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接过信扫了一眼,上头没有任何的标记,连个名字都不曾有,她心中纳闷,将信呈给了定国公老夫人。
定国公老夫人打开信扫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变。
“老夫人?”何妈妈心突突的跳了跳,她观察着谢老夫人的神情,猜测道:“莫不是……宫里头有消息了?”
定国公老夫人颔首。
何妈妈舒了口气,“怎么说?”
“那批布料,皇上送去了慈宁宫,太后又分给了众妃嫔。”定国公老夫人一口气念了几个妃嫔的名字,她揉了揉额头,“怕是就在这几个里头了。”
查几个妃子,可不是查布料去了何处这么简单,定国公老夫人有些头疼,可再怎么头疼,也是要查下去的。
“小荷?”定国公老夫人喊了几声,才让何妈妈回过神来,她忍不住笑道:“怎么出神了,在想什么呢?”
何妈妈垂眸,“奴婢在想珍妃娘娘。”
方才定国公老夫人念得几个妃嫔中,只有珍妃出身最低,其他具是大家贵女,唯独珍妃出自教坊司,因一夜承恩,又怀上了二皇子,才一步一步从一个舞女变成了今日的珍妃。
教坊司这样的来历,让何妈妈忍不住想到了前不久被沈彧查抄了的红袖招,她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许是奴婢多想了些。”
能入教坊司的,不外乎是家道中落,又或者是罪臣之后,都是身家清白,来历清楚的女子,断不会弄个来历不明的进去,否则,出事了谁也承担不了。
定国公老夫人想了想,“不论是珍妃还是其他人,咱们都得仔细些。”
这几年,定国公老夫人虽然频繁出入后宫,但从未见过其他妃子,虽然有所耳闻,但同真人,是对不上号的。
“或许,我什么时候该见一见这些人了。”定国公老夫人说道,可后宫妃嫔,又哪里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
至于那些大家贵女出身的妃嫔,真的就没有可疑的了吗?
定国公老夫人既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或许也有人同她一样,换了身份,进入宫中,也是说不准的。
定国公老夫人想了想,还是打算去一封信给沈彧。
这封信由定国公老夫人亲自书写,由定国公府的暗卫亲自送去北疆,甚至吩咐了,信在人在,人死信毁。
何妈妈瞧着,有些欣慰,“听说北狄王对大周俯首陈臣了,世子爷也快要回来吧。”
“是呀。”沈彧回来之后,他们就有了另外一个帮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就会比现在的境况好受一点了。
何妈妈扶着定国公老夫人去休息,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只能慢慢的等着。
沈彧在北疆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皇上的圣旨,圣旨上要求他立即护送北狄王回京。出了年关,到处都是繁忙的时刻,但皇上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甚至等不到年后,因此这个年,只能在路上过了。
谢環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沈彧回去,她也是该回去了。
定国公府和宣宁侯府的信件比圣旨晚了几日,还有一堆的小玩意儿,沈彧和谢環瞧着忍不住头疼,这些东西,他们是万万不会再带回去的,这样一来一回,耗费的是人力精力。
左右军中还有不少的士兵是不回家的,要在此地留守的。
沈彧和谢環一道挑了一些,给林老将军和另外几位将军送去,之后的便都分给了众位将士。
至于定国公老夫人和谢老夫人的信件,两人各自拿回去看了看。
宣宁侯府的几封信件,无外乎就是说了一些日常的事情,还有谢老夫人对她的思念,谢環看着忍不住雀跃,心中已经想着快些回去,给谢老夫人一个惊喜。
至于定国公府的信件,因是府上暗卫送过来的,里头详细写了京中的情况,包括太后病了,以及那批贡布的去处皆说的清楚。
“祖母可还曾说了什么?”沈彧问暗卫。
暗卫摇头,“老夫人只说,信在人在,人亡信毁。”
沈彧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灯台面前,取下灯罩,火苗碰到信纸,突然间猛蹿了上来,沈彧松了手,静静地看着它烧成了灰烬,而后将灯罩放了回去,“祖母的意思我晓得了,过两日我要护送北狄王进京,你就同我一道回去吧。”
暗卫应了声,退了下去。
“将军?”蒋安挠了挠头,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将军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
云航看了他一眼,跟沈彧告了声罪,直接把人给拖出去了。
蒋安不满,“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没看到将军烦心着吗?咱们还是别进去打扰将军了。”
尤其是蒋安,看不懂眼色,叫嚷起来没完没了。
蒋安不服气,可也觉得云航说的对。
“你在在说什么?”谢環刚过来,只听了最后一句,忍不住看了一眼帐子,“你们将军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谢環心里紧张了起来。
云航和蒋安回头,见是谢環,松了口气。
蒋安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立刻将事情说了一遍,看到谢環,眼睛一亮,“咱们不好劝劝将军,谢姑娘不如去劝一劝?”
谢環有些犹豫,蒋安已经一溜烟跑进去了通报了,云航想拦都拦不住。
他无奈对谢環笑了笑,很快,蒋安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谢姑娘,请。”
谢環见状,只好进去了。
沈彧站在窗边,见她进来,走了过来,“怎么过来了?”
谢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虽然与平常无异,但眉宇间总有化不开的愁思。
“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彧有些犹豫,谢環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
纵然是夫妻,也是有各自的秘密,没道理都要摊开来说,更何况,他们如今还不是夫妻。
谢環笑笑,“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她只是担心他,并不想知道那些所谓的秘密。只是,晓得沈彧有什么瞒着她,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但这些,都刻意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