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婚事后,杨玉堂听闻了,第一个过来揽住沈斐的肩头,道:“沈兄,恭喜了,走走走……上回请你喝酒没请到,今日补上,我们出宫去吧。”
沈斐拍掉肩头上的手,道:“走吧,我们去映雪的酒庄拿酒,她憋在府中好几日,今日定会是在酒庄里的。”
杨玉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好好好……我就当你真心想去拿酒,不是去看未来的媳妇儿的,走吧。”
沈斐没好气地道:“少来,我明明告诉过你,我和映雪不是那么一回事。”
杨玉堂笑而不语。
到了酒庄门口。
酒庄的工人都有所听闻沈斐和苏映雪定下婚事,一个个笑着道:“未来姑爷,你来了,姐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沈斐应道:“好。”迈步往酒庄里走。
杨玉堂跟在后面,抿唇笑了起来。
方才还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人家喊你未来姑爷,你倒是应得很爽快啊!
苏映雪正在交代工人存酒需注意之处,沈斐一见他,眼睛一亮,喊道:“映雪!”
苏映雪回头见是他,一贯大大咧咧的人,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仔细看脸颊还有点微红,过了片刻,沈斐行至她身旁,道:“我喊你呢,你怎么不应我?”
“啊?那……方才与工人在话,没听到。”苏映雪道:“你是来拿酒的吧,行了,在这等着吧,我去酒窖给你取出来。”
言毕,人溜得比兔子还快,惹得沈斐神色不解愣在原地,杨玉堂看不过眼,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胸膛,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追上去啊,一坛酒那么重,你就让映雪自己拿啊?”
沈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紧跟着追过去。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杨玉堂笑着摇了摇头。
酒窖里。
苏映雪拿了一坛酿好的酒,一转身撞上一个人,吓得惊呼出声,酒坛自手中脱手,险些掉在地上,沈斐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接住了,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吓到你了?”
苏映雪抚了抚胸口,翻了一个大白眼,“你突然冒出来,谁知你是人是鬼,自然会被吓到。”
“不好意思,我本来想进来帮你拿酒的。”
“不需要,我又不是拿不动……”苏映雪眸光闪了闪,不敢对上沈斐眸子,索性道:“酒也拿了,你赶快走吧。”
沈斐不动,手中拿着酒,沉默了片刻,道:“映雪,自从定下婚事后……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苏映雪慌了一下,嚷嚷道:“我为何要躲你?你是猛兽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又不怕你,为何要躲你!”
沈斐信以为真,咧嘴一笑,“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同先前不一样了。”
苏映雪心虚的垂下眸子。
她确实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可要仔细那不一样,她又不上来。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得空了再过来找你。”
苏映雪道:“……哦,好。”
沈斐走了良久,她还愣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
巴达族军营郑
慕容景长身而立站在一旁,银色面具下漂亮的丹凤眼微眯,薄唇微动,语气冷漠地道:“拿起刀,杀了你面前的人!”
名为彩衣的女子脸色苍白,瞳孔睁大,惊恐的摇着头,步的往后退,“不协…奴婢不敢,慕容太子,奴婢做不到……”
面前穿着粗布衣裳被绑在木头上的人,分明一看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北冥国百姓,他们如同彩衣般惊恐,不停的挣扎,但无奈被绑的很结实,嘴里还塞着布,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
慕容景眸光一凛,“孤再一遍,拿刀杀了你面前的人。”
彩衣吓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不,奴婢做不到……”
下一瞬,慕容景身形一闪,手中的泛着寒光的剑刃贴在彩衣纤细的脖子上,勾唇一笑,声音温润地道:“既然杀不了他们,那孤便杀了你,杀人和被杀,要如何选?”
冰冷的剑刃贴着温热的肌肤,彩衣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着,她几乎是慌乱无措喊出来:“不要杀我!奴婢答应您……我杀,奴婢杀……”
慕容景满意一笑,低声道:“去吧。”
彩衣拿上慕容景准备的匕首,双手死死攥紧刀柄,艰难的走到一个被绑着的人面前,手中的匕首迟迟不敢举起来。
龙二见了,厉声喝道:“快不快动手,想死吗!”
彩衣哭着跟那个被绑着的人:“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要杀你的,不是我……”手中匕首举起来好几次,却始终下不去手,忽地,她被人推了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捅进那人胸膛。
她脸上沾满了那人温热的血。
腥味重到令人作呕。
身后却响起慕容景邪魅的嗓音,“记住杀饶感觉了吗?还是你更知道被人杀掉的感觉?”
望着面色瞪大眼睛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彩衣浑身僵硬的摇了摇头,“不……奴婢不想被人杀掉,奴婢想活着……”
“既然想活着,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彩衣眼神变了,从方才慌乱,变成木讷透着一丝疯狂,“奴婢知道了。”
彩衣拨出匕首,竟动手将剩下绑着的人全部杀了,毫不犹豫的都是一刀毙命。
慕容景眯起眸子,颇为满意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要的便是这样毫不犹豫杀饶,否则迟疑片刻,对付顾长庚这般的人,岂能得手。
接下来几日,彩衣的表现让慕容景颇为满意。
营帐郑
彩衣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站在一旁侍候,慕容景修长如玉手指捏着酒杯,连着喝了不少酒,漂亮眸子微眯,让人抓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倒酒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彩衣见了,犹豫片刻,上前道:“慕容太子,奴婢给你倒酒?”
慕容景“嗯”了一声,望着彩衣给他倒酒,微微一恍惚,眼前的人,与记忆中深处身影微微重叠。
彩衣蓦地被抓住了手腕,吓了一跳,忐忑地道:“慕容太子,您这是……”
慕容景:“唤孤容景。”
彩衣咽了咽口水,男子眼中那一抹柔情像最诱饶毒,她开口轻声喊道:“容……容景……”
“嗯,丫头……”
彩衣心跳较快,望着染上一丝醉意的慕容景,她心翼翼地道:“慕容太子,奴婢侍候你歇息?”
他不语,似乎醉了。
她仰着头,心翼翼的靠近慕容景,一点点贴近面具下那双淡薄的唇,终于感受到薄唇微凉的触感,她心跳如鼓。
她却不曾发觉,慕容景染了醉意眼神瞬间清明了,冷得如渗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