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黑羽卫里都是正直的人,自然不会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做出什么上下其手之事。
“下次我先,我最小。”谢景衣果断的做出了她身为上峰的第一个决定。
“我第二,我最老!”赵掌柜眼疾手快,抢到了第二位。
关慧知鄙视的看了看两人,“无耻无耻!我第三不能跑。”
老嬷嬷听得瑟瑟发抖,咋还排出了个一二三呢?
想她姚嬷嬷这一生,什么没有见过,可还是头一次,一头雾水,心惊胆战!
“我年纪大了,连孙儿都有了,还请放了老妇人,不然的话,我儿子会去报官的。不然的话,老妇人清清白白的来,一定清清白白的去,绝对不会妥协。”
三人正商量着,齐刷刷的转过了脑袋去,谢景衣站直了身子,走到了嬷嬷面前,这看人头顶的感觉,可真好!
谢景衣说着,一个帅气的转身,拍了拍身后黑漆漆的棺材,“姚嬷嬷,何必装蒜?我们对你的清白毫无兴趣,但是躺在里头的赵绝,恰好需要一个人**。”
“我们瞅着,你同他十分般配,恰好一对。”
姚嬷嬷脸色一变,“看来你们是黑羽卫了。那不必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就是一个死字么?嬷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是该死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是么?每一个刚刚被抓的人,都这么说。可不出三日,他们便一边流泪一边流血,恨不得自己个当初没有放过这样的大话。”
“关小哥,你要不要来试试审人?”
关慧知脸上一喜,磨拳搽掌跃跃欲试,“我一定控制好力道,不会将她打死的!”
关慧知说着,提着匕首就是一刀捅去。
屋子里又寂静了下来,姚嬷嬷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关慧知,少侠?问题都没有问,为何就先捅?
关慧知讪讪的拔掉了匕首,“不好意思啊,我头一次审人,太过激动,一时失手了,我给你堵上,咱们重来一次。”
谢景衣绷不住笑,叉着腰哈哈哈起来。
姚嬷嬷有些发懵,她怕不是搞错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黑羽卫吧。黑羽卫若是这样的,那他们大陈岂不是要亡国了?
关慧知小脸一红,清了清嗓子,“你们红点儿到底有多少人,又为何要刺杀官家?你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三刀六洞听过没?我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要是不老实交代,看我把你扎成刺猬!”
姚嬷嬷看了看自己在流血的胸膛,抿着嘴,将头别到了一边。
关慧知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感觉自己遭受了自打出生以来最严重的挫折!上次谢景衣审赵绝,明明就很容易,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容易了!
谢景衣都没有见血,她可是扎扎实实的捅人了!
谢景衣走了过去,拍了拍关慧知的背,“把她的嘴堵上,咱们出去吃烧鸡去。”
关慧知惊讶的看向了谢景衣,“咱们不审了么?”
谢景衣看着姚嬷嬷笑了笑,“先饿她几日再审不迟。她之前说什么来着,她有儿子有孙儿……啧啧,那么多人,一人来个三刀六洞,你算算,要捅多少刀,会有多少洞?”
“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找不着你是哪家的?”
姚嬷嬷依旧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死了一样。
“以前不知道,可你丢了,那我很快就能知道了。毕竟咱们东京城里,有勇气刺杀官家的人,就那么几家。”谢景衣观察着姚嬷嬷的表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她牵住了关慧知的手,看了赵掌柜一眼,赵掌柜眨了眨眼睛,表示知晓了。
谢景衣微微颔首,拉着恋恋不舍的关慧知上了楼。
“你作甚不让我问完啊!我虽然是头一次审人,但办法多多的,肯定能审出来的。”
“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呀”,谢景衣说着,凑到了关慧知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出来。
关慧知一听,顿时拍了拍胸脯,“没问题,交给我了。”
谢景衣垂了垂眸,“你武艺高强,有些事情非你不可。像审人这种事情,交给赵掌柜的便行了。更何况,咱们抓她,同抓赵绝不同。咱们抓她,为的是要打草惊蛇,看看蛇是从哪个窝里爬出来的。”
姚嬷嬷不是关键之人,关键的在于,她幕后站着的到底是谁。
谢景衣说着,招呼了关好了地窖门的赵掌柜的,三人一道儿出了院子。
……
“去哪里了,才回来?”
谢景衣翻身下了毛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暮偏西,快要天黑了。
“同慧知饮茶去了。”谢景衣说着,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柴琛,最近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有时候柴琛从署衙回来,她都已经歇了。
只晨起的时候,发现那院子边的竹篮子里,放了一些新鲜玩意儿,有时候是几个热腾腾的肉饼子,有时候又是一些果儿花儿的,不打眼也不多,只让人会心一笑。
柴琛走了过来,拍了拍谢景衣肩膀上落的灰,“你看上去很高兴。”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抓到了想抓的人。”
她说着,踮起脚尖,柴琛一愣,微微的弯了弯腰,便感觉耳朵一热……余光之处,他看到谢景衣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在同他说着悄悄话儿。
“知道了。”
谢景衣见他老实,颇为不自在的伸出手来,戳了戳柴琛的脸,“你今日难不成还抹了胭脂,跟火烧云似的。”
柴琛的脸跟红了,他一把抓住了谢景衣乱动的手指,拉着她便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挥着大袖子呼呼的说道,“你少学关慧知的,她惯喜欢动手动脚。”
一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能重说么?快对我动手动脚!
谢景衣灵光一闪,轻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把我手松开,也不知道是谁在动手动脚。”
柴琛一惊,松开了手,感觉手心一凉,又懊恼起来。
都怪官家,一天到晚一万个为什么,害得他的脑袋都累成浆糊了,看这办的什么事儿!
他正低头想着,就看到一个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在那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香包,简简单单的,随意的绣着几只鸟儿。
“给我的?”柴琛顿时高兴起来。
“嗯,天气一暖和,虫蚁便多了,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