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这位大娘,莫不是你成仙了,竟然知道人家私通书信的罪证藏在哪儿?”
因为官兵的到来,引起了杏花村人的注意,好事者都跟着来了,刚才发出的声音便是李大婶的。
她双手盘胸,一副不屑模样瞧着苏余氏。
苏余氏却没恼,反而翘起唇角来,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介绍我跟这女人的关系吧!实不相瞒,我是她曾经的婆婆,她前任丈夫的亲娘,喏,那个小丫头瞧见没,那便是我的亲孙女,那书信的位置自是我从孙女那儿问出来的。”
众人朝着苏余氏视线望向苏蕴香,见是个扎着包包头的小丫头,瞬间更是不屑起来。
李大婶指着苏余氏道:“可拉到吧!蕴香这年纪,大字还不识几个,如何又知道她娘在枕头下藏着的是什么?便真是书信,那么小的孩子又看得懂?”
“怎么会看不懂?你们可不知道,我家这小孙女自小便随了她父亲,小小年纪,便已经识得百来个大字,那书信往来再不济,里边也有她能瞧的懂的,若不是这些天里我实在是想孙女的紧,常常偷偷的来探望她,与她说话间,听出了不寻常,我都还不知道,云蕙这个女人,居然是个卖国贼!不,她跟他弟弟一家都是!”
苏余氏说的无比畅快,完了回过头对着那官兵头子道:“大人,您现在就可以去派人去搜查,我敢断定,这些人觉得都是包藏祸心的坏人!想想前些时日死去的同胞,他们多无辜啊,他们多可怜啊!”
周边不少不明真相的人也愣住了,实在是苏余氏这人嘴巴虽毒辣,但句句都说到了人的心坎里,前些时日,这些人虽说没有遭遇过敌军突袭,但日日提心吊胆却是有的,更有嫁到水都城,或者云台府的女儿外孙惨死在了蛮子手下的,他们做长辈的便觉心痛。
官兵头子手一挥,一侧的官兵便蜂拥朝着院内而去,云蕙瞧了不动声色,云开却不堪其辱,想要怒喝,云蕙却拦住了他。
“让他们搜吧,我们清者自清,自是不会被这种荒谬的言论给陷害了的。”
云蕙如此坦荡做派,瞧在苏余氏眼里,便犹如热锅上的蚂蚱,又能蹦跶到何时?
“蕴香,快来祖母这儿来,你来给祖母说说,你那日瞧见的书信上可有些什么?”
苏余氏招手朝云蕙身后的蕴香喊道。
蕴香动了动脚,最后还是躲在了云蕙的背后,望着苏余氏摇头:“祖母,你撒谎了,我从来就没有给你说过这些。”
祖母,你撒谎了!
这六个字宛如晴天霹雳,像一道炸雷般劈的苏余氏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你母亲跟吐蕃人的来往书信明明便是从你口中说来的,你现在怎么能说祖母撒谎呢?”
“可我真的没有给祖母你说过啊,我娘说了,做过的事便是做过,没做过的便是没做过,做人要讲诚信,不可撒谎!”
三岁小儿,说话掷地有声,众人望去,都不住点头,一个这般小的孩子,便是撒谎也能看出端倪,何况苏蕴香讲得那般诚恳,一双眼睛水汪汪,纯真无邪,毫无一丝杂质,这显然就不像是撒谎后该有的心虚表现,而再看已经惊慌失措的苏余氏,谁撒了谎,不是一目了然嘛。
“你!你!你!”
苏余氏指着蕴香你你你没完。
这时,搜查的官兵也过来了,有人手里拿着个灰布包着的东西,递到官兵头子身边,道:“这是在后宅主院的大床里发现的,就压在枕头下。”
这话,像是激起了苏余氏的希冀来,因为那个东西像极了她塞给蕴香的东西。
头头打开了布包,里边不见所谓的通敌书信,却是却是个话本子,那头头翻开瞧了好几页,越往下翻遍越是无语,最后竟是将那话本朝着地上扔去。
有识字的伸了伸脖子看去,刚好瞧见那话本子摊开的两页,上边有一个醒目的标题,论忠臣良将被人陷害,死的冤不冤?
这么一看,便有人道:“这不是前几年卖得很火的一本论英雄死于陷害的话本吗?这本书写着古往今来不少名臣良将被冤下狱,死于非命的故事,当时一出,便引来不少人讨论,引为典故,引经据典呢。”
官兵头头瞟了说话那人一眼,无端的,周围讨论声跟着都闭了嘴。
“找到什么通敌罪证没?”
“没找着,除了这个,其它稍微可疑点的便都没找到了。”
听着小弟的回报,头头便望向苏余氏,“这就是你说的通敌书信?老太婆,你可知平白乱诬陷人,也是要遭牢狱之灾的?”
苏余氏抖了抖身子,摆手道:“没有,小的真没有,那日我亲耳听见我那小孙女说的,她说她娘枕头下压着好多的信纸,瞧了几眼,挑了认识的字看,发现有不少与蛮子有关的事迹。”
“你说的,是这本子上第三十二页里的一个故事吧,那是我讲给蕴香听的,最近这些时日闲来无事,便把这本子当成我小女儿的睡前故事讲给她听,蕴香才多大?又能懂些什么?怕是你成天就想着让我倒霉,所以听风便是雨,急不可待想要陷害我,苏余氏,你的心肠为何就这般歹毒?”
那话本子掉落在地半天了,直到云蕙报了个书页,才有人捡起来翻看,果见其内容便是讲了一位大将军在边关英勇善战,偏偏奸臣当道,暗中通敌,诬陷将军,使得那位将军被斩首的故事。
不过这偏故事,众人看了就看了,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因为如今郑老将军的事迹可不就印证了这篇故事吗?
如今恭州城内,那是半点找不出一个替老将军说话的人,原因便是怕引火上身。
但不将其中故事讲出来是一回事,可却也算是对证上了云蕙所说的话,大家都看向苏余氏,从她先前得意洋洋自我介绍她与云蕙关系时,众人脑海都有一种,这两人一定不对付的事实来。
所以,苏余氏想诬陷云蕙,自然也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