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殇一双桃花眼蓄着轻蔑,窃笑道:“相国夫人,指认要有证据,沁儿若要陷害羽皖黎,也要找个戏子什么的,找太子皇兄,也太抬举羽皖黎了?”
几个皇子公主传来小小窃笑声,对于羽老夫人七十大寿所闹的笑话,整个皇城都知道,凤家的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轩辕殇脸色一冷:“还有,沁儿昨日父皇才指婚与本王,现在是准祁王妃的身份,你若没有证据,胡乱污蔑皇室之人,该承担什么罪过,你自己清楚。”
凤柔敏身子一震,脸色死白,立即低下头,颤抖地道:“臣妇知罪!皇上、皇后娘娘,臣妇因为心疼女儿,一时失言,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长公主冷哼一声:“心疼女儿?看来相国夫人真如传言,只认一个女儿。”
凤柔敏闻言瑟缩地跌坐在地,一张脸羞赧的完全不敢抬头。
一直不说话的威远侯凤书雷说话了:“事情不要扯远了!敢问太子殿下,这件事如何发生为何发生现在追究已经没有意义,皖黎再怎么说也是相国嫡女,清誉不可不顾,老臣想知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收场?”
轩辕殇看向凤书雷那双老而锐利的眼睛,那分明就是逼他娶羽皖黎为太子妃的意思。
虽然一开始也是这样决定的,但现在他是被逼着娶,心里特别膈应!
他闭上眼睛一会儿,终于跪下请旨:“父皇、母后,儿臣读圣贤书,一直兢兢业业、警醒自惕,从不敢做出悖人伦、弃礼义之事,今日发生这样丑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羽大小姐才貌兼备、礼出大家,前些日子儿臣也曾与相国大人提出议亲可能,还望父皇母后成全,将羽大小姐赐婚于儿臣。”
皇帝看向羽徒雄:“相国大人,你怎么说?”
羽徒雄跪下叩首:“臣谨遵皇上旨意,不敢有违。”
皇帝瞪向跪在地上的轩辕企,再看看副胆小怯懦的羽皖黎,想到刚刚太子说她“礼出大家”,哼!和羽沁梨比起来,她这个嫡女简直差人家十万八干里!
这样的女子当太子妃,如何当得起?
但看到一向忠心的羽徒雄,以及护国有功的威远侯凤书雷,皇帝还是只能妥协,不禁长叹-一声,这个太子儿子,是个没有福气的。
“罢了!羽皖黎听旨,朕今日将你赐婚于太子,明年与你庶妹羽沁梨一同出嫁,这一年就让宫中嬤嬤到相国府亲授礼仪,望勤加学习,培养出足以担任一府主母的能力来,届时看你的表现,再决定是配为正妃还是侧妃。”
凤柔敏和羽沁梨刚开始还很高兴,听到后面脸色骤变!
凤柔敏惊喊:“皇上!”
“怎么?羽凤氏有意见?”说这话的是皇后,轩辕企是她儿子,娶不到羽沁梨已经让她呕气了,皇帝的决定至少让她很解气。
“不、...谢皇上恩典。"凤柔敏吓得只能接受,趴下谢恩。
“谢皇上恩典。”羽徒雄和羽皖黎也趴下谢恩。
皇帝站起来,龙袍衣袖一甩:“太子行为失检,狩猎回京后,禁足太子府三个月,罚抄礼记、论衡和冲虛真经各五十遍。”
“谢父皇恩典。”
此时凤彧进来报:“启禀皇上,狩猎队伍集合完毕,等陛下校阅授令。”
“哼!”皇帝冷哼一声,迈开步伐,率先离开议事帐。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及众皇子公主离开后,堂上只剩凤家和羽徒雄一家。
轩辕殇和羽沁梨相视一眼,最后才迈步走出议事营。
凤夫人和凤轻云,上前扶起凤柔敏和羽皖黎,脸上都十分沉重。
太子僵硬上前,看向羽皖黎,羽皖黎委屈喊了声:“企哥哥……”
轩辕企险些没恶心死!脸色一白,碍于凤家和羽家的人在场,僵硬地说:“皖黎姑娘今日宜在帐中休息,本太子先行告退。”
凤夫人和凤轻云不断安慰凤柔敏和羽皖黎,羽沁梨看着轩辕企的背影,目光清厉冷凌,轩辕企,这一世,你终于开始算计我了,所以接下来别怪我无情。
若你想当禽兽,我自以禽兽待之!
……
集合场上,所有人皆整装集合完毕,人人都是一身劲装强弩,虞部与禁军也在各处部属妥当。
皇帝换上一身明黄骑装,英姿焕发,跃上宝马高举配剑,宣布除了依狩田令颁赠彩礼外,积分前五名者,他加厚赏赐,而成为第一勇士者, 他允其一诺,还加赠“干灵剑”。
所有人眼睛登时晶亮,兴奋地摩拳擦掌,“干灵剑"乃皇帝随身配剑,若得宝剑实是莫大荣幸!众人齐呼:“谢皇上恩典。”
铜锣一敲,马蹄奔腾,所有狩猎者向淮君山四面八方散去,权贵豢养的猞猁、藏獒也踏着飞扬尘土,跟随主人长扬疾奔;负责探寻猎物的鹘、鹞、海东青,也立即直冲云霄,盘旋空中清唳鸣叫,为主人侦察探勘,场面壮盛非凡。
「翼龙」首先奔出,俊美异常的李旭骑骏马跟上,朝西面前进。
二公主看见一堆女子对她的驸马流口水,气得怒言:“阖上你们的嘴,难看死了!”让一堆千金不自觉低下头,掩饰脸上绯红。
梁王轩辕安纵身一跃,直接往北方骑去,他喜欢围猎热闹的感觉,所以号召一堆王公子弟随他马蹄飞扬,朝北面围猎场前进。
一行人浩浩荡荡,很是壮观,连八皇子轩辕轩都满心兴奋跟上去凑热闹。
洛王轩辕敬一身白衣胜雪的骑装,和幕僚也往北面围猎场方向骑去,只是他们没有跟上前面,反而故意拉开与前面队伍的距离,缓缓前行。
刚刚因为太子的事,耽误了不少时辰,也不知霜白吃了黄麻的药效退了没,让他心里有些担忧。
身边陪伴的两名亲近的护卫道:“殿下,不用担心,沿路我们已经做好准备,霜白一定会朝着北边跑来。”
“属下已经确认过,祁王殿下也已经被皇上叫去,往西边峭壁去了。”
轩辕敬点头,马鞭一驾,和幕僚随扈立即快马加鞭,往他们决定好的蹲踞点前进。
他们来到淮君山北面,距离围猎场前十里处的一个山坳,等待他们的猎物"羽沁梨”。
幕僚问:“刚刚太子与羽皖黎的事,殿下怎么看?”
轩辕敬眸光一闪,嘴角轻蔑一扬:“还能怎么看?就是太子皇兄自己搬石头砸脚,自偿苦果。”
幕僚点头:“属下也是这么想。昨晚皇上赐婚,太子一急,可能想对羽沁梨先下手为强,但被羽沁梨识破,反利用了这计谋,将羽皖黎李代桃僵,送到了太子床上。”
轩辕敬却敛下眉宇:“一个小姑娘,如果没人帮忙,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你们真说对了一件事,沁儿和七弟之间,已经有非常紧密的关系。”
是合作也好、是感情也罢,一个可以为对方全力护航、一个可以为对方迎接生死挑战……
轩辕敬闭了闭眼睛,轩辕殇昨晚紧握羽沁梨的手,一起面对涟漪公主弓箭的那一幕,又在他眼前出现。
他很后悔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让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如果他早七弟一步,是不是父皇赐婚的对象,就是他了?
还有昨天下午面对蒙达挑衅的时候,他和太子只想平息纷争,而七弟一来,却直接站在羽沁梨身边。
那义无反顾的态度,使太子皇兄先前的保护,沦为和猞猁「翼龙」一样的地位..可是他实在做不来七弟那样的冲动。
“可恶!”
他以前虽然忌惮七弟,但从没有嫉妒羡慕过他,但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羡慕嫉妒到要发狂,不是因为他拥有军队、拥有军功,而是他得到了羽沁梨的青眼!
为什么?为什么她认定的人是七弟,而不是他?
幕僚不知道轩辕敬心里的弯弯绕绕,自顾着说:“太子也真是急病乱投医,在皇家狩猎做出这种苟合之事,无论会不会成功,都太不明智了!”
“不明智?”轩辕敬看向幕僚,语气带着隐隐怒气: "若他成功了,沁儿就是他的了,你竟然说这样做不明智?”
....幕僚见轩辕敬脸色不善,一时噎住,不知如何接话,只好低下头:“是属下考虑不周,请殿下恕罪。”
对轩辕敬而言,只要碰上羽沁梨的事,就没有道理逻辑可言,幕僚记住了。
轩辕敬看向围猎场方向,那里隐约听到敲锣声音,禁军第一次赶集野兽已经开始进行,而他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待他的猎物。
他声音清冷:“你们记住,对本王而言,羽沁梨和那个位置一样重要,太子、祁王、哈尔赤族都给本王盯好,本王不准任何危害她的事情再度发生。”
幕僚和随扈相视一眼,硬着头皮喊了声:“是。”
这一次,他会让羽沁梨看见,为了她,他洛王轩辕敬,也可以做到“义无反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