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蕙一听这就要给她将成康年叫来,她心里便忐忑起来,自己这身体如何了她还能不清楚?
于是讪讪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别麻烦成先生,我这就是气血亏虚,多吃些东西补补就好,要多静不宜多动。”
成康年可是老太医了,资历还是医术都不比云开差,他只要一给摸脉,云蕙身子好得很呢!
李莺哼哼跟着笑了几下,也不再纠结要不要叫成康年来了,反而是瞧着下边一阵欢声笑语的,便道:“行了,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坐在这里歇会,我下去瞧瞧她们去。”
说着,书玉已经搀扶着李莺慢慢下了凉亭,朝着石阶而下。
这会儿云曦她们采了一船的莲蓬,相当的满载而归了。
在秋季能瞧着莲花莲蓬实属难得,这些都还是前边花匠在大棚里培育出来,随后又给丢到了湖里去,花期也就这两日,过了便会迅速枯萎。
做这般大的工程,也是为了给这湖面上增添些趣意,但银钱着实花费了云蕙不少。
但好在大家都是开心的,云蕙还是觉得这钱花的值了。
就在云蕙静静瞧着热闹时,就见远处阿福急匆匆跑来的身影,近前了便听他喊:“不好了,不好了!伯爷让我来跟您说,杨将军来了。”
云蕙惊得连忙站起身来问道:“谁来了?”
“是,是杨将军!”
阿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两句便喘一下,显然是跑的太急了。
“杨锋!”
云蕙脱口而出,“他来做什么?”
阿福猛摇头:“就是,大概应该是在哪儿听说我们在办宴席,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这说法,倒是跟陈郁中王放二人极为相似。
云蕙:“既然是来赴宴的,那你为何这般急切?”
阿福一愣,脑海里突然想起云开火急火燎的表情,他一看跟着就急了。
“伯爷挺急的,他说话的时候着急,便让我快些来禀报给您,哦!对了,杨将军还有个不情之请,他想要见你!”
云蕙想了想,最后招手将阿福叫到近前,凑到他耳边小声吩咐了两句,阿福哦了一下,然后便走了。
云蕙叹了口气,对细荷说道:“你替我跟殿下说一声,我去会一位客人,去去便来,你帮我照顾着她们。”
细荷面色担忧,“东家,你这一去不会有什么事吧?”
细荷跟阿福并不知道什么,但见阿福都这样紧张了,她便也紧张起来,何况对方是一个男人,谁知道是想干什么?
“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事?再说了,真有事躲是躲不过的。”
云蕙拍拍细荷的肩宽慰,可这话更像是在跟自己说。
杨锋在前院等着,一旁好些的人都在一处说话闲谈。
起先杨锋没来时,园子里一派热闹,在座的人倒是都互相有认识的。
比如许捕头就与陈郁中熟识,许捕头能一直在捕头位置上坐着也多亏了陈郁中的支持。
为此二人一见面,许捕头便热络异常,上前与陈郁中说话。
王放是恭州青山书院的院长,对刘浦新自是也有关注的,早前他还在青山书院读过一两年的书,那时候刘浦新便很是才华尽显,也是引得王放关注过。
至于关钰,大家都互相认识,相互见礼后,陈郁中与王放的视线才放在了成康年与汪春身上。
成康年还罢,他也曾赴过刺史府的宴会,但汪春却是从不曾去过他人府上,作为公主府的大总管,走出去代表的是公主的颜面和旨意。
今日汪春会出现在这里,着实让陈郁中与王放惊讶无比。
然而更惊讶的自然还有关钰。
不过即便心中惊讶,但到底都不是喜形于色之人,哪怕是关钰,也只是匆匆一撇便莞尔一笑,心中如何想法自有自己知道。
几人不管先前认不认识,也都一一客气的见过礼,在云开这里来赴宴的大都认识并熟络,只有陈郁中跟王放是不请自来,所以想要一处说话,自也先将身份放一边,也不管年纪如何,等云开拿上投壶来时,大家便高高兴兴玩起投壶来。
没投进的人要罚一杯酒,这里边属刘浦新喝的最多,其次便是王放,大家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玩的尽兴,一阵笑声过去,彼此间多少拉近了些熟悉感,正想着多在亲近亲近,哪知杨锋就来了。
在座的除了许捕头与刘浦新地位低些外,其余的人倒是没太大压力。
来便来吧,一道玩便是,云开起初也是这样想。
可等杨锋走了进来,语气生硬说了点表面客套话,然后就直接点名要见云蕙,这下周围的气氛也就毁坏干净了。
云蕙忐忑而来,还未走近时,远远的意识里便看到院子里的人三三两两熟识的坐在一块闲聊,可眼神时不时都会看向一处。
那一处都统一朝着杨锋的侧影看去,云蕙的角度里也刚好看到他的另一边侧影。
许是光影正好,阳光刚好打在这半张侧面上,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轮廓分明很是阳刚之气,身子挺立欣长,站在园子一角,与周边的人拉长了距离,显得漠然又高傲独立。
云蕙瞧了一会,心想这人心肠虽不怎么好,可模样却是生的极为不错,可惜可惜!
正可惜着,不由一道锋利的视线便朝着她脑中意识划来,咻的一下,好似自己感观都被震动了一番。
云蕙赶紧在意识里回避了对杨锋的注视,等到了园子,这才发现从她走来,杨锋一直盯着她看。
“我有话对你说。”
语气似是凝结着冰,冷的人想要发抖。
云蕙见躲是躲不过了,便道:“跟我到这边来说话吧。”
云蕙指了指几丈远的地方,那处靠墙角,周围宽敞安静,没人会经过,但又不会脱离了大家的视线范围,孤男寡女的,不好单独相处在彻底没人的地方。
杨锋:“走。”
简洁明了,两人便一同走了过去。
到了地放站好后,杨锋开口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绞杀吐蕃大军,他们从一处险境冒险而来,五千大军起码有五百余人还没到达境内便掉落在了崖下,前线更是有几万吐蕃军马抵达边境,称要跟我们决一死战!”