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过后的操场,静的像一潭水,再没有了学生们的戏嘻打闹声,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安谧。
郑云费了一番口舌与门卫老赵解释之后,这才得以进入校园,快速穿行于花园小道,向着那教学楼小跑而去。
来到五层的楼梯口时,郑云突然鼻中一痒,连续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刚刚踩上楼梯的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亏他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扶手,这才没有悲剧的从楼梯上滚下去。
“一病、二想、三骂。”郑云一脸无语,暗自呢喃一句,转头看向那校园主干道。
不用猜他也能知道,必定是龙九那小妞在背后骂他,除了龙九,还真就没有人会闲的蛋疼在背后跟他过不去。
当然,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可以除外,他们铁定在背后将郑云骂了个狗血喷头,只不过,因为他们不是人,所以郑云也就没有往他们的头上想。
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郑云郁闷转头,继续向着六楼跑去。
星期一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木理衫是个很随和的胖子,整天挂着张平易近人的笑脸,像极了那弥勒佛一般,见谁都是乐呵呵!
在一般的情况下,他很少去说教学生,哪怕是在他上课之时,学生们不愿意听讲睡大觉,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不吵闹,从而打扰到他的讲课就行。
唯有一点最令他难于忍受的——那就是迟到,在他的课堂上,同学们迟到了即使逃课不上也没事。
可是,一旦有迟到的学生想进教室上课,那他的那张弥勒佛似的笑脸,瞬间就能拉的乌黑一片,变得像个黑金刚是的,当场给那迟到的学生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还不算,指不定还会被他罚抄当天的课文一百遍,不抄到手软,想休息那是连门儿都没有。
郑云来到初三五班的教室后门口时,像做贼似的躲在门户旁,探头向内看了看,正如他所意料,木理杉正顶着个大肚皮,站在讲台上乐呵呵的讲着课。
下方的同学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睡的睡,开小差的开小差,还有一些在那偷看小说,以其说是偷看,倒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的看,直接将小说放在了课桌椅上,看的是有滋有味。
睡觉的同学,各种睡姿,那更是花样百出,侧头的、低趴的、后仰的应有尽有,更甚者还有几个同学将下巴枕在了课桌椅上,口水哈喇子流的到处都是。
郑云此时作为一名旁观者,站在教室外面偷看同学们的样子,心中暗自想笑,却是忘了他自己在课堂上的时候,与同学们又有何区别?
想笑归想笑,郑云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偷跑回自己的座位去上课,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他不知道木理杉有没有注意过他的位置,如果没有注意那还好,若是有留意过他的位置没人,又突然发现有了人,那他不被木理杉撵出来才怪了。
“唉!”郑云暗自叹了声气,蹲靠在门墙边,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慢慢的滑坐在地。
心道:看来只有在外面听课了,自己被警察带走这么大的事,物理老师要是不知道,那才是真的怪了。
算了!还是不去冒险为好,以其喊报告被骂一顿,结局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去上课,倒不如就这么蹲坐在外面听讲得了。
心想着,郑云将背后的书包取了下来,正准备拿出物理书时,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细如蚊蝇般的嘘嘘声。
郑云回头看去,却见坐在后门口最后一桌的张舰飞和傅智勇两人,此时正对着他挤眉弄眼,捂嘴偷笑。
两人脸上的表情,任谁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有多么的幸灾乐祸。
郑云一脸无语,有心不想去理会两人,两眼一翻送了个白眼给他们,正要转回头时,却是忽地两眼睁大,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脸的惊喜。
只见,傅智勇再次轻嘘了两声,从课桌底下拿出了一副扑克,对着郑云不停的比划着,意思实在是再明显不过——打牌!
张舰飞满脸带笑,深怕郑云不明白意思,特意张大着嘴巴,无声说道:“跑的快!你敢不敢来?”
说完,抬了抬下巴,扬了扬他那一双乌黑豪眉,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嘿嘿!”郑云笑了笑,点头示意,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是不敢的?别说打牌了,就是喝酒他都敢,只是没有酒而已,以其在外面无聊的蹲坐一节课,倒不如打牌来的有趣。
左右再次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重新拿起书包,猫着身子来到两人的身后,径自坐在了地上。
傅智勇和张舰飞两人本是同桌,见郑云进来了,慌忙将各自的凳子并排在一起,然后向左右两边各自挪动屁股,让出了中间的位置放扑克。
三人就那样,一个盘腿坐在地上,两个坐着小半边的凳子,胆大包天的在课堂上打起了扑克。
前面的同学不知道,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们,却是一个个看的瞠目结舌。
见过胆大的,还真就没见过像三人这般胆大的,居然敢在课堂上打牌?这要是被抓到,叫家长来估计都是算轻的,指不定就会挨个处分记个过什么的。
“嗨!这三个家伙不怕死吗?”
“鬼知道啊!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在课堂上打牌。”
“就是!这要是被抓到,我肯定笑掉大牙。”
“咯咯咯……!”
最后一排同学的议论声虽小,三人又如何听不见?同时转头怒目而视,威胁之意,尽数表露于面上。
出声议论的同学们当场被吓到,纷纷闭嘴不语,抬头看着黑板不敢再做议论,一人威胁,他们还不一定会怕,三人同时威胁,那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万一三人被抓到挨了骂、受了罚,到时候迁怒到他们的头上,那可就悲剧了。
只不过,其他同学都闭嘴不语,却是有一个女同学始终看着三人,毫不畏惧三人那威胁的目光,与之对视着。
那女同学正是五班的副班长——严季聪,能做副班长,学习自然不会差,学习不差却是坐在最后一排,可见其身高绝对不低。
一身蓝白校服笔挺而整洁,微带着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是健康,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柳眉细眼,清澈而明亮的瞳孔,带着浓浓的警告,薄薄的双唇轻轻张动,宛如玫瑰的两片新开花瓣,尽显其娇嫩欲滴之美色。
“收起来。”话语无声,却是换做任何一人都可看出她所说之意。
“……?”郑云三人同时愣了一下,相互之间对视一眼,随即低头继续开打,根本未将严季聪这个副班长放在眼里,更是没有把她的话语当一回事。
严季聪眼见此景,当场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蹭得一下直接站立起身,声如鹰鸣般,大声喊道:“报告!”
一声报告!惊起了一阵涟漪,只见教室内,顿时响起了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砰、嘣、咚、啪、叭。
睡觉的、开小差的、看小说的同学们,全被吓得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擦口水的擦口水,揉眼睛的揉眼睛,收小说的收小说。
一个个手忙脚乱的一阵忙碌之后,纷纷转头看向严季聪,所有人的脸上尽显懵逼之色,不知严季聪要闹哪门子的幺蛾子,无缘无故喊报告,害的大家全被吓了个半死。
“靠!”傅智勇和张舰飞几乎是同时惊叫一声,凳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两人的手臂是搭在课桌上,这才没有摔倒,要不然铁定摔个四脚朝天。
两人坐好之后,手忙脚乱的将扑克收了起来,得亏这把的扑克牌刚刚发完,三人都是各自拿在手上,否则,指不定飞的到处都是。
“卧槽!”郑云更是被吓得当场爆了一句粗口,迅速趴倒在地,躲在了傅智勇和张舰飞的身后,一脸郁闷的看着严季聪。
有没有搞错啊?一言不合就要打小报告,还想不想混了?得亏你是个女孩子,要是男孩子,非得暴揍你一顿不可。
心中气呼呼的想着,却是不敢再惹严季聪生气,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劲的眨巴着眼睛,示意严季聪嘴下留情。
正在黑板上写字的木理杉,同样被报告声吓了一跳,手中的粉笔更是因为被吓到,当场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实在是严季聪的声音非一般的大,说是声如唢呐响彻云霄,那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木理杉郁闷转身,一脸不解的看着严季聪,问道:“同学!有事吗?”
严季聪闻声,却是低着头斜瞥一眼郑云三人,没有开口说话。
自从她站立起身喊了报告之后,心中就已然有些后悔了,原本只是想站起来吓吓郑云三人,也好让三人不敢再打牌,鬼知道居然被气得控制不住情绪大喊出声。
此时的她,心中当真是又气又急又想笑,气得是身旁的这三个家伙,居然不给她面子,害的她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喊报告。
急的是喊了报告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告状和打小报告那可是同学之间的一大忌讳,真要是打了小报告,指不定她就成了众矢之的。
想笑是因为看到郑云三人被她的报告声吓得瑟瑟发抖,以至于令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得意。
木理杉没有得到回应,眉头微微一皱,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再次问道:“同学,你喊报告有事吗?”
严季聪闻声,却是无法再装聋作哑,斜瞥了一眼郑云后,忽地两眼放光,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暗自叹了声气,心道:唉!看来只能拿这个家伙的借口当借口了。
心想着,严季聪抬头看向木理杉后,涨红了脸说道:“老师!我……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说完后,快速低头不敢再看木理杉,却是一脸恼怒的瞥了眼郑云:什么破借口啊?真是够郁闷的。
“……?”
同学们闻声后,同时楞了一下,随即纷纷掩嘴偷笑,却是不敢笑出声来,木理杉同样楞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去吧!快去快回。”
“是!老师!”严季聪涨红了脸,应了一声后,低着头从后门跑出了教室,临出门时,不忘踢郑云一脚,实在是被气得够惨。
郑云的大腿被踢了一脚,当场呲牙裂嘴的搓揉着,却是不敢发出声音,扔是趴在地上的身子,很是郁闷的看了眼严季聪。
女孩子果然惹不得,吐血!凭什么只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