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萌笑而不语地捡起其中一块碎石，放在清水里涮了涮。
一面青色夹在灰扑扑的石头中间十分显眼。
李小萌打趣道，“赵叔，说好了一千，你可别反悔啊。”
“怎，怎么会，这里真的有翡翠？”小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赵叔也惊愕地张大嘴，这块石头在院子放了少说三年，他竟然一点都没发觉里面有翡翠，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此刻他望向李小萌的眼神满是惊叹。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准确的点出了店里最顶级的两块玻璃种，到今天随随便便一选就选出了一块带翡翠的原石，重点是这块原石放在那里不知道被多少大家看过，却无一人看好。
小赵强撑道，“我看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翡翠顶多就那一层而已，连个最薄的戒面都开不出来。”
李小萌皱眉，“我到是奇了怪了，从我第一次进这个门你就开始针对我，这店到底是赵叔开的，还是你开的？赵叔都没说什么，你算老几？”
赵叔心里咯噔一声，若有所思地瞥了小赵一眼。
不怪他敏感，实在是那件事太过重大，就连自己的至亲血脉都不一定信得过，更何况是这个才结交没多久的陌生人。
小赵心里一慌，拔高音量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原石明明就不怎么样。”
李小萌冷笑，“好啊，等会儿有些人可不要赖账。”
她看向赵叔，指了指档次稍好那一堆中，灵气最浓的那一块，“赵叔，那一块原石值多少钱？”
“十五万。”赵叔心里佩服，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怎么？你要？你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算十万。”
小赵急了，“赵叔，为什么要好心照顾她，十五万就十五万，她爱要不要。”
赵叔不喜地皱皱眉，愈发觉得这个小赵没规矩了，自己的店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做主了。
李小萌笑着摆摆手，“不用，十五万就十五万吧，又不是我买，是他买。”
她指了指小赵。
小赵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李小萌耸耸肩，“你不是说我开出什么样的，你就送什么样的吗？我等会儿开出来的就和那块差不多，你不会想赖账吧？”
小赵冷哼，“你也想得太美了，你一千块的破石头能抵得上十几万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小萌道，“你是不是穷得拿不出这十几万，难怪每天舔着脸过来巴着赵叔。要是这样，我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小赵怒道，“臭丫头，你说谁穷呢？”
李小萌，“那就拿个十五万出来瞧瞧，要不然等会儿你甩袖子走人，我找谁要钱去？”
“钱就拿给赵叔看着，要是我开出来了，这钱就是我的，要是开不出来，你自个儿拿回去便是。”
小赵嘲讽，“我凭什么听你的？”
李小萌微微挑眉，以牙还牙道，“你这是在质疑赵叔的品德？”
小赵立时语塞，扫了一眼脸拉得老长的赵叔，纵使心里不甘不愿，也不敢惹恼了他老人家。
他气冲冲地从怀里摸出卡，在店里面划了十五万。
“这下行了吧，满意了吧？”
他发狠道“要是开不出，有你好看的。”
李小萌打量了手中的原石一会儿，将其固定在机器上，慢条斯理的擦起来。
小赵冷哼，“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输了，在拖延时间呢？照你这么擦，得擦到什么时候？”
原石擦出来的粉末糊满了李小萌整个手，更不说手中翡翠，看着就像一块从灶灰中巴拉出来的脏土块。
李小萌也没说清洗一下，就这么慢慢地，摸索着切割。
这在别人看来就像是闭着眼随意拿一破石头擦着玩一样，丝毫就没担心过里面的翡翠。
赵叔有些狐疑，一看她的手法就很生疏，甚至一点技巧都没有。
难道之前的那些让人惊叹地种种都是巧合？
正想着，李小萌起身拍拍手，“擦好了！”
小赵扫了一眼她手中拳头大的灰团，“哄鬼呢，这么大块石头都是翡翠？再说，你都没看里面什么样，怎么就知道切好了，当我们傻子是吧？”
李小萌没好气地回怼道，“你刚刚不也看都没看就信誓旦旦地说里面没翡翠吗？这么说，你也是把我和赵叔当傻子？”
赵叔心里其实也不大相信李小萌能这么盲切出翡翠，要知道这种本事，连世界最顶级的切割大师都做不到，她一个小姑娘就算打娘胎开始学习切割也不可能的。
他板着脸教育道，“小小年纪不要说大话。”
李小萌笑而不语，找来一盆水，将手中的石头往水里一浸，一块拳头大的翡翠赫然呈现在眼前。
赵叔惊愕地瞪大眼，“真的成了。”他愣了一会儿，低着头翻找她切割出来的碎片，一一往水里沾了沾，竟没有一块上面粘有翡翠。
她竟然不靠双眼，就完美地切割出翡翠？
而且重要的是废料上连一点翡翠渣滓都没有，他活着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人切割翡翠一点都不会浪费的。
简直神迹也。
赵叔激动道，“还是块豆种，我的老天。”
现在他终于相信，李小萌绝对不是冲着那个目的来的，凭她这身本事，何须过来接近自己。
小赵脸都白了，万万没想到，这人真有两把刷子，还运气好到得了块品相不错的豆种。
他脸色变幻了一会儿，忽然和蔼地笑起来，“小丫头不错啊，是我看走眼了。”
“赵叔，我认输了，钱就劳烦你转给这个丫头了，我进去接着搬东西了，那一堆原石来没来得及整理呢。”
赵叔想起他之前种种反常地表现，脸色一沉，伸手拦住，“不必了，小赵啊，今天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小赵脸一白，“赵叔，你这是赶我走？”
赵叔微眯着眼，“怎么？你不愿意？”
小赵一噎，生怕惹急了赵叔再无回旋之地，“那好，赵叔，我先走了，空了再来看你。”
说完心不甘情不愿的推门而去，走的时候在赵叔看不见的地方还狠狠地瞪了李小萌一眼。
李小萌被瞪得莫名其妙，“赵叔，他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反复无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