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雷霆手段,那定国公府里头无论是郑家安插进去的人或是后来被策反的,那大都被定国公夫人找了出来,一个个绑了送到英国公府门前,丝毫不给郑家面子。
那英国公郑翰虽是气急,但此时与定国公正面对上,郑翰却是没有这般鲁莽。
天知道顾执礼是不是在后边等着给他郑翰下套,这会儿气急与定国公府闹起来,最后若是叫顾执礼趁机对他郑家出手可就不好了。
定国公夫妇自然也能猜到郑翰所猜忌的,遂行事也没什么顾忌,反正上了顾家的贼船,怎么着还有皇室帮忙。
聊到此处,江云姝又问起今年元霄定国公府有什么安排。
“哎哟,我这把年纪能有什么安排。”定国公夫人笑着叹了一声。
江云姝跟着笑,想起前世成婚后那一年,顾执玉曾想说过带她去元宵灯会,可没想却被旁的事绊住脚,没法带她一块儿去。
“就是不知道我们府上那几个小的,今年去不去外头那元霄灯会。”定国公夫人提起自家几个儿子,面上露出担忧,又有些小得意。
“元宵灯会热闹非常,年轻人总是爱去的。”元霄灯会,多的是世家姑娘少爷瞧对眼,定国公夫人担心什么,江云姝到底也能猜到。
可定国公夫人还是有些担忧,直说:“可我们家那几个小的一向木讷,该如何是好。我瞧着上回帮了未央一回的曲姑娘不错,不知这位姑娘可有婚配?”
“夫人怕是说得晚了些,那长宁侯夫人,正想揽着做自己儿媳妇呢。”江云姝一听定国公夫人瞧上了曲昭昭,轻笑一声,只道这定国公府也是消息灵通,怎么会不知道此事。想来是不大相信传言,想来试探一番江云姝。
定国公夫人闻言有些可惜,叹了口气,又不死心一般地问:“那可交换过庚帖,可切实定下这亲事?”
“这……倒是未曾。”江云姝略一犹豫,答道。
如此,定国公夫人倒是松了口气,笑道:“那若是我这边讨得曲姑娘的欢心,是否能为我家小子讨来这份亲事?”
“这可得看昭昭的意思了,我这也只是与昭昭交好,昭昭的亲事自然是做不得主的。”江云姝摇摇头,没回答是不是。
定国公夫人看了江云姝一眼,又说:“这不知曲姑娘家住何处,我们也好去拜会一番她的父母。”
听得定国公夫人问曲昭昭的来处,江云姝心底一笑,心说这定国公夫人定然是查过的,曲昭昭打扮与中原人不同,这一路过来定然有个蛛丝马迹。想来定国公夫人早就知道些许,此时不过是想从江云姝口中知道更多。
可江云姝哪里是会被诈出话来的,只说了一点大家都知道的,便没有更多:“这昭昭是苗疆来的,旁的我便不知道更多了。”
定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又似乎不在意的模样,笑道:“那不妨事,这听说苗疆姑娘的亲事,还是可以自个做主的。”
定国公夫人这话,江云姝自然是应和两句,没太多话。
这苗疆远在西南,路不但难走,里头还不少虫子野兽,少有中原人踏足。这外头关于苗疆的传言,千奇百怪,最终怎么说也只是传言罢了。
至于定国公夫人这话,想来更是传言,谁不知道他们苗疆有自己供奉的神明,有些规矩,怕是比中原还要多。若说曲昭昭只是普通平民百姓的女儿那还好说,若是个身份尊贵的,怕也是不好办的。
便是如此,长宁侯夫人那里一直在派人查曲昭昭的家在何处,平日里也在问曲昭昭。可曲昭昭似乎是怕他们把她送回去,死活都不肯开口,这倒是更让江云姝等人怀疑曲昭昭是偷溜出来玩的。
江云姝与定国公夫人也没待多久,便上了自家马车回长安去。
进了燕王府,绕过影壁,便见厉七闪身到了江云姝身侧,行了个礼,道:“那位姑娘已经送走了,王爷的人接应她离开,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
“做得很好。”江云姝点点头,抬手让竹秋给厉七塞了两片金叶子。
原本江云姝从来不赏下人这些东西,何况厉七实际上还是顾执玉手头的暗卫,更不可能由江云姝来给赏赐。
一旁的竹秋闻言愣了愣,也没太犹豫,便掏出两片金叶子递给厉七。
可江云姝出手阔绰,厉七却是不敢收。他有些忐忑地看着江云姝,支支吾吾半天,连忙跪下,拒绝道:“王妃这是折煞属下了,替王妃办事那是天经地义,怎么还能收王妃的金叶子。”
“给你就拿着,王爷将你拨给了我,叫你没能跟着那些个兄弟一同去出任务,成天跟着我做些不知所谓的事,想来你们心底也不大舒服。”江云姝抬了抬眼皮,扫过竹秋、厉七和叶广三人。
竹秋和叶广心底一紧,连忙跟着厉七跪了下来,连声道:“跟着王妃做的这些事,怎么能是不知所谓。王妃这全都是在帮着王爷,属下跟着王妃,自然是愿意得不得了。”
一旁的梨落听着他们突然又是跪又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脸上有些不解,却又不敢吭声。
江云姝打量着他们,好一会方才轻笑一声,道:“好了,吓唬吓唬你们,怎么就当真了。”
三人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听着江云姝这话,也不敢起来。
见三人如此,江云姝俯下身去,伸出手虚扶一把,对他们说:“可别跪着了,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跪坏了,我可怎么办。”
三人这才连忙站起身来,站在一旁,连连又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
江云姝轻笑,还是一人分了两片金叶子,连带着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梨落也收了两片进钱袋里。
梨落跟着江云姝,心底还有些美滋滋,这般得了两片金叶子,可能用好些时候呢。
而这日用过了饭,江云姝沐浴了一番,换上寝衣,便披了件斗篷倚在榻上看账本。
顾执玉推门进来的时候,江云姝正手持着账本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就要磕到自己。
“怎么在这睡着了?”顾执玉接过江云姝手中的账本,又拢好她身上的斗篷,将人打横抱起,三两步送到了床上去。
江云姝头一碰到枕头便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转头方才瞧见顾执玉,“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