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轩耳根可疑的泛红,那手僵硬着不知道要如何动弹,每一次面对萧菱歌的热情,他仿佛都有些无所适从。
“没……没有……”裴陌轩只觉得耳热心跳,话不成句。
萧菱歌觉得这样的裴陌轩甚是可爱,和先前在普安寺的时候一样,根本没法将他和帝王这一身份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萧菱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放开裴陌轩的手,正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用上朝吗?太后怎么准许你出宫的?”
裴陌轩的面红耳赤还未消退,突然听到她的问题,倒是将那股燥热和心跳压了下去,想到宫中那一摊烂事,裴陌轩的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今日称病,未曾上朝。”裴陌轩道。
“称病?那太后那边怎么解释?她不可能不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她会准许你出宫?”萧菱歌有些想不通。
裴陌轩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宫中的局势,实在是太过复杂,太后自然有太后的盘算,可皇后也有皇后的打算,而他自己,也并不是真的任由别人摆布的棋子。
“你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就回宫了,到时候就算是太后差人来探望,也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用考虑那么多。你随我进宫,我定会护你的周全,不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就算是太后也不行。”裴陌轩语气之中全是深情与承诺。
萧菱歌看着裴陌轩坚定的目光,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好,你护着我,我守着你,后宫佳丽三千,你却只能娶我这一瓢,是不是有些后悔?”
裴陌轩伸手将萧菱歌揽进怀里:“这话不用你说,我心中一直就只有你一人,此情上天可鉴,此生不渝!”
裴陌轩一本正经的说着最动人的情话,萧菱歌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里,脸上挂满了笑意。
马车行驶得很快,可是马车里却甚是舒适,竟然未曾觉得有多颠簸,就到了皇宫,萧菱歌和裴陌轩并排坐在马车里。萧菱歌有些担心的问道:“这就到了?宫门口是不是有人检查?他们要是发现了你怎么办?要不你藏在……”
萧菱歌的目光在宽敞的马车里左右看了看,像是要找个地方将裴陌轩藏起来一般。
裴陌轩看着如此可爱的萧菱歌,不由得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别担心,这里也有安插了我的人,并不是全都遵循太后的指令行事。”
“你的人?”萧菱歌有些许不可置信,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裴陌轩确实有些不同了。
看着萧菱歌惊讶的表情,裴陌轩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这宫中,有太多勾心斗角,你当真不该来的。”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萧菱歌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萧菱歌愣怔的看着裴陌轩脸上那抹无可奈何的笑,心中有些酸,伸手抱住了裴陌轩,轻声道:“我后悔,我没早些陪着你。”
裴陌轩一怔,心中的冰雪仿佛融化成了一汪温柔的泉水,那看不见未来的日子,仿佛也没有那般的难以忍受,因为,有她在!
果然,侍卫只是问了两句,连探看也未曾探看一下,就将马车放了进去,马车行了不久就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了钟明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需要和萧御使嘱咐。”
跟着来的侍卫和车夫都应声退了下去,院中无人了,钟明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快步走到马车边上跪下道:“回禀皇上,已经到曦和宫了,还请皇上移驾。”
这羲和宫比较偏僻,平日里并不常有人过来,所以钟明才将马车停在了这里,如今进了宫,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一半。
裴陌轩牵着萧菱歌的手道:“走吧,我扶你下去。”
萧菱歌探究的问道:“这钟明是你的人?你倒是挺厉害,这才进宫多久,就已经有自己的心腹了!”
萧菱歌总觉得这事情仿佛透着蹊跷,裴陌轩进宫也不过一个月左右,怎么这么快就能有自己的人?这宫中不都是盘根错节,人心险恶的吗?他是怎么做到的?是因为这皇帝的身份?
裴陌轩却是苦笑道:“算不上自己人,各取所需罢了,以后再告诉你,我们下去吧。”
萧菱歌随着裴陌轩下了马车,钟明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只有两双鞋子落在他的眼前,他慌忙又将头低了低,直接扣在了地上,然后轻声道:“启禀皇上,您出来也有些久了,您看是否要奴才安排人送您回永和宫?”
钟明的声音不大,小心翼翼得,仿佛生怕触怒了裴陌轩,裴陌轩看了看身旁的萧菱歌,眼中有些不舍。但却也知道,这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他越表现得对萧菱歌在乎,越会让太后觉得不满,将她置身险地,这是自己不想看见的。
“你虽然已经在顾郡王府学了规矩,可这宫中却还有专门的教习嬷嬷,我会安排的,让你尽快到我的身边来,这些日子,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裴陌轩对着萧菱歌温柔的道。
萧菱歌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可不要太操劳了。”
萧菱歌一不小心,就将“你”字带出来了,她不觉得如何,地上跪着的钟明却觉得心惊不已,这萧御使当真是颇受圣宠啊。不用自称奴婢也就罢了,竟然敢称呼圣上为“你”,这可是连皇后都未曾如此过,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气。
钟明怎么想,萧菱歌不知道,她确实也是习惯了,没有这个时代对帝王该有的尊崇,甚至没觉得自己有半分不妥。
裴陌轩辞别了萧菱歌,就被钟明安排的人给送回了永和宫,整个羲和宫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那辆马车和萧菱歌两人。
钟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萧菱歌一眼,看到了她望向门口的眼神中,透露着颇多的不舍,他更加恭敬小心,笑着对萧菱歌道:“萧御使,这羲和宫,小的已经派人打扫了,如今不是宫中选秀的日子,您的身份也特殊,不用和其他小宫女一起学规矩,每日会有专门的教养嬷嬷来教您宫中的规矩。随您进来的丫头,得去专门的地方验明正身,一会儿就会有人带她过来。您看,要不小的带您在这羲和宫转转,您看看是否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小的再着人重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