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裴炎脚一软,差点没摔倒。
他有心喊话让秦渊奕别冲动,可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全部杀入了城中。
本就混乱的京城不攻自破,凤裴炎立即怕了,一群人想要护着他离开,可还不等凤裴炎走几步,忽然捂住肚子,嘴角涌出了一口鲜血,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滴落。
在尊贵的龙袍上染上了一圈墨色,无端透着一股讽刺的意味。
凤裴炎愣愣的伸手一抹,手掌的血迹刺激的他双眼绯红。
“皇、皇上?”常命将军从厮杀之中退出,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凤裴炎颤抖着双手,浑身开始抽搐了起来,他终是站不稳倒了下去,眼底满是疑惑和不甘。
“不!不……为什么?是谁?”凤裴炎喃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绝美的面容,笑嘻嘻的将一碗莲子羹呈了上来,告诉他那是她亲手炖的……
“逍、逍遥菱!!!”
凤裴炎不敢置信的低吼出声,太监想要将他扶起来,自己却跟着脚软跌坐在地。
凤灵国……亡了……
凤裴炎眼中倒映着混乱的人群,也倒映出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他骤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看着来人。
袁瑾宁淡淡看了常命将军一眼,骇的对方立刻后退了一步,他是个聪明人,知晓现在反抗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所有原本护着凤裴炎的人看到来着,默默让开了地方。
袁瑾宁顺利的站到凤裴炎跟前,眼含讥诮:“凤裴炎,好久不见。”
对方一句话说不出,整张脸痛到扭曲。
“不,应该你许久未见我,我在宫里看到你挺久了,是不是很奇怪,找不到我的踪迹?”
袁瑾宁心情很好的同他唠嗑,居高临下的姿态是曾经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是、是你……”凤裴炎双眸充血,不甘、绝望、痛苦全都扭曲在了眼眸之中。
“对,是我,是我从一开始就算计了你,是我利用逍遥菱在你身体里种下了药引,今日你再用那无色无味的引药丸,自然毒发,也是我,将你父皇亲手杀死,左右你将来也要弄死他的,还是我,设计了你的令牌让城门打开,凤裴炎,我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袁瑾宁明明是笑着说的,可在座的人听了都浑身发寒。
也就是说,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而凤裴炎整个人被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你噗!”凤裴炎想要伸手掐住袁瑾宁,可却不争气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满是怨怼和不甘。
他败了,不是败在秦渊奕手下,而是败在了袁瑾宁的精心谋划之下。
败在了,一个他视作玩物的女人手中……
“你让羽聆玩弄别人感情,我便也让你尝尝,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
袁瑾宁蹲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凤裴炎的脸,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哈哈……哈哈哈!”凤裴炎忽然爆发出一阵的笑意,悲凉又绝望:“是那个女人自己被情爱懵逼了双眼,权者,物尽其用有什么不对??!”
袁瑾宁一顿,看着似乎回光返照的某人陷入了沉思,随后点点头,一脸的认同:“没错,为权者,确必要傲视天地。”
说着,袁瑾宁将逍遥菱的发钗一把刺入了凤裴炎的胸膛,出手又快又狠!
“当你敢承认,你当真没有动心吗?”袁瑾宁笑了,是释然也是嘲讽。
等凤裴炎缓缓睁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只能抱着满心的不甘与痛苦闭上了眼睛。
袁瑾宁起身,身后逍遥菱上前,安安静静的看着那人:“你……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若是凤裴炎没有动心,你就算是说烂了嘴皮子凤裴炎也不会夺权篡位。”袁瑾宁拍了拍逍遥菱的肩膀,神色莫名:“知晓我为何让你勾的凤裴炎神魂颠倒后,又吩咐你去皇上哪儿转悠一圈吗?”
逍遥菱怔怔的摇头,她全程跟着袁瑾宁一开始给她布下的任务走,其实很多事情她也不懂。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我见了都觉得惊艳,你说正值心烦意乱的皇上瞧见了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逍遥菱垂眸,抿紧了唇后张嘴:“掠夺。”
“对啊,皇上要和儿子抢同一个女人,儿子当然不愿意,何况正好皇上病重也不肯下放权限,再加上药物的作用,让他变得易怒易火,被你轻轻一拨动,自然想要坐拥天下。”
袁瑾宁给逍遥菱解释了一番,将那染了血的发钗塞回了逍遥菱手中,眼底满是恶意:“当然,你别多想了,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否则也不会广纳宫妃。”
逍遥菱没有接,任由钗子掉落摔成了三瓣。
“我知晓你也曾动心,逍遥菱,其实我选你,也是因为你更爱自己。”袁瑾宁淡淡扫过逍遥菱一瞬间难看的脸色,径直走向了前方。
她再不敲打敲打逍遥菱,扒手这人就得心怀怨恨了。
袁瑾宁看也不看凤裴炎的尸体,眼神微微空洞。
红棠啊,阁主为你报仇了哟……
不远处,一身威武盔甲赤马铁骑的男人快速赶来,他立在马上,面容俊逸无双,斜眉入鬓眼眸深邃,菲薄的唇瓣轻启:
“阿宁!”
这一声,带着多少眷恋多少相思,恍若隔世。
袁瑾宁微微恍惚一瞬,白衣女子立在马前,身后是混乱的战场,身前是赤马郎儿。
墨发飞舞,殷红的唇瓣勾起满含缱绻的弧度。
没有哪一刻,袁瑾宁是这么的思念秦渊奕,想他想到快要发狂。
“阿奕,你来,接我回家吗?”袁瑾宁微微歪头,清绝的笑意盈盈。
马上的人长睫喂垂,温柔宠溺:“嗯,回家。”
凤灵王朝被彻底推翻,秦王成功攻下京城,皇室人员全数覆灭。
当整个京城尸鸿遍野之时,南宫毅领着大军这才迟迟赶到,这下轮到秦渊奕站在了城门之上,却不是凤裴炎那最后的挣扎。
秦渊奕淡淡的望着南宫毅,眼角瞥到什么立刻皱眉,上前几步:“怎么出来了?外边风大,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