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个庄子上的小管事,二夫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周宗嗫嚅着说道。
“喔,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能为力,周管事那就自己想办法吧。”萧菱歌说完就直接站了起来。
周管事没想到萧菱歌竟然如此的果断,他膝行几步:“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我那逆子。”
萧菱歌回头看了看周宗,冷笑着道:“周管事觉得我是个傻子吗?你可有问问薛婆子,当初是怎么待我和我娘的?我娘在她手中差点就没了命,你说……我凭什么要救你的儿子?”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代价就能够得到的,周管事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如今,我还耐着性子给你说这些,那是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若是什么都给不了我,那你们一家子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萧菱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宗,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周宗被萧菱歌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都有些发抖,大小姐话中的意思是,若是今日,他不投诚,那没命的不仅仅是那个逆子,他们一家子都没了活路。
“周管事想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萧菱歌冷冷的道。
周宗额头上有冷汗滴下去,他也想不通,怎么一回来就落入这般境地,可是面对萧菱歌的咄咄逼人,他仿佛是一点退路也没有。
“大小姐,您也别这般逼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最多舍了那逆子不救了,却也不能因为他带着一家老小没了活路。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比小的更清楚,我们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二夫人手中,大小姐这是要让我自寻死路?”一直低声下气的周宗,仿佛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他语气之中有着决绝,仿佛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萧菱歌却是突然笑了,拍了拍手:“好,这才是周管事该有的态度,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不变的利益。你有所求,我有所图,这才能够好好的合作下去,周管事说对不对?”
周宗原本已经是决定破釜沉舟,没想到萧菱歌竟然是这般反应,他一时之间也有些弄不清楚萧菱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也不敢抬头,只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问道:“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人愚钝,还请大小姐明示。”
“如今,说起来,我们的敌人其实不是彼此,而是赵氏,赵氏握着你们一家老小的生死,同样掌握着我们母女的生死。可是我不甘心,被她攥在手心里,周管事难道愿意做一辈子的奴才?既然大家利益一致,不如合作一番如何?赵氏以为你是她的眼睛,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就按照我的要求给她回信就好,让她以为我们正过着她想要我们过的日子就行。”萧菱歌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周宗却也不傻:“大小姐说得容易,二夫人哪里是那般好哄骗的?若是她派了心腹来看……”
“有些时候眼见未必为实,只要我们大家互相配合,还不信就骗不过几个奴才的眼,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能够让你动心,自然也可以让其他人动心。这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端看你出不出得起价而已,周管事,你说是不是?”萧菱歌认认真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宗。
周宗感觉到头顶的目光,咬了咬牙:“那我若是为大小姐做事,能得到什么好处?”
萧菱歌见鱼儿咬了钩,终是露出了笑容:“周管事想要什么好处?不如说出来我听听。”
“我也不图其他的,大小姐若是能够解了小人儿子惹出来的乱子,然后再将小的这一家子的卖身契从二夫人手中拿过来,小的甘愿为大小姐鞍前马后。当然若是事情败露了,二夫人要拿了我们一家人去,还请大小姐怜惜,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能够有条活路。”这是连跑路的打算都计划好了。
“好,你这些原本就是我该做的,倒是算不得你的酬劳,这样吧,若是你能够成功的将我和我娘的事情瞒个一年。今日我给你还的赌债就不用你们还了,另外放了你们自由身,再给你们两百两银子作为酬劳。有了这些银子,你们完全可以去乡下卖房卖地做个乡绅地主,过着有人伺候的日子,不必再在萧家被人使唤,你觉得如何?当然了,若是你背叛我,那后果,怕不是你能够承担的!”萧菱歌后面的话一字一顿,如是寒冰一般,直刺人心,让人遍体生寒。
“谢过大小姐,谢过大小姐,小的在这里发誓,绝不背叛大小姐,若是有违此誓,天打雷劈!”周宗两指指天发誓道,眼中全是惊喜。
两百两,他如今也已经四十来岁了,最多能够再做个十年,这十年除非他们不吃不喝,才可能存下两百两。
可是现在,只要他肯拼一把,用这一年的风险,不仅能够赎回自由身,而且还能够拿到两百两银子。而且还能够解了今日的困局,这虽然算不上天上掉馅饼,但也是如今他唯一的法子。否则,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成为废人,而且,说不定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都保不住。
虽然,他不知道,这大小姐是否真的有本事杀人灭口,可是,他不想尝试也不敢尝试。既然这唯一的一条路,还能够看得到希望和前景,不管怎么样,他也得拼一拼。
有来有往,既然已经决定了投靠萧菱歌,周宗自然是将自己知晓的事情都告诉了萧菱歌,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这庄子上的收入,都进了二夫人自己的荷包,并没有进入公中。
这庄子上有两本账,一本账是实际的收入,这个庄子后靠山,前临水,土地肥沃,种什么收成都好。这庄子上一共有一百亩田地,每年的收成,也有两百多两银子,可是赵氏却是让周宗将账目都做平了,从账目上看,都没有什么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