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铁干回过神来,不禁脸色一阵变幻,神色似后悔又似羞恼,最后又变成了忐忑害怕。
见花铁干忐忑害怕看向自己的样子,微微摇头的梅墨枫,便是转身走向了那躺在雪地中断腿的水岱。
“兄台,多谢你杀死血刀僧,救了我父女。我水岱死不足惜,只是小女无辜,还望兄台能够将其带离这里,水岱就算是死了,也必感念兄台恩德啊!”水岱期待看着梅墨枫虚弱开口道。
梅墨枫却是一笑道:“水大侠,放心便是,我不但会救水姑娘,也会将你一并安然带回去的。对了,我叫梅墨枫。”
“原来是梅大侠!大侠好意,水岱心领了。只是,如今我双腿皆断,已经是个废人,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儿也没那么重要了。只要梅大侠能够救下小女,姓水的便足感大德,”水岱黯然叹道。
“谁说你废了?水大侠若是信得过我,我为你续接断腿又有何难呢?”梅墨枫自信笑道。
水岱听了不禁惊讶瞪眼看向梅墨枫:“续接断腿?梅梅大侠,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玩笑?我岂有开这等玩笑的道理?”笑说着的梅墨枫,便是上前蹲下身来:“水大侠,你流血不少,我先为你止血。否则的话,就算我帮你接好了双腿,你若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岂不是亏大了?”
说话间为水岱止了血的梅墨枫,又去积雪中寻找到了水岱被斩断的双脚,将水岱移到了不远处的山洞中,顺手解了山洞内水苼被点的穴道,然后便是全副心思为水岱接起腿来。
在笑傲世界,平一指能够开膛破肚帮桃谷六仙的老六续接经脉,得了他的医术,琢磨数十年早已融会贯通的梅墨枫,为平一指接个断脚又有何难?别说是脚断了,就是丁典的双眼毁了,梅墨枫想要为他移植一双好眼也并非难事。只是丁典爱妻心切,唯恐凌霜华心结难解,故而不让梅墨枫为他治眼罢了。
至于花铁干,早已在梅墨枫救治水岱时悄悄溜了。早被血刀老祖吓得胆气皆丧的花铁干,唯恐梅墨枫记恨自己之前曾欲要治他于死地,怕梅墨枫杀了他,却不知梅墨枫这会儿根本懒得理会他。
若是一个人的话,梅墨枫想要离开雪山自是不难。不过,有水岱父女,加上水岱腿伤未愈,想要带他们一起离开却是困难了。
大雪封山,山上没有食物,靠着梅墨枫的轻功暗器,杀死一些雪雁、突鹰,倒也勉强能够让三人果腹。
这般艰难的过了几个月,待得第二年端午前后,冰雪融化,水岱的双腿也是恢复如初后,梅墨枫三人终于是能够离开大雪山了。
然而,在离开雪山的路上,他们却是看到了花铁干已经冻僵的尸体。原来这花铁干不敢来见梅墨枫他们,又没本事得到食物,最终硬生生给饿死了。
看到花铁干的尸体,水岱不禁心中复杂,虽然恼恨他胆小怕死,但终究还是念着兄弟之情,将之葬了。
快要离开雪山时,遇到有其他江湖人士j ru雪山查探,懒得和他们啰嗦的梅墨枫,遂辞别了水岱父女独自离去了。
待得梅墨枫离开后,水苼还不禁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失神了好一会儿。都说美女爱英雄,梅墨枫武功过人,人品又好,还救了他们父女,几个月相处下来,水苼自不免对他生出了情意。
“好了,苼儿,咱们快些下山去吧!等以后有机会,再去荆门拜访梅大侠便是,”看到女儿的样子,水岱又岂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意,不禁笑着朗声道。他对梅墨枫也是感激不尽,佩服得紧呐,若是女儿能够嫁给这般英豪,倒也不失为是一桩美事。
荆门,梅府,梅墨枫一离开便是数月,如今回来自是让家里人惊喜不已。回到府中的梅墨枫,便是听到了一桩喜事,原来凌霜华已经有了丁典的孩子,再有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二人惊喜不已,因为这个孩子所有的心结都解了。丁典也希望能够亲眼看到孩子出生,自然不会再拒绝梅墨枫给他治眼了。有着梅墨枫的妙手,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丁典便是重见光明了。
其实,之前丁典弄瞎自己的双眼,出手也是很有分寸,梅墨枫甚至没帮他换眼,就治好了他的双目。
水岱父女也是来了梅府一趟,不过知道梅墨枫已经有了妻子,甚至儿女都不小了,心中黯然的水苼,也只能将这份对梅墨枫的爱恋藏在了心底。
心中暗叹的水岱,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梅墨枫虽然不想招惹情债,但在水苼离开前却还是教了她两门上乘武功,后水苼武功大成、隐居大雪山,更是在江湖上闯出了雪山女侠的名头。
而梅墨枫,却是自此隐居梅府,教导儿孙,过起了悠闲自在的生活他虽不慕虚名,但儿孙们长大成人之后,有他这个名师教导,一个个却都成为了江湖上有名的侠士,梅家也是渐渐积累底蕴成了武林世家
凛冽的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西域大雪山下,覆盖着厚雪的地面上,突然有着一些积雪鼓起,紧接着雪花洒落,露出了其中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身上流出的血都冻成了冰霜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只见他脸色苍白,明显很是虚弱,却依旧是浑身的摇摇晃晃、步履蹒跚般在雪中走着走着慢慢的消失在了远方漫天大雪中。
他本是已该死了的人,天可怜见,让他活了下来。他叫衣不归,本不该东归的,该当一辈子老死在西域。可最终,上天还是让他踏足了中原的故土,虽然如今这里早已沦为了元人的地盘,可天下之大,如今这个时代又有哪里不曾被元人的铁骑踏过呢?
他本该死了,可一个叫梅墨枫的灵魂得到了他的身体,使得他得以起死回生,他似乎有过不止一个名字,莫寒山、华莫山但既到了这个世界,他便只有一个名字了,那就是衣不归。而这个世界,也终将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他小小年纪,已是背负着仇恨和使命,以及不能为人所知的身份。
时光匆匆,雪化了又下,雪山一如往昔般寂静、纯洁、美丽,岂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复杂,又有多少脏脏和血腥杀戮
啾嘹亮的啼鸣从天际传下,那是雪鹰的鸣叫鹰鸣声中,雪花飞扬,伴随着一声长啸,滚滚积雪从雪山上滑落,好似白色的浪涛一般,隐约可见一道模糊幻影被白色雪浪追赶、淹没,然后又从厚厚的积雪中一跃而出,身影几个闪烁间已是落在了雪山下的一个湖畔边,捧着湖水洗了洗脸才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很俊朗的面孔,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还有一双淡蓝如宝石般深邃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