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裴陌轩问的是萧菱歌,她今日一早得了丫头的话,说昨晚上大小姐熬了一个通宵,今早上就没去扰了她,如今大小姐还在睡着呢。
可……大夫既然问起来,她倒是也有些问题想问:“裴大夫,我家小姐额头上的伤是被树枝砸到的,其他倒是没什么。但小姐说,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这问题严不严重?”
“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那她有没有食欲不振,恶心呕吐,昏昏欲睡,口鼻出血等情况?”裴陌轩严肃的问道。
沈嬷嬷想了想,大小姐最近吃得可比以前多得多,而且好坏都不挑,绝对没有食欲不振,也不见恶心呕吐,至于嗜睡更没了,昨晚上她才熬了个通宵。
想了半晌,沈嬷嬷摇了摇头:“裴大夫说的这些情况,我家小姐都没有,她只是说,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也没有说头疼,我也只当是没有大碍,如今难道还是有什么隐患?”
裴陌轩想了想:“这外伤看着还好,怕的就是脑中出现什么内伤,若是严重了,那可是要命的。所以萧姑娘若是有时间,最好让我把把脉,才好定夺,是否需要吃药。”
裴陌轩的一番话,将沈嬷嬷吓得小心肝扑通乱跳,可是大小姐的房门是从里面锁了的,如今她又睡着,实在是不好打扰。
“今日我家小姐有事,不方便见客,我将裴大夫的话记下了,一会儿就转达给大小姐,明日再请了裴大夫为我家小姐诊治。”沈嬷嬷想了想道。
“如此也好,那鄙人就不打扰了,这就先行告辞。”裴陌轩不再停留,背了药箱就要走。
沈嬷嬷上前送裴陌轩离开,可是刚走到外院门口,却见刘伯迎了上来,冲着沈嬷嬷道:“沈嬷嬷,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说是城里顾家的,来找大小姐,您看要不要通传?”
沈嬷嬷皱了眉,顾家?是了,昨日小姐曾经说过,如今正在和顾家做买卖,今日采买所用的银钱,也都是从顾家得来的。
“嬷嬷有事就先忙吧,鄙人先告辞了。”裴陌轩朝着沈嬷嬷拱了拱手,径直离开。
沈嬷嬷回过了神,忙跟了上去:“我送裴大夫出去,老刘,你去里面找了豆绿,让她请了小姐的意思。”
沈嬷嬷将人送走了,门口赶车的车夫还是昨日那个,看到了沈嬷嬷连忙堆着笑给沈嬷嬷见礼。
沈嬷嬷的目光在马车上打量了一下,最后落在那个顾家的标志上,心中却是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哥是顾郡王府的人?”
“嗯,我倒也不是在郡王府当差,我是在香如故做事,香如故却也是顾家的产业。”小厮解释道。
沈嬷嬷点了点头,对着小厮笑了笑:“我家大小姐现在正有事,要劳烦小哥等一等了,不如小哥告诉我一声,今日这是要让我家小姐去作甚?”
小厮连忙道:“不敢说劳烦,今日是掌柜的特意让小的来请大小姐进城去结算先前剩下的一半银钱。掌柜的特意嘱咐了,说大小姐是香如故的贵客,千万不能慢待了,别说只是等上一等,就是再跑几趟,也是应该的。”
沈嬷嬷听出了小厮话语中的恭维,心中却是很吃惊,既然是顾家的产业,背后有顾家撑腰,哪里需要对一个黄毛丫头如此恭敬?
唯一能够让他们态度如此好的,那只有大小姐的制香手段,昨日大小姐说什么?能够制出绝无仅有的香?这件事情,她还是得好好问问才是,莫要惹出什么祸事。
他们正说着话,刚才进去禀告的刘伯出来回了话,请小厮进门房歇息片刻,她马上就出来。
沈嬷嬷一听这意思,看来大小姐是要进城了,她朝着小厮告辞,进了内院。
屋里,豆绿已经在给萧菱歌梳头,口中还在抱怨着:“大小姐,您怎么能够熬那么通夜呢?您看这眼底黑得,这要是以后恢复不了怎么办?”
萧菱歌还有些睡眼朦胧,那铜镜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她也看不清楚,只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道:“知道了,以后再不熬夜了。”
昨儿那也是一时手痒,开始了就收不住势头,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是很注重养生的。
沈嬷嬷走近了一看,果然见到了双眼乌青的萧菱歌,她皱着眉:“大小姐,既然如此困乏,那香如故,不如就不去了,让他们改日再来人接吧。”
萧菱歌也不敢摇头,只是拒绝道:“嬷嬷,如今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手中有些银钱,也好放心,不过去取银子罢了,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沈嬷嬷偏头看了看她的脸:“昨日大小姐不是带回来一套胭脂水粉吗?豆绿你收在哪里了?拿来给小姐抹上一些,遮一遮。”
萧菱歌有些疑惑:“胭脂水粉?我什么时候买的胭脂水粉?我怎么不记得了?”
豆绿回道:“大小姐您忘了?就是昨日顾掌柜放在马车里的那一包东西,昨日您在那边房间忙,我收拾卧房的时候就将东西收了起来,我这就去寻了来。”
豆绿将萧菱歌最后一缕头发扎好,就跑去后面翻了箱子,将那些胭脂水粉取了过来,东西都很精致,萧菱歌也好奇的看了看。
豆绿沾了粉就要往萧菱歌脸上抹,萧菱歌连忙拒绝道:“还是我来吧!”
豆绿其实也没给萧菱歌上过妆,听到如此说,倒也没有拒绝,萧菱歌按照现代的化妆手法给自己花了个淡妆。
等到装扮完毕,豆绿都看呆了:“大小姐真的好好看!”
眉如远黛,肤若凝脂,朱唇轻点,没有一丝装扮的痕迹,让人看着自然而又精神。
萧菱歌对着铜镜笑了笑:“你若喜欢,下一次我教了你,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萧菱歌起身,这一次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是新衣,却是从萧府里穿出来的那套,比起昨日来,终于像个官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