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知道云蕙心里存着好奇,他不由笑了笑,随即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只是吴家的人不死心,从前瞧不上我,如今又觉得不能让雅珠占了便宜,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要想拥有。”
所谓的袁夫人不过是高氏在外边请来的江湖骗子,所有接近刘夫子乃至结亲都只是为了将刘家兄妹二人骗出去。
到了一处荒郊野地,在伪造一场贼匪抢劫,毁了刘雅珠清白,打断刘浦新的手,让兄妹二人从此一蹶不起。
若不是云开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若不是有杨锋在前赶车,这一切估计都会如了高氏母女的愿。
有了杨锋帮忙,逮了个头头出来,威逼一番就什么都招了,云开一听都是吴家搞的鬼,带着人便去了水都城,进了城也云开就直接奔向了当地官府报了案,人家得知了云开的身份,再由贼匪头头一招供经过,都不用云开自己去找人家麻烦,这边官府就派出了衙役官差去抓人了。
在水都城待了两日,就雷厉风行的解决了案件。
吴家被夺了员外的称号,罚了一万两白银的罚款赔偿给伯府,再有便是吴进直接休了这件案子的始作俑者高氏,又从吴家族谱里将吴茵的姓名给划了去。
云开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接着说道:“那个贼匪头子想要立功,还对我招供了另一件事。”
云蕙就问:“是什么事?”
“上月十九那日,阿姐去大佛寺上香,所遇到的那位假冒大师实际也是高氏一手安排的,那位大师也是江湖骗子,平日是在接口扮瞎子算命的,道行好似也有几分,有时也能摸算出点东西来,说话最是喜欢玄玄乎乎,不懂的人多少真以为他是个高人。”
云蕙听了就点头说道:“这样一来也就对上了。”
先前一团莫名的疑云就这样解开了,回忆起当时高氏的出现,她话里明里暗里挑拨,想来倒是很符合现如今干出来的事。
“既然你的婚事提前了,那很多的东西也要开始提前置办起来,譬如伯府正院布置,还有请客人的名单,那日宴席要用到的菜品,伯府初立,本就是用钱的时候,圣上赐你的那庄子上租子收益是从明年才开始的,如今还要将开支算出来。”
云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银票来放在云蕙面前,“这是吴家送来的一万两白银,阿姐你看看请客摆宴够不够?”
云蕙拿了银票数了数,每一张都是千两的面额,莫说是一场宴席,就是两场三场都绰绰有余,于是就笑了:“吴家当真不是换着花样来替你解围的?”
云开一愣,突觉真是如此,不免也笑了起来,“大概这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笑了阵,云蕙面露担忧:“也不知何叔此刻在哪儿,这么些天过去了,你说会不会出事?”
“但愿何叔只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才没能回来,他身手好,也并非无脑之辈。”
云开劝慰道。
只他心底还是担忧的,何贵是他们二人的长辈,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虽不似亲人却也胜似亲人。
杨锋在别院周围并没有走太远,这里虽处在自然风光里,大树密林,枝干高耸,繁叶将上顶的天空都给遮罩了下来,只余斑驳的碎片光辉撒在铺满落叶的泥地上。
可就这样的环境里,百步之内必有一个暗哨,其暗哨气息沉稳,身形矫捷,隐隐没入在这之间。
杨锋没有走出去多远便折了回去。
云蕙没有留云开在家吃晚膳,坐了会,见杨锋回来了,便赶着云开走了。
腊月初八的迎亲几乎是迫在眉睫,云开想这么早的将雅珠娶进门,归根究底还是被高氏母女整怕了,云开觉得早早让雅珠嫁给了自己,别人也就无法在伤害雅珠了。
只是这就让先前一切准备的亲事都得提前了三个半月。
云蕙隔了几天后便会到伯府去一趟,好在云开自己已经拟定出了请客名单,请帖一张张送出去,王大老爷的府上,刺史府、方知县府这三家最先送了帖子去,然后云开又将之前受邀去的一些府上送了请帖,再然后便是亲自去了一道许捕头家里,递了请帖。
送了贴,届时来的自不可能只是男人,其中家眷也会相携而来,这时候作为伯府女主人的雅珠进门当天自是不能出来待客,便只有云蕙这个大姑奶奶招待了。
所以云蕙得要挑起大梁,替弟弟亲自主持这场婚宴。
好在秦嬷嬷还没有回公主府,有她帮衬着,也算是排解了麻烦。
毕竟宴请官眷太太她还是头一回,别瞧着这不过是请人到家用宴,可其中学问挺多。
比如一天云蕙正在排着宾客的座位,就见秦嬷嬷在旁指点说道:“刺史夫人历来同指挥使夫人不和,二人只要坐一处定是会冷嘲热讽,万不可将她们挨在一张桌子上。”
云蕙点点头,接着秦嬷嬷便道:“大元朝一向文武界限分明,自来摆宴,都是文官一桌,武官一桌,姑娘你这样混杂着排位也是不妥,没得那些官太太认为你在戏耍她们。”
云蕙又点点头,便重新划了本子,将文官女眷排在了一处,武官女眷排在了一处。
然后到了安排那天的宴席菜谱,又听秦嬷嬷指道:“姑娘,刺史夫人天生对鱼虾过敏,像这种鱼丸虾丸最好不要做,免得她不慎过敏就不好了。”
云蕙一愣,赶紧划开了,接下来为了避免做无用功,云蕙特地请教秦嬷嬷好多这些夫人官眷间的消息,以免最后自己弄错了出笑话。
一番下来,云蕙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恭州城内的官眷太太们进行了解,重生一回觉得没有机会再去接触这些人,也就没再像前世一样,对这些府邸来一番暗查。
唯一做过了解的无非是对方铭盛,那一次也是因为杏花村归属他管,以防万一日后被人穿小鞋,这才花了不少功夫去,也多亏自己当时了解得深,否则云开不得在监牢里受多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