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夏!”
“沐夏!是沐夏!盛夏集团的沐董!”
惊呼和尖叫,在全球的直播下,席卷全世界。
镜头里的少女,一袭白纱曳地,黑发红唇,肌肤如雪,动人的眉眼,美似仙女踏着云端走下凡间。
不是沐夏又是谁?
这个用十年时间,在水蓝星上谱写了一曲又一曲传奇神话的少女,上一次闯入大家的视线,隐隐还是在泄露出的订婚礼照片上。
她太神秘了。
那封道歉信,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一件件震惊世界的科技成果,她隐于幕后,从不现身。
然而直到这一刻,全世界才恍然发现,她的脚步从来都没有停下,只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走到了另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去。
全球各大国家的一把手,齐聚她的婚礼现场!
这是何等殊荣?
这是什么神仙地位?
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婚礼!
“哥,你在想什么?”
电视机前,华国凤江的一座小别墅里,程一菲望着发呆的程一鸣,忍不住低声问道。
程一鸣的目光,一刻不离地锁住屏幕上的新娘。
看着她身披白纱,眼角眉梢蕴着甜蜜和幸福,眉眼弯弯地走向英俊挺拔的秦予夺。
“我昨天做了个梦。”程一鸣道,望着沐夏的神色恍惚:“我梦见,她没创办盛夏集团,也没考上南大附高,她……她特别……特别喜欢我。”
就像在凤江七中时一样,她的目光,永远怯怯地追随着他。
“哥。”程一菲沉默良久,过了好半晌,抱住他道:“算了吧,哥。”
她也曾看沐夏不顺眼。
她也曾无时无刻不找她的茬。
她好一阵子都在诅咒沐夏,恨不得她去死!
但今天,那已经是她垫着脚都够不到的人,年少时的矛盾,反而讽刺地成为了她在生意场上和人炫耀的资本。
“嗯,算了。”
程一鸣捂住脸,怎么能算了呢?
即使是梦,他也觉得恨,恨梦里的那个自己,干出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你是瞎了眼吗?
指缝里泄出程一鸣苦涩的哽咽声。
“沐振海!听见没有,这一周的电视时间结束了!”
狱警皱眉发出大喝声。
其他犯人都乖乖地排队离开活动室,只有沐振海,还死死地盯着电视,死死地抓着拐杖。
“沐振海!立刻离开活动室,否则我要强制执行了!”
狱警的声音响在耳边,却好像从天外传来。
沐振海只目光直勾勾地,仿佛电视屏幕上,家属席的位子里有他自己。
他西装革履,成功人士的派头,在各国首理首统的身边谈笑风生。
“那本来可以是我的生活……”
“她是我的女儿……”
“我本该……”
两个狱警强制抓住他,向外扯去。
“不!我不应该在这!那是我女儿!我生的!我亲生的女儿!我应该在电视里!我应该在婚礼现场……”
沐振海疯了一样大喊着,挣扎着,死死扭头瞪着电视机。
狱警关掉了电视。
屏幕上最后一个画面,是远远出现在镜头一角的苏云秀和韩建军——她看起来美极了,也年轻极了,一手挎着高大的韩建军,脑袋靠在他肩头,一手牵着身穿小西装的韩小秋,满面温柔幸福的喜极而泣。
这画面刺红了沐振海的眼。
紧跟着屏幕暗掉,倒影出被狱警拉着的他自己。
他穿着狱服,两条裤管空荡荡,脸上纵横沟壑的皱纹像个糟老头子,说他是苏云秀的父亲都埋汰了苏云秀……
“啊!”沐振海不甘地嘶吼,狠狠砸出一支拐杖,电视屏幕应声而碎。
“沐振海!你即刻被关禁闭!我要向上面申请,给你加刑!”
“加吧,加吧,我已经是无期了,哈哈哈……”
沐振海疯了一样地笑,被狱警拖出活动室。
走廊上回荡着他鬼一样凄厉的笑声,而后忽然之间,便是无尽悔恨的嚎啕大哭……
还有更多的人。
依然被留在津市,早已被温家边缘化的苏云梅和温馨儿。
在遥远的新省,戍边了第七个年头的苏明凯。
帝城孤零零坐在冷清房子里的秦巍。
等等等等。
这些人都在以五味杂陈的悔恨心情,观看着电视里的一对璧人。
遥远的澳洲小岛,沐夏和秦予夺站在蓝天白云下,时间对他们都格外的宽容,依然娇艳动人,依然俊美无俦。
一如七年前的订婚宴上。
两双眼睛,深情地望着对方。
他们已经走完了婚礼的流程,本该以一个深吻作为结束,小岛上的宾客都在等待着鼓掌和欢呼。
但这一刻,秦予夺和沐夏,都没有动。
这只是水蓝星的婚礼。
对他们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一步。
天道誓言。
“我以心魔起誓。”沐夏弯弯着眼睛,笑望着秦予夺:“往后余生,我将执眼前之人的手,与之偕老,永不相负。”
大部分的人,都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只有少数诸如紫无极等人,才听得到沐夏的誓言。
这誓言很重,永不相负!
这样的话道侣之间时常会说,但却少有人敢将之放到道侣大典上,立下心魔誓。因为一旦有违,下场只会是永生永世受到心魔折磨,轻则修为不前,重则当场横死!
“这丫头,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了!万一她哪天发现我比那大尾巴狼好一万倍怎么办?”
紫无极恨恨地嘀咕一声。
然而下一刻。
他就听见了秦予夺的誓言。
“我以心魔起誓。”秦予夺同样笑望着沐夏,黑眸里涌动着一往无前的爱意和温柔,一字一顿地吐出。
“往后余生,我将永远属于眼前之人。”
“从身到心,为她所支配。”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