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点点头,又随即想了一下说道:“你先等等,帮我稍些东西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封信,你顺道给你们东家。”
说完,云开招来下人让拿些果脯点心,再有一些吃食给拿来,然后他自己便去了书房,信手写了一封信,等着信纸风干,装进信封腊封后,就已经又过了一刻钟了。
等拿着信到大厅时,府里下人已经在连翘的吩咐下将东西都装在了马车里,云开颇为满意,便将信封递给了大丫。
“回去吧,顺便将你的外祖母,舅舅们也送回去。”
大丫应了声,便跟着舅舅们离开了。
....
接近午时的时候,大丫回了别院,两个舅舅一家带着外祖母先回了张家村,大丫先是去找了云蕙。
“东家,我与我爹他们断绝了关系。”
大丫一见面便又跪了下来,这一次她对着云蕙时,情绪难免翻涌,比起今早在伯府时那般淡定,等到了云蕙面前,她的表情就多了几分情绪。
云蕙:“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大丫想也没想便道:“我高兴!”
“既然高兴,那你现在为什么哭了?”
“我高兴是因为我总算是摆脱了他们那一家子的人,可我哭是因为替我娘不值得!也是担心将来等二丫懂事了会怪我替她自作主张。”
云蕙愣了愣,没想到这孩子心思里会有这么多想法,不由也是一叹:“你娘没遇上个好人,可她的孩子却是个好孩子,别伤心,你娘要是知道你脱离了他们,怕是不知道得有多高兴,至于二丫,我想,等她长大了,懂了事也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嗯!”
大丫吸了吸鼻子,其实云蕙的这些安慰她在路上已经无数遍告诉了自己,便是外祖母,大舅二舅也是这样说的,可不知为何,面的云蕙说这话时,她的心里却是无比安定的,或许在她心里,云蕙的话会更加的有分量,能让人信服吧。
“别哭了,快些去看看二丫吧,昨日你走了一夜,她见不到你人都哭了半宿,要不是孙荷一直哄着,怕是要哭哑了嗓子才得罢休,去看看二丫,我放你三天的假,带着二丫回张家村看看你外祖吧,昨日的事你也要感激他们,若没有他们为你撑腰,你的处境也难。”
一听到自己妹妹昨晚哭了,又见云蕙这般体谅,还给她们姐妹放了假,心中一时感到又高兴,忙带着眼花笑道:“嗯,多谢东家了。”
望着大丫这滑稽的表情,云蕙笑了笑,摆手说道:“快去瞧瞧吧,我看孙荷带你们姐妹俩挺不错的,以后可要多感恩感恩人家。”
云蕙作为别院的主子,不是没有眼睛,孙荷也是个苦命的傻女人,被自己男人卖了一次又一次,生的孩子也逃不脱被卖的命运,再次被云蕙买回来,也算是孙荷好运了。
可孙荷到底是心中有憾,没能硬过一回保护好自己的闺女,所以在见到一样身世可怜的大丫姐妹时,自然便对她们流露了关怀与真情。
大丫瞬间就明白了,想到那个温柔不善言辞的女人,脸上立马露出一个微笑,对云蕙点点头,然后想起自己怀里还有伯爷写给东家的信,拿了出来之后便告辞了。
大丫一走,云蕙便打开了信封,看了信上内容,云蕙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但很快她便将信放回了信封里,默默发起呆来。
没过多久,汪生也来了,他这次来是给云蕙送信的。
云蕙一愣,“殿下给我的信吗?”
汪生点点头,将信件递给她,然后说道:“那什么,云姑娘,昨日我娘子出门跑的急,不慎崴了脚,我就自作主张没让她回来,现在还待在城里的那间院子里,一会我还要回去照顾她,这两天估计是不回来了。”
云蕙关心道:“细荷没事吧?崴到了哪里?有没有去找大夫?唉,你带她去找云开,云开医术更好,我信得过!”
说了一大通,云蕙心里还是有些着急,想想昨日那般紧迫,又临近夜晚,她还让细荷出去忙活,估计就是走路走的太急受了伤,这样一想,便担心的很。
但等她说完后,就见汪生表情怪异,吞吞吐吐道:“那什么,不用去麻烦伯爷,我们看了大夫的,就是要休息上几日就会好。”
等等,云蕙怎么从汪生的表情看出了些微妙,再看汪生耳尖红了,瞬间云蕙就意识了过来。
她眼神微眯,瞬间便洞悉了汪生的眼神,但她没有直说,而是点头嘱咐道:“行吧,让细荷好好将养些日子,等她回来可不能少了半跟头发丝,否则你看我将你从山顶给扔到山脚下去!”
见云蕙没有多问,汪生瑟缩了两下附和着:“云姑娘这事我定是能像你保证的,细荷就是我的命根子,哪里能让她有什么受伤害?”
云蕙呵呵一笑,眼神微妙,汪生见状忙溜了。
直到汪生一蹦三尺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云蕙才好笑将李莺写给她的信打开来看。
信中内容很短,就是告诉了云蕙,她为平安找了一位学识渊博的夫子,此刻人已经在路上了,差不多一个来月便会到,让她在别院里腾出一间屋子来,这位夫子平日里喜静,一定要是一间比较安静的房间。
云蕙收了信,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别院中如今空的屋子挺多,在二进院子的东厢房就是不错的选择,二进院子的正院如今是细荷夫妻俩住着,两人平时也是喜静的人,也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东厢房从前是云曦的屋子,摆设也很是雅致,到时在重新规整一下,住一位夫子自然是绰绰有余。
只是既然夫子已经有了殿下插手,那么想必日后平安就再也用不上方夫子了。
毕竟能得长公主殿下一句学识渊博的夫子,那看来学问定是了不得的,估计至少也是个进士出身的人。
那这样一来,日后云蕙又要请女夫子来教授两个姑娘学问,方夫子岂不是就没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