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假包换,当然,我这里的药也绝对是从东鲁运来的,不敢做假。”掌柜笑道。
听他这样一说,佟书瑶喜上眉梢,立刻态度恭谨起来。
“太好了,掌柜,我之前并非质疑您的药铺,而是想知道您是否是东鲁人。”
“哦?”掌柜疑惑不解。
“其实我不是来买药的。”
“那姑娘是为何而来?”掌柜问道。
佟书瑶立刻拿出书来,递了过去。
“其实我是想请掌柜帮我翻译一下这本书,因为它全是东鲁字,我看不懂,所以才想要找一个东鲁人来帮我翻译一下。”
掌柜接过书来,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就震惊了,不禁抬头仔细地打量了佟书瑶。
“敢问姑娘,这本书是从何而来?”
佟书瑶将掌柜的惊讶看在眼里,想了想才道,“问朋友借的。”
掌柜已经从之前的惊讶变成了惊喜。
“想不到老生活到这把年纪,还能有幸看一眼苗神医亲手著作的《药食录》,真是不枉此生啊。”
没错,端倾城也说过,这本书叫《药食录》。
看着掌柜激动的样子,佟书瑶就更加期待了。
“那麻烦掌柜帮我把这本书翻译一遍,不知道需要我久?”
掌柜此刻陷在兴奋状态,迫不及待地翻开书。
“姑娘明日再来取吧。”
“不行,”佟书瑶否决了,“我很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一点。”
掌柜听她如此说,寻思了一下,了然地点了点头。
“也是,如此贵重的书自然不放心放在他处过夜。”
佟书瑶摇摇头,“掌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因为有一个病人,病情很急,实在很需要这书上所写的东西。你想办法帮我快点翻译出来,筹金绝不会少的。”
掌柜手捻胡须笑了,“姑娘说笑了,如此珍贵的旷世奇作,能有幸看一遍便已经是三生有幸,值当了,又怎么能再要姑娘的筹金呢?”
“那还请掌柜尽快帮我译注出来。”佟书瑶几分急切地道。
“好,”掌柜点点头,想了想,他指了指一旁站着的那个小伙计。
“我与他一起来译,相信不出半日,就可以译注出来。”
“好,那就麻烦掌柜了。”佟书瑶既兴奋又期待。
端倾城说过,这本书很贵重,而从掌柜的反应和他的言语里,也证实了他的说法,足见这本书的确弥足珍贵。作为一名医痴,得到一本宝贵医书是比得到任何珍宝都兴奋的。
想到还等在外面的楚儿,佟书瑶走出去将楚儿叫了进来。
“楚儿,我跟这位掌柜有点事,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等我把事情办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
“嗯。”楚儿点了点头,乖巧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对于这项工作,掌柜也是很迫不及待,很快找好纸笔,将书展开在正中央,与小伙计一人一半,一边看一边译注起来。
她本可以只让掌柜译字典中缺失的那一页,但对于这样一本宝书,她自然也想看到他完整的内容。
听着掌柜一边写一边不时发出感叹,佟书瑶走来走去,实在有些急不可耐,巴不得立刻就将译好的书拿来啃读一番,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
终于,掌柜大叹一声。
“姑娘,终于好了,看完一遍真是受益匪浅,平日里某些时候疑惑不解的东西也找到了答案。”
佟书瑶迫不及待地接过译文,首先翻到那曾经夹着书签的一页,仔细对照。
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她震惊了。
难以置信地再看了几遍,才确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原来如此!
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姑娘,您想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回去的路上,楚儿见佟书瑶失魂落魄,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xdw8
“找到了。”佟书瑶轻声道。
找到了?找到了为什么还不高兴呢?起先不是看起来还特别高兴吗?
“楚儿,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到处走走。”
“这……”楚儿面色为难。
“你放心,我只是随便走走,我只是要安静地想一想,该怎么去治大王的病。”
不由得楚儿答应不答应,佟书瑶已经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楚儿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所有的迷底都在这本书里,能接触到这本书的能有几人?或者说能看得懂这本书的又有几人?
越想,她的心越凉!
“碗豆黄,碗豆黄勒……”一个叫卖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碗豆黄,仿佛是上辈子的味道了。
“姑娘,您想吃碗豆黄吗?”
楚儿看见她看着卖碗豆黄的愣神,问道。
“嗯。”佟书瑶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楚儿去买,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楚儿说着,便扭头往卖碗豆黄的小贩走去。
只不知这碗豆黄会不会是她熟悉的味道。
佟书瑶正在发愣,却突觉嘴巴被一把捂住,身子被人一拽,拽向了一旁的巷子里。
本能地,她想挣扎。可是在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时,她便放弃了一切动作。
“姑娘,佟姑娘……”楚儿已经买了碗豆黄回来了,却不见了佟书瑶的身影,不禁慌了。
佟姑娘是从大齐来的,对漠桑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怎么向公子交待呢?漠桑又怎么向大齐交待呢?
听着楚儿焦急的喊声越来越远,捂住她的那只手终于放了开来。
淡定地转过身,迎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眉宇间是她熟悉的淡然,眼底却有几分她不熟悉的压抑的暗流。天青色的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材,他好似走下了神坛,少了几分霸道与高冷,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可是,为什么又有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他不是应该在阿木尔草原吗?为什么会穿着便装出现在漠桑的集市?
“爷什么时候也学会胡闹了?这可是我的专利。”她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了半分调侃的笑意。
猝不及防地,她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
“爷想你了。”
熟悉的声音混和着热烫的呼吸响在耳畔,有几分暗哑。
只四个字,却好似胜过了千言万语。
“你……一个人?”
“嗯。”
身为一国之君,只身从阿木尔草原来到异国,只因这四个字,爷想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坦白地,主动地表露自己的心迹。
“爷,是你说君无戏言的,如今可后悔了?”
明明心酸得要死,感动得要死,她却故意用了轻松的语调笑着问出来。
“后悔!”
陆承渊很坦诚,缓缓松开了她,一瞬不瞬地认真看着她,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看来爷是担心过余了,你在这里应该过得不错?”
佟书瑶垂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想必是因为她穿着一身漠桑服装。
不错?还真是好不错呢!一来就被整了个半死,还差点丢了命,这叫不错?
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那股子酸味儿,她扬眉笑了笑。
“是啊,这里还真不错呢,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呢?这里空气清新,人又热情,那马奶酒甘醇的味道,让人喝过便终身难忘了。更好的是,这里的男人一生都只娶一个妻子,女人的地位一下子高出了一大截呀,这正符合我的婚姻观。爷,反正你让我来给漠桑王治病是为了两国友好,不如就友好到底,干脆让我留在这里可好?”
她微仰着小脸儿望着他,一脸天真无害的笑意。
“不准。”陆承渊淡淡吐出两个字。
“为何?”佟书瑶假装郁闷地问。
“倘若如此,你会嫁不出去。”
佟书瑶这下是真郁闷了,“为何?”
脸颊突然被轻轻捏了一下,只见陆承渊勾了勾唇角,缓缓道,“其一,恐怕你找不到比爷更好的男人。其二,恐怕无人有胆敢要你。”
噗!
一个没忍住,佟书瑶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看向刚刚口出狂言的那位霸道的爷。
“爷,给您说个新鲜词儿,您知道自恋是什么意思吗?您简直就是自恋中的极品。”
紧接着,巷子里爆发出了她爽朗的笑声。
瞧着那张冷峻的脸越来越黑,目光越来越幽暗,佟书瑶审时度势,适时收住了放肆的笑,扯着把他的衣袖,笑道。
“爷说得对极了,到哪里去找爷这么好的男人呢,又帅又多金,有权力又有地位,关键是,地产还多,是吧,爷?”
“漠桑王的病怎么样了?”陆承渊没有回答她的话,转移了话题。
提起漠桑王的病,佟书瑶脸上的笑容就缓缓隐去了。
“很严重!爷,你希望我把他治好吗?”
“希望!”
“万一治不好怎么办?万一有人不想让我把他治好怎么办?”
“尽力而为,不可强求。”
他淡淡的语气却是让她的心中一暖,扯了下嘴角。
“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有强迫症,眼前面对的问题,虽然让人寒心,本能想逃避,可是强迫症还是会迫使我去面对,去解决。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佟姑娘,佟姑娘,你在哪儿……”楚儿的声音又回来了,好似还带着绝望的哭腔。
陆承渊再次轻轻拥住了她,声音有一丝丝颤动。
“爷后悔了,想带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