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悲剧了……
还好她穿得不是高跟鞋,而是运动鞋。
路疏影正自认倒霉地准备想一个转移他们注意力脱身的方法,眼神却瞥到一辆向这边行驶的豪车。
管他呢,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一看就不是善茬,这下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了,只能堵一把了。
路疏影狠了下心,从路边冲了过去拦住车。
车猛地刹住了,开车地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冲路疏影喊:“你不要命了!大,大……嫂?”
路疏影知道自己会面临一顿臭骂,也没管太多,眼神一边瞥向路边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的慕容云湛,一边对司机说:“大哥,我的腿受伤了,那三个人是坏人,求求你帮帮我……”
路疏影还未将话说完,看清司机的面貌后,瞬间傻眼儿了,这不是高启航的保镖吴邪吗!
“让她上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高启航嘴角略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完了,完了。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本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虎口逃生了,才发现救命稻草是头狮子。
“不,不用了……”路疏影推辞着准备跑开。
高启航迅速地从副驾驶座上却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向路疏影那边走。
路疏影一看情况不对,顿时慌张失措地调头一瘸一瘸地跑向慕容云湛。
慕容云湛一脸玩味地看着又往他们这边跑的路疏影,将滑板酷炫地甩给身旁的人,双臂交叉在胸前静等着,“有意思!”
“帅哥,对不起,是我眼瞎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你,我……”路疏影一脸悲壮地对慕容云湛说,完全注视到慕容云湛的那一刻惊讶住了,“你的样子好眼熟啊!”
“少来跟本少爷套近乎!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嘛!怎么?”慕容云湛拧起路疏影的手臂。
“放开她!”高启航疾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Dou you know wh to?(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要是不放呢!”慕容云湛毫不示弱,紧紧地抓住路疏影的手臂,邪痞地看着高启航。
“歪果仁啊!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高启航说着,就下手跟他们打了起来,吴邪也冲了过来帮忙。
终于又打起来了!
打得好!
路疏影心里窃喜,终于有脱身的机会了。
然而——
“我们少爷是中国人,慕容家的大少爷!再不停手,信不信我们老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慕容云湛的一名手下边跟吴邪打边喊道。
“住手!”
高启航一听眼前这个人是慕容振华的儿子,拧紧眉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怎么?怕了吧!”慕容云湛得意地看着高启航。
“怕你?我高启航还没懦弱到到这种地步,不过我改天可要去慕容家造访一下慕容老爷子了!竟然带着两个下人当街欺负我的女人,让他老人家好好管教一下他家的兔崽子!”
高启航也毫不退让。他知道,慕容振华一家常年都居住在国外,只有慕容振华偶尔会因为集团的一些重要工作回国几趟。他们有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整天花天酒地,挥金如土,不务正业。
“你是说那个往那边跑的她是你的女人?”慕容云湛一脸茫然地指着路疏影的背影,疑惑道。
“居然又想开溜!”高启航冷笑一声,“小兔子是永远逃不过大灰狼的!”
慕容云湛都被高启航的表情吓得怂了,“本,本少爷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路疏影正一边跑着,一边注意有没有车来,却感觉脊背一阵凉,回头望了一眼。
艾玛!这又是什么情况?
刚才不还战斗得激烈精彩吗,怎么高启航的车快要追上自己了?
“师傅,师傅!”路疏影看到一辆出租车,说时急,那时快,赶紧将车拦住了,钻了进去。
“小姐,去哪儿?”
“去摩天大厦中心街!”路疏影坐稳后,顿时松了口气,她不信高启航还会闲得用他的车来截车。
“算了,别追了,我们调头,我还有个会要开!”高启航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路疏影为什么这么怕他。他只是听她刚才说腿受伤了,想带她去医院而已。
她见了自己,却像似见了恶魔一样。
想想四年前她在自己面前调皮的模样,眼睛微微湿润,他不该弄丢了她……
她不是美丽得无可挑剔,也不是聪颖得令人惊叹,更不是将他爱到肺里的女孩。
他的内心却为她打开了,她身上带着一种美好的光环,走进了他封闭起来的世界。
她甜美的笑,她柔软的唇,她澄澈的眸,她大方的拥抱……
像一条恶犬,撞乱了他的心弦。
她逃避自己的背影,却又像利刃一样扎在心上。
在别人眼里,他是高家尊贵的独生子,过着倍受宠爱的日子。
却没有人知道,他狗血的过往。
他只是母亲梅丽携子上位的棋子,只是父亲厌烦的女人怀上的种,只是奶奶一心想要传宗接代并赶走梁氏母女的工具。
他们对他没有他想要的爱。
母亲梅丽经常背着父亲高振华跟其他男人偷情,只管她自己享受鱼水之欢,不仅不疼他,还总是打骂他,将所有对高振华的不满和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父亲只想着作为他高震华的儿子,必须要优秀,必须要让他在同僚面前有面子,必须有接管高氏集团的能力。
却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
自己一直努力,发奋。
真的只是为了有能力保护梁氏母女?
是为了让梅丽能够给他一点点母爱?
是为了取悦高震华?
亦或者,只是被真正地承认是他的儿子,让他为有这么一个优异,能力超群的儿子感到骄傲。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为了别人而活。
记忆里,八岁的一天夜里,他是第一次看到高震华哭,看到他脆弱不堪的样子。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他心爱的妻子终于还是跟他离了婚,带着刚满月的女儿梁爽离开了高家。
那个男人看到了他。
像杀人狂魔一样掐着他咆哮:“都是你这个晦气的小子!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拆散我的家庭!”
人,真的很奇怪。
明明被各种冷漠麻痹,因为各种疼痛麻木,却还是会难过,会感觉到扎心……
渐渐地,他害怕女人,不敢跟女人接触,尤其是那个带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
在遇到路疏影后,他阴暗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也终于有了期望。
只是这个期望……
车内,薛之谦的《绅士》被静静地播放着:
我想摸你的头发
只是简单的试探啊
我想给你个拥抱
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我只能扮演一个绅士
才能和你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