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虽然是笑着的,沈梨却觉得难受。这个笑容,令人觉得心酸不已。
曾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依旧叫人毁了诺言,后宫的新人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沈贵妃心里头能舒坦?
沈梨是不信的,她亦是不敢相信,曾经那般骄傲的姐姐,竟然忍气吞声,忍了下来。
可,不忍,还能做什么?若是普通的人家,不说别的,就是沈贵妃自个儿都不会忍耐下去,可这是皇家!
除了忍耐,更多地,是她身上的锐气骄傲,叫这个皇宫,一点一点的磨没了。
沈梨叹了口气,不再说这些伤心话,说起了小公主和小皇子,转而将话题引到了育儿上头去,逗得沈贵妃脸上重新露出了笑颜。
沈梨松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心酸,同沈贵妃姐妹两个,说了许久的话。
沈梨在宫里没有久留,萧飞白亦是要出宫的,索性送了他们一道,直接将他们送回了国公府,又去找了沈彧。
沈梨回京,沈彧请了几日假,打算好好陪着表弟走走的,倒是方便了萧飞白找他。
沈彧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萧飞白进来,忙收了剑,问:“你怎么来了?”
“我送了姨母和表弟回来,顺道找你。”
“怕找我是主要的,送姨母才是顺道吧。”沈彧一眼揭穿了他,萧飞白摸了摸鼻子,也没否认。不借着送沈梨的时候上门,他出入定国公府,太打眼了。
沈彧也不再揪着这事不放,“靖远侯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若不是我察觉到不对劲,或许,真叫他给得逞了。”萧飞白想起那件事,还是一阵后怕。
靖远侯是个了不得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他没想到,他行动都受限了,竟然还能往外头传递消息,好在他的人察觉到了,杀了那人,将那消息给截下来了。
“你瞧瞧吧。”萧飞白递了过去,沈彧匆匆看了一眼,立刻变了脸色。
这东西最先呈到萧飞白的面前,里头的内容萧飞白自然是看过的,见沈彧这副模样,萧飞白心中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你果然是知道的。”
“……是。”沈彧没有否认,到了这时候,再否认,也没什么用。
信上,是靖远侯的命令,让人送给他的那些势力,对宣宁侯府下手。
他索性直接说了:“你还记得笙笙当年落水,请了太医的事情吗?”
萧飞白想了想,点了个头。
那件事,当初传的沸沸扬扬,甚至都传出谢環为了抗婚而做出的糊涂事,亦是导致了定国公老夫人出手探了宣宁侯府的意思。
“那事不太对吗?”萧飞白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件事,是谢瑶设计的,流言亦是她传播出去的。”
“她?”萧飞白不信,谢瑶就是个蠢货,怎么可能设计出这样的事。
“是她,或者说,是她的姨娘。”沈彧索性将乔姨娘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追查到乔姨娘身边的那个张德全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死,并且丢在了乱葬岗。那个凶手,是个左撇子。”
萧飞白猛地起身,“靖远侯身边的那个心腹小厮,就是左撇子。”
此人亦是替靖远侯往外传递消息的人,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晓得,这人是左撇子,功夫竟然还不错,平日里简直就是深藏不露。
好在,他只有一人,而他手下的暗卫多,双手难敌四拳,最后还是留下了一条命来。
“如今,一切都很明了了不是吗?”沈彧长长吐了一口气,谢環落水,就是叫这些人在幕后设计的。
“你还记得在春蒐的时候,笙笙被人暗杀吗?”
萧飞白心中一沉,“也是靖远侯下得手?”
“八九不离十了。”当初他找过李讲,对方同他说了一件事,那人虽然蒙着面看不清,但他右手的虎口有着一块疤痕,像是被人一刀劈下去一样。
如此一说,萧飞白立刻想到那个死了的小厮,长长吐了一口气,“那个小厮的右手虎口,也有这么一条疤痕。”
因为好奇,他当时去看了一眼,因此特别注意了一下。
如今看来,在围场下令让李讲刺杀谢環的人就是靖远侯了,可是,“为什么呢?”
谢環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如何碍着他了,要他如此下杀手去对付?
可这是为什么?还有这一次,靖远侯传消息出去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让人对宣宁侯府下手,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宣宁侯府里头有什么靖远侯一定要得到的东西?
这个疑问,萧飞白心里困惑着,当时的皇上心里也困惑着这个问题,但观察久了,没发现什么,这才作罢。
“因为,宣宁侯府手中有一样东西。”沈彧原本不想说的,但与其叫萧飞白自己查出来,还不如他先说。免得他们因为这件事而心生隔阂。
萧飞白瞳眸一缩,“……什么东西?”
“据说,是能改变这个国家命脉的东西。”
萧飞白心一沉,“我父皇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
也对,要是皇帝知道了,还能任由这样东西存在下去吗?
“所以,他选择对谢環下手的原因,是什么?”萧飞白想不明白,谢環同这件事可没什么关系,而且,她是姑娘,日后是要嫁出去的。
“他们不太希望宣宁侯府与定国公府结为亲家,更希望宣宁侯府能被定国公府厌恶,这样,他们日后对宣宁侯府下起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阻力。”若是两家结亲了,定国公府定然不会对宣宁侯府的事情袖手旁观的。
萧飞白皱眉,难怪那些人要三番四次对谢環下手。挑拨不成,就直接下了杀手要去杀了谢環。只要谢環一死,两家就不可能结为亲家,那么定国公府也不会因为宣宁侯府而将自己折了进去。
“真是好算计。”萧飞白冷笑,又问:“那你知道宣宁侯府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若是叫他父皇知晓了这件事,宣宁侯府不论是否用了那样东西,都会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