前走,自己也抬脚跟上,离李老大只一尺远,双眼恶狠狠地看着白银,似要用眼神将白银杀死。
李老大心中发奇又有些感动,没想到我地龙会还有这等大胆的人,当初怎么没发现,待救了老三老四,将这骆炎儿赶走,就让他坐第五把交椅。
“偷三儿,你往后退,此人功力深厚,只比我差上一丝,他若有心害你,我也无力相助。”李老大大声说,言语间带着一丝关心。
偷三儿听得此言,也不装大头,靠近李老大耳边悄声说道。
“大爷,心那人暗器,偷三儿临走时发现他总爱玩弄筷子,和三爷玩针的样子很像。”
“我省得了,你做得很好,且往后退,为我压阵。”李老大拍了拍偷三儿的肩膀。
偷三儿面露喜色,往后退去。
“骆炎儿,你到底把老三老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