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长道:“哎呦,你们这些小伙子可真是不得了,追着屁股要结果,我能吞了口供不成?过来吧,那个封家小子也在呢,你俩一起看。”
封少羽果然在,宋缺和他一起翻看卷宗。
焦敬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尤其是听到焦老烧死了之后,认罪态度更加虔诚,就连警察局没有查到的经济犯罪都交代了,也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主使的,与他有关,有旁人无关。
不过对于教唆杀人这些事,焦敬轩不肯认账,他承认他利用私人关系保护会馆,让汪天成帮他拉拢一些要员做生意,至于贩D和逼死人这些事他不承认。
而警察局确实没有他亲手杀人的证据,也没有他让汪天成杀人的证据,汪天成还疯了,这项指证就很难了。
不过其他的罪名也够重了,还牵连出很多贪赃枉法的部门官员,像是周局长一类,一时间被高局长打落马的人有一百多个,是非常轰动的案子。
焦敬轩被判处死刑缓刑,汪天成死刑缓刑法外执行,从犯张文远和王大龙一行手上有人命官司的,判处死刑,其余人从死刑缓刑到三十年,十年,三年,六个月……各不等。
这些都不一一细表,当然也是后话了。
宋缺和封少羽看口供,看不出他们掌握的事情之外的一些头绪,也就不看了,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保持着少年人难得的沉默。
高局长见宋缺神色有些失望,笑道:“宋科长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魄力,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的,我们的国家会有越来越多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有那么多本来就正直的官员,会越来越好的。”
封少羽很乖巧的点头。
宋缺眉头不展,问道:“高局,您为什么要退休?遇到了什么困难吗?既然您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战斗?!”
高局长哈哈笑,然后道:“小宋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退休?!”
突然委屈的咂咂嘴:“我糖尿病,已经挺不住了,还不准我吃糖吃巧克力,你说我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宋缺:“……”
你糖尿病还吃巧克力?!!
所以高局真的不说因为被牵连什么事,所有才退休嘛?!
……
……
宋缺和封少羽跟高局谈话谈的很高兴,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说的差不多,二人就出来了。
出来后,警察局外面的天空十分晴朗。
风少羽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收获的,接下来你干什么去啊?!”
回家搂媳妇生小孩,这也要告诉你?!
宋缺撇撇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跟着我屁股后面,让你家长给你找个老婆吧。我先走了,不管你了。”
封少羽:“……”
“谁跟你这屁股后面了啊?!”
“宋缺!??”
切,肯定是怕李少瑾爱上我。
……
……
李少瑾在回家之前,被一个电话找去了,是焦希文的大儿子,焦靖宇。
焦家的事情,焦敬轩一力承担了,焦靖宇被调了职务,但是还在市里做官,焦家老二没受到什么影响。
而焦希文出事了,老二还没赶回来,现在只能留个焦靖宇收拾家里的烂摊子。
比如于婷还活着,迟书文跟焦靖宇说了李少瑾能治好于婷,焦靖宇赶紧让人叫李少瑾来,不管怎么样,先给母亲看病是第一位的。
李少瑾如约而至。
焦靖宇比焦敬轩大很多,年龄比李佳明还大几岁呢,但是穿了一身领导的西装,脸上带着亲而不近的笑容,也是很有特点的人。
李少瑾跟他到了招呼。
焦靖宇问道;“我妈比上几天严重了,你还能治了吗?!”
于婷虽然跟焦希文生气,但是两个人毕竟是十分相爱的,焦希文就这么死了,于婷伤心过度,本来就有病的身体,自然更加严重了。
但是这些都在李少瑾的预料之内,她既然会来,当然不是为了讨好焦家,是因为还有点把握。
于婷是因为大悲之后,肝气郁结,没有求生欲望,所以激发他的求生欲就醒了。
李少瑾道:“您去跟于奶奶说这样一句话,于奶奶肯定就好了。”
焦靖宇没等李少瑾说完,好奇的问道:“什么话?!”这么神啊。
李少瑾道:“三叔的病情,我虽然无法让他痊愈,但是不会再流涎,喊叫,生理的一些突发状况,会事先提醒人,能好照顾很多。”
焦靖宇愣了下,然后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三儿的病情,能缓解?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焦希文为什么会那么乖乖的去自杀呢?
当然,这些都是李少瑾的猜测,李少瑾觉得焦希文有毁掉一切的想法,包括她,来焦家的人。
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焦希文对于婷和三儿子的爱是真的。
李少瑾的底牌,就是能让人焦景墨得到好转,焦希文就放过了所有人,结束了自己。
焦家兄弟感情很好,焦靖宇当然也希望焦景墨赶紧好起来。
李少瑾跟焦靖宇说了治疗方案,主要是针灸打通经脉,焦靖宇死马当活马医,去告诉于婷。
于婷显然已经是伤心欲绝,但是四儿子坐牢了,老伴去世,老二在外地,老大要忙,谁能照顾老三啊?她不能死,咬着牙停了下来,吃药坚强,就是为了照顾老三。
房间里很吵,说的都是老三的病,李少瑾看向落地窗前,焦景墨依然摊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叫的像个野兽崽子。
……
……
焦家的事情处理完毕,李少瑾做过什么事,她不相信焦靖宇不知道,所以焦靖宇在送她出门的时候,没有说再见,只是挥挥手。
李少瑾连挥手都没挥手,希望两家人两忘与江湖,再也不要有联系了。
这一忙碌,大半天又过去了,临近隆冬,天黑的越来越早了,李少瑾走在大院空旷安静的街道上,身后的地平线渐渐橘红,但身前的道路越来越暗。
突然一个笔直飒爽的绿色身影从一个光秃的树后走出来,他手放在口袋里,侧身站在道路中间,慢慢的,他回过头,邪魅一笑。
嘴里叼着的红玫瑰和傻气的笑容在傍晚的霞光中甚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