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十几天,路疏影消瘦了很多,有些憔悴。
暗淡的眸光里,却还是逗留了一丝的神采。
路疏影独自在公寓的,每一个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徘徊,回忆。
回忆着,这几个月她和傅余生在这个公寓套房里的点点滴滴。
他碰过的东西,他坐过的地方,他穿过的衣裳……
以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中放着的,他亲手戴在她手上无数次的戒指。
明明是婚戒,在家里,傅余生把戒指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出门前,他又将戒指取下,给她戴在了中指上,一如既往地,好像成了习惯。
路疏影明白,傅余生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是隐婚状态,却又是公众面前的情侣。
可是,他的细腻,却又让她感受到了别具一格的浪漫。
回忆如猛浪席卷而来。
还记得那时候,她疑惑地问他:“在家里可以取下来放盒子里,没必要这么正式。”
他痞痞地笑道:“你知道“戒指”的含义吗?”
她知道,他不会问她这么简单的问题,索性直接问:“什么含义?”
他挑眉:“戒指就是,提醒你戒掉用指头挠痒的习惯,让我帮你挠。”
“你帮我挠痒不也是用手指挠吗?”
“不,我不用手指。”
“那你用什么?”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腹部,坏笑道:“用它。”
她羞红了脸,“傅余生,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他笑了,笑得很爽朗。
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里,印在她的脑海里。
像,一条恶犬。
撞乱了,她的心弦。
路疏影将戒指拿出来,缓缓地,伴着回忆里的一幕幕,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只是这次,是她自己戴上的。
夜里,路疏影(苏良辰)睡在这间强烈地弥留着傅余生的气息的卧室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高中时代的故景。
高二那年,她的同桌借了傅余生的书,她趁同桌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地翻开了那本书,翻到书的最末页时,她不由自主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不负余生,不负卿。
就在她随意地翻着书,纠结着,要不要在每个字上添几笔掩盖自己的写字的特点时,竟然在书的第一页前段,发现了一行清秀隽逸的字:
良辰多美好。
她认识这些笔迹,是傅余生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路疏影笑了,映着阳光的温暖,她笑得,像一个孩子。
路疏影悄悄地,收拾了行李,用苏良辰这个名字,买了飞机票,离开了S 市,回到了g 市——傅余生的故乡。
g 市有一套傅余生的别墅,她住了进去,以苏良辰的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
*
吴擎去世,吴世雄(吴擎的爷爷)顾及吴静的处境,对外封锁了消息,悲痛而低调地,和吴静一起将吴擎的骨灰葬在了吴家的祖墓园里。
掩盖了一段时间,吴静回到了吴氏集团,替哥哥接管公司,内部产生动荡,关于吴擎死亡的消息,终究走漏了风声。
言楚非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到了林梦茴。
吴擎死了,她一定很伤心。
言楚非想要陪在林梦茴身边。
可是,他用尽了办法,既联系不到林梦茴,也查不到林梦茴的行踪。
甚至,得不到任何有关林梦茴的消息。
他曾一度地恐慌,害怕林梦茴会和吴擎一起殉情。
但是,他去国外找了林宥以及林梦茴的妈妈许多次,他们却都对他避之不见。
梁爽虽然已经知道向羽跟沈汀兰的关系了,却没有跟向羽取消订婚。
毕竟,当初是她收了他的钱,跟他签了三年的订婚协议。
向羽不主动取消,她也就只能依旧履行协议,继续扮演着向羽的未婚妻。
但是,向羽对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心思细腻入微。
梁爽明白,他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毕竟某个习惯坚持久了,就很难改掉。
他喜欢的,是沈汀兰那样清纯靓丽,又有才艺的人。
而自己,不过是过去式而已。
每一次这样想的时候,梁爽的心都会狠狠地发疼。
却又不得不,像这样一直维持着,她和向羽之间的契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